第6章 灵能者的狡兔三窟

圣哉我主，庇我于旋流，圣哉人主，护我于恐惧，赞颂我主，愿伴我归航。

————摘自帝国步兵手册，圣言页

教室中，有两三人等聚作一团，也有人讨论凡间诸多事，有人惊叹鸡毛蒜皮的日常。

扳手不理解，那些事情有什么可赞颂的。

如他们看过轰鸣的神之机械，遮天蔽日的帝皇之威，如他们坐过巨大的金属船舶，遨游于诸天万界中。

那么他们如今说的那些将变得毫无意义。

如他们见过波澜诡谲的亚空间，如他们听闻过恶魔最可怖的嘶吼。

那么他们的日常将彻底分崩离析。

扳手略微抬起头，关上笔记本，把今天的事情做完。

课业方面他没有压力，比起那些晦涩难懂的咒语和帝皇那冗长杂糅的圣语，那些基础知识对他而言只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在源博雅开出20万日元的价格后，三千元倒手的满足感几乎已经不存在。

扳手已经有点怀疑自己赚钱的效率了，不过他需要更多。

为了学业，为了夺回自己家的财产，或其他事情。

他需要资金，甚至不少。

而在约定的那天后，他就拿到了10万元的半个月工资，而那些钱对于高中生来说绝对是巨款。

但是坦然说扳手并不认为他和源博雅她们的关系会持续很久。

人和人的任何联系都是脆弱的，起码他认为自己是因利益和对方在一起的。

当一天结束，差不多下课时间到了，扳手就去买了一份便宜的便当。

他回到自己的小储物间开始收拾为数不多的物资，这让他想起自己曾经在战壕里的日子。

只是这次他没有武器装备，其次这里比战壕舒服很多。

没有指挥官的吵吵嚷嚷，也没有其他士兵对他的恐惧和不耐烦。

不过他只是来取走衣物和被褥，而这个地方接下来将成为他的巫术据点之一。

施法总需要材料，很快源博雅就会带着他想要的东西来这里，其次这里也会成为计划作战和行动的临时据点。

坦然说源博雅吐槽过有什么在家里做就可以了，但扳手依然说。

“如果家里被发现了怎么办？”

“如我们的据点不再安全怎么办？”

坦然说源博雅并不是没有这样的思维，但她说到底是高中生。

她想象不到有什么所谓的敌人，也想象不到他们做的事情多么可怕。

也许扳手确实有点杞人忧天，但很多奇特的仪式和事情在家里做确实不好。

比如，如果仪式的力量无意中破坏了恋外婆设计的法阵就不好了。

当这地方被清空，衣服和被褥被打包，扳手就将自己无聊时刻画的那些装饰品都扔进了垃圾桶。

他坐在门口吃着手里刚刚被便利店加热的猪排便当，感叹着这个世界的格罗克斯兽味道还不错。

就是不知道他们怎么饲养的，肥肉能那么多，毕竟那些凶残野蛮的卡塔昌生物可是出了名的好动……

想着想着，扳手就看到源博雅带着一大包仪式用的材料走来。

那个少女就表现出了自己纤细身体不具有的力量。

她手持一个大包，里面叮叮当当一大堆东西起码20公斤向上，考虑到对方只是女孩，甚至没有成年，而表现相当轻松。

这在这个岛国可不多见，毕竟这里的女孩子连瓶盖都弄不开。

听说她从小有进行剑道和弓术训练……

说不定意外是可靠的战斗力。

而当源博雅松开那些东西，一大堆金属或者银制镀金的帝国天鹰，荆棘圈和骷髅标志。

还有特制的火漆印记和牛皮纸，墨水和香熏，还有白色的颅骨。

扳手拿起颅骨说。“不是真人的，大概没啥用。”

源博雅眉头一皱。“你怎么知道真的人类颅骨什么样？毕竟我也不可能去坟墓里面刨！”

她确实想糊弄一下扳手，毕竟要所谓的头颅也太奇怪了。

她有点怀疑扳手的身份了，毕竟这里的东西看起来就像邪教的要求。

她不由得问。“这些东西得怎么用？”

扳手回答。“银和金属具有秩序性，是约束恶魔的好材料，而圣文和颅骨代表纯洁。”

“换句话说，等我们抓住恶魔，就把那玩意放进去，然后戴在恋的身上。”

“而我会手抄一部分《帝皇圣言录》的内容在牛皮纸上，再用雕刻帝国天鹰的火漆印盖在装甲上。“

“我们还需要定制点板甲，一来能提高她的防御力，二来可以增加其身体上的金属，锁住她身边的恶魔……”

扳手还没说完源博雅就受不了的回答。

“你想要我家恋恋打扮成什么样？！”

“中世纪的十字军吗？”

扳手只是回答。“比起不能出门这个更好吧，并且不会穿太久，当她的灵能被开发成功就会换下去了。”

“其次你要知道战斗修女天天穿这样……”

扳手挥了挥手打发了博雅，就开始打扮置物室。

很快，一个充满星界军风格的圣物室就被弄了出来。

首先是帝皇的小雕塑，那是扳手唯一没有清理的雕塑，就放在大厅位置，那里可以一眼看到他从老师那要来的废弃黑板。

扳手向来心灵手巧，他用钉子修好了破损的地方，并且明确表达自己不理解为什么要丢掉还能用的东西。

毕竟战场上什么都没有。

其次就是博雅带来的那些东西被整整齐齐放在两旁，用柜子储存起来，再点上香熏和蜡烛灯台，加上几个人造的假颅骨。

这里一瞬间就变得有模有样，但博雅只是越发难以形容自己在干什么了。

而扳手只是看着面前的帝皇雕塑念诵。

“以我全力，以我全意，以我魂魄并虔心，誓与不朽人皇，牧亿万民。”

“如我堕落，如我偏移，如我不再忠心，那便愿我魂魄堕无尽幽冥……”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整个气场都改变了，就算是向来我行我素的源博雅也不得不说。

“我收回我内心的质疑。”

“这不是什么邪恶……”

“但是我也说不清楚，这冰冷可怕的感觉是什么？”

扳手只是无奈的说。“这是我们无可逃避，又刻骨铭心的未来。”

“绝非黑暗绝望，但也并无希望……”

他话锋一转。“我要求的情报找到了吗？”

“关于【灵场】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