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楼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张强比自己印象中又胖上了一圈，此刻正坐在一个消瘦的小电驴上，跟他体型相比，车尾那个大外卖箱，也显得小巧玲珑了许多。
“强哥，咋回事？”
顺着张强目光看去，一辆电摩托比旁边的明显矮了一截，车轮处空空如也。
原来是张强电话里指的是电摩托胎没了。
回过头，张强接着说道：
“还好我电池取出来了，不然这波亏惨。”
“凯子，借我点钱，顺便再借你车用下，马上天亮了，我去找师傅换...不...加个胎。”
张强说着拍了拍自己胯下的小电驴。
赵凯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张强现在骑着的就是自己的车。
那如今自己的职业也呼之欲出了。
黄袍加身，餐餐大鱼大肉。
裤兜里一摸索，还真有把车钥匙。
将钥匙递给张强，赵凯面露尴尬。
“强哥，我现在连100块钱都没有。”
张强虽有意外，但似乎也习以为常。
“又买音乐教程啦？那完了，我这钱也不够，都被我吃得差不多了。”
赵凯是懂的，光看张强的体型也知道，你强哥鲸吞万物。
稍作思索，张强又说道：
“要不我车先不修了。凯子，先借你车给我，这几天我去跑单，凑够买胎钱再还你，期间赚的钱分你一半。”
赵凯也是初来乍到，很多事都还没理清楚，再说对于跑外卖内里的弯弯绕绕更是一抹黑，见张强这样说，也顺着答应了下来。
“没事强哥，不用分我一半，请我吃饭就行。”
张强将钥匙插入小电驴，车辆启动。
“凯子，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老样子，猪脚饭我还是请得起的。”
张强本打算出发，但看了看赵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说出了口。
“凯子，放弃你那不切实际的歌手梦吧，咱们这条件真不行。”
说起这个，赵凯可不困啦，脸上更是堆满了笑容。
“强哥，我顿悟了，现在的唱功可今非昔比，等我发达了带你飞。”
说着赵凯便自信地唱了起来。
「如果骄傲没被现实大海冷冷拍下」
「又怎会懂得要多努力」
「才走得到远方」
「如果梦想不曾坠落悬崖千钧一发」
「又怎会晓得执着的人」
「拥有隐形的翅膀」
「……」
唱着唱着，张强也加入了进来，两人合唱起来。
「最初的梦想紧握在手上」
「最想要去的地方」
「怎么能在半路就返航」
张强这一唱，赵凯却是吃了大惊，歌声也戛然而止。
自己印象中，张强不是五音不全的吗？！
怎么这音准和节拍也如此无懈可击？！
难道他也有挂？！
见赵凯停下，张强也停了下来，眼中噙着的泪水，此时也涌了出来。
“凯子！我明白了！
虽然咱们唱功都还是九年义务教育水平，但这就是你的梦想，不是唱功能束缚的。对不起，我不该打击你的。”
说完，止不住的泪水也让张强尤其尴尬，连忙一把抹掉泪水，拧动车把逃离了此地。
受到冲击的赵凯，一下子陷入了不断死机又重启的恶性循环。
嗯？
嗯？
嗯？
不是顶级唱功吗？
九年义务教育...普及啦？！
带着满脑袋的疑问，赵凯立马冲上楼，回到房间，打开小桌上也不知道几手的包浆小笔记本电脑查询起来。
「最新考古发现，千年前人类或已觉醒音乐基因，绝对音感亦成为每个正常的人类标配。」
「教育部决定，鉴于基础乐理及歌唱技法已全国普及，今后将从小学教材中移除，改为学龄前儿童教材。」
「全球知识产权协会倡议，共建曲库，打击抄袭。全球95%的国家已通过该议案，将音乐抄袭行为划定为违法行为，可跨国追责。」
「假唱行为已被全球认定为诈骗行为，适用于各国诈骗罪量刑标准。」
「……」
越查越心惊，越查越难受。
这个世界的文娱发展远超赵凯想象。
人均音乐人，人人爱听歌。
由于人们音乐素养太高，以至于如今的下限水平都达到了前世专业的级别。
也因此，全球音乐相关从业者，人数更多，市场也更大，是令人羡慕的高薪职业。
不过相应的，从业门槛也是高了许多。
同时，前世的那些知名歌星仍然存在，赵凯的借鉴经典歌曲的大计终究是泡汤了。
“歌曲播放居然是按次计费。听听这个世界的歌手啥水平？”
怀着好奇，赵凯打开了音乐软件，戴上看起来还不错的耳机，直接从热门榜单开始听。
这下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这都不是用完美来形容的了，歌唱技巧无可挑剔，更是感情饱满，有着直达人心的代入感。
如听仙乐耳暂明，余音绕梁心无骛。
丸辣！
本以为自己穿越过来是打人机局的，没想到，居然是噩梦人机！
“早知道该选颜值的！至少……”
赵凯心烦意乱，快速地翻着榜单，不少前世知名的歌曲、歌手一一在列，像是张韶涵这种音色独特，辨识度高的歌手，甚至比前世还要火爆。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一点活路不给留啊，全是高级货。”
想起自己可怜的余额，赵凯也只能面对现实。
“好死不如赖活，先学下跑外卖吧，这些高级歌暂时不能再听了，越听越影响心情，还是来首欢快点的吧。”
「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
赵凯哼着歌，打算放着这首『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来当背景音，边看外卖骑手的新人教学视频。
但是，秋秋音乐上并没搜到这首歌。
“版权不在这个平台吗？”
赵凯打开网页，再次搜索。
还是没有。
“嗯？”
赵凯眼睛一亮，赶紧又搜索了几个前世短视频平台上的热门口水歌。
都没有！
思索一番后，赵凯推测出了大致原因。
由于这个世界长久以来的音乐素质教育普及，导致每个人乐感都太强，即便是随便哼唱的小曲小调，也是乐理通达，学院派的产物。
简而言之，写正经歌，正经地写歌，对所有人来说，已经成为了像是一加一等于二这样的本能。
“那对不起，我要开始下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