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自找魔怔

隐藏窗一开,孙福来就站在窗边眺望远处,可见对到外边走走的渴望。他能获得的奖励捉襟见肘,少许自由活动时间不得不留着应急。

“别废话,难得凑巧碰上。”柳束指着孙福来所在的窗子,“把门打开,我上去带你。”

上城区囚犯所在的房门没有上锁,可以自由打开,出门则必须佩戴行动手环,否则被逮到将会受到重罚。

上到对应的楼层,柳束在打开的房门口见到孙福来,手环近距离感应,给他转了3小时自由活动时间。

“这…不是说只是请我出去溜达溜达吗。”孙福来的言辞拘谨了起来,“可溜达不了这么长时间啊。”

“算我上次欠你的。”

为了给柳束提示烙铁头的危险性,孙福来在看到柳束跟着烙铁头、茱萸往金宵街走后,孙福来在河边树下蹲守,一直到柳束回来。

这段对他而言宝贵的自由活动时间消耗,纯纯是因为柳束才有的开支。

当时柳束刚在舞厅包厢里给烙铁头气的,满脑子想着游戏里该怎么做了这帮子人,当场忘了弥补孙福来的付出。

后续孙福来没条件经常在外边晃悠,更不可能凑巧碰到柳束,这笔算是欠他的自由活动时间一直没补上。

“你怎么还惦记着这么点事…”

“我不逛街,自由活动时间仅限于出门买东西和运动的刚需,对你的活动时间应该很窘迫,欠着我心里也不好受。”

完成自由活动时间转移,孙福来下楼重新沐浴在阳光下,纵然囚服在初冬的寒风中显得相当单薄,依旧难以掩盖他脸上的幸福表情。

“孙福来,你现在有几星的等级?”

“2星。”

“那就好。”

柳束所说的那就好,一方面是等级提升意味着孙福来在《虚构》里有产出、有收获,也意味着身体和灵魂强度逐渐超过普通人,没那么容易感冒。

虚构者之中,最差的是杂项资质,完全检测不出来像样的技能天赋,稍好一些是孙福来这般末流资质。

快两个月了,末流资质在没人帮助的情况下从1星升到2星,算是给柳束提供了一个参考系。

身为杂项资质虚构者,柳束现在是7星,在进入上城区一个月出头时谎称3星告知赵签,赵签没有任何怀疑,毕竟这个升级速度在客观看来已经很夸张了。

天气总归还是冷的气温,大约10度出头些,孙福来迈开步子跑动,柳束也正常活动着身体。

“我有点难以理解。”柳束打量身边陪跑的孙福来,“你这性格怎会犯重罪给抓进青森监狱?”

“我…呵。”孙福来颇为自嘲地一笑,“我自找的。”

“自找?”

提及往事,孙福来放慢了脚步。

他的童年有酗酒暴力的父亲、滥赌磕冰的母亲,还有真正撑起他人生希望的兄长。

从这样的家庭出身,孙福来的兄长却成长为了一个正直的助理警备员,不是正式的警备体系编制,依然兢兢业业付出,维护社会治安。

随着父母因为恶劣的健康状况离去,孙福来和兄长一同居住,生活质量有了明显的飞跃。

“事情的转机就在那一天,我大学毕业的那一天,哥哥说如果执行中间有空,就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我没有等到他…”

起初孙福来觉得没关系,助理警备工作时间脱不开身很正常,没想到回家后,却收到了兄长在勤务过程中袭击同事、袭击市民的消息,甚至整出了人命,理所当然被关进监狱。

孙福来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兄长也不可能做出这档的事情,于是他开始四处打听。

“兄长当时执行的地方是一处旧居民楼,先前发生过命案,内容相当离奇,被周围住户称为凶宅、鬼屋,说是里边有恶灵蛊惑人心,致人发狂。”

“你跑去看了?”

“是…我不相信鬼怪,也不相信哥哥会做出杀害无辜者的行为,所以我在某天夜里从那栋房子背后的通风管道爬入其中。”

“然后呢?”

“记忆有点模糊,我只记得当时身体躁动,好像从那栋楼直接纵身跳入对面楼房窗户。”

孙福来用两只手比画,“你懂的,旧街区居民楼之间相隔的距离很紧凑,但是普通人想跳过去也不容易。”

“确实,不单是身体素质的问题,心理上也得扛得住压。”

“再往后,我就只记得凌乱而鲜红的场面,残酷的记忆片段,还有些和审讯相关的画面。”

孙福来说这些的时候,柳束只是维持默默小跑的幅度,没有说话,心中却升起浓浓的即视感。

翻找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对于命案和审讯的内容也记得非常模糊。

此前柳束不觉得奇怪,亲自作为穿越者体验了一把,并不像以前看小说那样一瞬间获得所有原主人的记忆,甚至连情感方面、亲情方面的羁绊都一样深厚。

事实上灵魂穿越过来,吸纳另一份十多年的生活记忆与通识,花了柳束两三天时间,对这些内容的认知也更像是阅读其他人的人生经验,没那么真切,存在模糊和缺失很正常。

因此柳束并没有深挖关于犯罪方面记忆破碎的问题,只觉得理所当然,抄作业都有可能抄漏,更何况如此庞大的信息量一股脑的丢过来。

现在听孙福来提及他对于命案、对于审判的记忆同样模糊,柳束隐约感觉到不对头。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会记不清楚,这是人生转折点啊。”

“我…可能当时真的是魔怔了,而且进入青森监狱前还接受了心理治疗,在那过程中相关的记忆就淡化了。”

孙福来没有深挖这段记忆的另一个原因是,在上城区的经历让他对原本想不明白的事情有了思路。

“我和兄长在外边出状况,很有可能受到的是超乎寻常人理解的力量影响,比如虚构者。”

见识过虚构者和游戏世界,孙福来觉得兄长的异样、自己的异样都能解释得通,世界上真实存在超凡的力量。

“对于现在的处境,我半点不后悔。”孙福来脸上飘起期许的表情,“没准我的哥哥孙福盛也在上城区,我能在这儿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