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魂穿惊魂夜,赘婿初登场

第一章魂穿惊魂夜,赘婿初登场

林墨的意识在剧痛中撕裂,耳畔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啸声。他最后的记忆是高速公路上刺目的车灯,此刻却感到脖颈间黏腻的触感——那是血,混合着沥青与铁锈的气息。恍惚间,他看见自己漂浮在虚空,无数破碎的片段如星辰般坠落:大学课堂上的《唐律疏议》讲座、实验室爆炸的火光、母亲临终前颤抖的双手...

“林墨!你若敢逃,我便让苏家上下与你陪葬!“

嘶哑的咆哮将林墨拉回现实。他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雕花床帐与檀木房梁,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中药味。床边跪着个穿粗布衣裳的妇人,正用绣帕擦拭他嘴角的血迹。当妇人抬起头时,林墨看清了那张与记忆中分毫不差的脸——这是他的妻子,苏清漪。

“夫...夫人?“林墨的喉咙像被火炭灼烧,舌尖尝到铁锈味。他试图起身,却发现浑身上下被铁链锁住,锁链另一端系在床柱上,与他手腕上狰狞的鞭痕相映成趣。

“醒了?“苏清漪的声音像冰棱般刺骨,“既然没死,就给老祖宗磕个头吧。“

林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灵堂般的正堂里,苏家老祖宗的牌位前摆着三牲祭品。香炉青烟袅袅,却驱不散满室阴冷。最骇人的是供桌中央的卷轴,赫然是一份卖身契,落款处盖着苏家大房与二房的印章。

“这具身体...原主被你们害死了?“林墨的瞳孔骤缩。他摸到腰间硬物,竟是半块磨得发亮的玉佩——这是他穿越前实验室的钥匙扣,上面刻着“墨“字。

“放肆!“门外传来暴喝,苏承业魁梧的身影撞开雕花木门。他腰间挂着玉带,衣襟绣着金线云纹,活脱脱的商贾权贵模样。林墨注意到他左手虎口处有一道旧疤,与记忆中二叔苏承德的胎记位置分毫不差。

“林墨,你可知罪?“苏承业将卖身契拍在梨木桌上,玉器相撞的脆响惊得檐下铁马叮当作响,“你那短命鬼爹欠下三十万两赌债,如今人死了,这笔烂账就得你来还!“

林墨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当然知道原主是怎么死的——被二叔苏承德设计陷害,伪造通敌证据,再借苏承业的手逼他签卖身契。但此刻他不能暴露底牌,只能装作惊恐万分的样子。

“岳父大人,“他故意拖长尾音,“按照《大昭律》第三百四十五条,债务不得株连妻儿...“

“放屁!“苏承业猛然逼近,唾沫星子喷了林墨满脸,“你个赘婿也配提《大昭律》?当年你爹用假账坑得苏家差点破产,现在倒来教训我?“

林墨不慌不忙地擦去脸上的唾沫,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书册。那是他在实验室发现的《唐律疏议》影印本,此刻正散发着现代油墨的气息。苏清漪的瞳孔猛地收缩,苏承业则愣在原地,仿佛见到了鬼。

“苏老爷可识得此物?“林墨将书页翻至“户婚律“章节,“唐律规定:'主婚权在父母,赘婿虽入赘,仍属良人。'若逼迫赘婿签卖身契,便是违律!“

苏承业的脸色由青转白,突然抄起案上镇纸朝林墨砸来。林墨侧身躲过,镇纸砸在墙上,震得满室回响。他趁机将《唐律疏议》拍在苏承业面前,指着“负债追偿“条目冷笑:“苏老爷可知,若债主伪造证据,按律当杖八十?“

“你...你胡说!“苏承业的手开始发抖,“你一个赘婿,怎会懂这些?“

“在下虽居赘婿之位,却读过《宋刑统》《大元通制》...“林墨故意顿了顿,“甚至知晓贵国开国皇帝所颁《大昭律》尚有未刊印的草稿...“

苏清漪突然抓住他的手,指尖冰凉:“你究竟是谁?为何知道这些?“

林墨感受到她掌心的颤抖,知道自己的表演已到极限。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夫人,我本是现代人,直到方才才魂穿至此。若你信我,我便能以三寸之舌,为苏家洗清冤屈;若不信,大可现在就取我性命。“

正堂里响起瓷器碎裂声,二房苏承德捧着茶盏的手在发抖。他本想借机除掉林墨,却没想到这个赘婿竟敢当众质疑苏家百年家规。苏承业盯着林墨看了半晌,突然仰天大笑:“好!好!好个牙尖嘴利的赘婿!既然你敢说《大昭律》,那便与我论道三百回合!若你能驳倒我,我便放你自由;若输了,就给老祖宗披麻戴孝!“

林墨的瞳孔收缩成针尖。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苏承业虽是个商人,却熟读四书五经,更曾拜在刑部侍郎门下学习律法。但林墨也有自己的底牌——现代法律思维与跨时空知识储备的结合,能否在这场生死较量中破局?

“岳父请出题。“林墨将《唐律疏议》收入怀中,目光如炬。

苏承业冷笑一声:“《大昭律》有云:'子不教,父之过。'林墨,你既入赘苏家,便是苏家之子。你那短命鬼爹欠下赌债,你当如何自处?“

林墨的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按照《大元通制》'亲属相隐'之律,赘婿虽非血亲,却有'义父子'之名分。若苏老爷要追讨债务,不妨先向大昭刑部呈递'义父追责状',待律司查明真相,再论是非曲直。“

苏承业的手指几乎捏碎茶盏,他没想到这个赘婿竟敢拿大昭律法反将一军。他正要继续发难,门外突然传来喧哗声。一个家丁跌跌撞撞跑进来,脸上带着惊恐的神色:“老爷!不好了!账房...账房起火了!“

林墨与苏清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这场火来得蹊跷,恰在林墨即将被揭穿时发生,显然是有人想灭口。苏承业猛然转身,抄起墙上的佩刀朝外冲去,临走前恶狠狠地丢下一句:“林墨,你给我等着!“

灵堂里只剩下林墨与苏清漪。她盯着林墨看了许久,突然开口:“你方才所言《大元通制》,是本朝开国皇帝未公开的手稿?“

林墨心中一凛,却不动声色:“夫人果然聪慧。这世间之事,往往藏于故纸堆中。“

苏清漪突然抓住他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林墨,你若真能助苏家脱困,我...我可以...“

“可以什么?“林墨故意贴近她,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可以给我自由?还是...别的什么?“

苏清漪猛地抽回手,脸上泛起红晕:“你休要胡言!我只是觉得...你与那些迂腐文人不同。“

林墨轻笑一声,将她按回椅子上:“夫人放心,我既占了这具身体,便要让它名垂青史。至于苏家,“他目光扫过满室狼藉,“不过是改革路上的第一块绊脚石。“

夜色渐深,苏府笼罩在一片火光与焦糊味中。林墨站在灵堂前,望着熊熊燃烧的账房,心中泛起奇异的感觉。他知道,这场火不仅烧毁了罪证,更点燃了改变命运的烽火。而苏清漪那句未竟的话,如同夜风中的铃铛,在他心底轻轻摇晃——或许,这场穿越,本就是命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