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记忆是梦的开场白

“一团美梦...妹妹，这玩意儿要怎么控制？”理查德的右手悬在半空。

直接接触会陷入梦境之中，他也不确定折叠箱能否带走这玩意儿。

“等等，我已经向总部申请了A-091异常权限。”艾乐芙的键盘敲击声密集如雨，“一分钟前刚通过人权理委员会审核。”

“A-091？哦，那家伙啊。”理查德回想起一个青年的面庞，轻轻一笑。

此刻，昆仑山脉地下三百米处，第三总部的混凝土通道里，一位研究员来到合金大门前，打开了身份认证系统。

“身份认证：G687号研究员周明。”机械女声在金属闸门前响起，研究员着将拇指按在扫描仪上。

气密阀门开启的嘶鸣声中，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怪物，而是一片截然不同的世界。

水晶吊灯在挑高六米的天花板投下暖黄光晕，波斯地毯上散落着蕾丝内衣，空气里漂浮着雪茄与香槟交织的奢靡气息。

真皮沙发上瘫着的青年抬起眼皮，懒散地看了过来：“怎么了，找我有什么活？”

“有个行动小队遭遇了罕见异常。”研究员避开满地空酒瓶，“A-091，我们需要你兑现承诺。”

青年懒洋洋地支起身子，丝绸睡袍滑落露出精壮的胸膛：“说了多少遍，别叫那冰冷的代号，我有名字的，林毅。”

“这是机关的惯例，我们从最高层的G1开始，都是以代号互称，你也可以叫我G687。”研究员摇了摇头，回想起眼前青年的来历：

编号：A-091。

名称：都市神豪鉴定系统。

描述：在一年前崛起的商业新星，根据机关的大数据分析，他的每一笔投资与决策都神妙非凡，总是能在垃圾堆中寻找到最宝贵的财富。

无论赌石、鉴宝、股票、房地产，只要是被他选中的，都必然大赚，仿佛财富之神在人间的私生子。

他最早的名称是“幸运之子”，在人权理事会的监督下，机关与他进行了接触，并通过第三代吐真剂知道了他真正的能力：

在某一天，他突然觉醒了都市神豪鉴定系统，这让他可以看出任何物品的价值、回报率、数据以及系统建议。

领导层立刻认识到了这个能力的巨大潜在价值，于是立刻与他签署了安全协议，出于对A级异常的制度，青年必须得到管控，并在必要时为机关提供帮助。

而机关也必须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并保障他每周两天的自由活动时间。

也因此，他成了A级里为数不多的兼具安全和可利用性的异常现象。

研究员想着，带着林毅来到一处中央处理室，第三总部的所长已等候多时。

“时间很紧张，闲话我不说了，A-091，看看这个。”所长拿出平板打开一段视频。

林毅点点头，向视频看去，片刻后皱眉：“这不就是一个普通保险箱吗？”

“不，保险箱里面有东西，刚刚得到特工003号情报，该物体是一团梦境。”所长道，“我需要你动用能力，找出这个梦境的控制方法。”

林毅静静盯着屏幕，眼睛里无数幽兰数据刷新，片刻后，他若有所思唱了起来：

“记忆是梦的开场白~~~”

“什么意思？”

“记忆，唯有记忆可以转移梦境。”林毅解释道，“你们有可以将记忆实体化的异常吗？”

研究员立刻在中控电脑的键盘上敲打起来，片刻后抬头回道：“有三个，最近的在太平洋总部。”

“立刻提高行动指挥人权限，申请当地官方势力的合作介入，优先封锁匹诺康公司及相关人员，等待太平洋总部把异常送过来。”

“是！”

几千里外的西州市，艾乐芙收到消息，松了口气，在键盘上敲打片刻后，对理查德说道：“任务结束，你可以离开保险库了。”

“怎么就结束了，这异常还没收呢？”

“总部提升了行动权限，官方势力很快就会介入，封锁匹诺康公司，等待总部将能转移梦境的异常送过来。”艾乐芙道，“不是所有任务都必须收走异常，你这次不光找出了位置，还判断出基本特征，已经很成功了。”

“好吧。”

理查德穿上战术手套，却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不对啊，匹诺康公司又没有能够制作实体化记忆的异常，他们是怎么把梦境搬到保险柜里的？”

除非……这团梦境自诞生起就在保险柜里！

“也就是说，匹诺康公司有制作梦境的手段？”艾乐芙眼睛一亮。

制作异常的技术远比异常本身要重要得多——绝大部分异常都无法利用，只能被管控。

但梦境却不一样，看看匹诺康公司自己的产品就知道了——一颗就能入眠还赠送美梦的神奇安眠药，这还是最基础用法！

用来治疗特工心理疾病、模因感染，美梦同样是良药，如果机关得到制造方法，每年能有多少同胞免于死亡？

“我这就通知特遣队立刻拷问匹诺康公司的高层，你继续探索……等等 003，你在干嘛？”

“直觉，我的幸运带来的直觉。”

理查德正用军刀撬动保险库西侧的墙板，刀刃在墙面上擦出火星。

他敲了敲墙壁，仔细辨别声音，里面果然是空的。

“别的地方都有东西，这面未免太空了。”说着，他用力一捅，墙壁被捅出一个小孔。

透过小孔，他看了过去。

密室被一团巨大的、蠕动着的、黑色的、似云朵又似果冻的、不可名状物体所充斥，那团物质在这片密室里不断增殖、压缩，甚至到了能被看见的程度。

终于在理查德打开一条缝的那一瞬间，巨大的压力得到释放——

“轰轰轰！！”

爆炸来得那么突然，又那么理所当然。

黑色物质如沥青般喷涌而出，墙壁碎裂，理查德的战术目镜瞬间被糊满。

他闻到腐烂海藻混合烧焦塑料的气味，耳膜被尖锐的蜂鸣刺穿，无数记忆碎片在颅内炸开——

那是他父母被黑色大门吞噬的场景；

那是米莉娅浑身长满触手，在他面前啃食队友时的癫狂；

那是妹妹艾乐芙终于忍受不了S-006的呓语，自杀前绝望的眼神；

那是一个个危险异常突破控制，将世界毁于一旦的末日……

无数似真似假的记忆近乎炸破了理查德的脑袋，每一个画面都代表着他最恐惧的最不愿意面对的一幕。

他痛苦地倒在地上，用最后一丝清醒向艾乐芙发出讯息：

“这里面是噩梦！该死！早该想到的，匹诺康能制造美梦，也肯定能制造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