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探精神病院

本被粉刷雪白的墙面上，斑驳溅起点点血迹，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刺激着顾青平的嗅觉与视觉。

如果这是一场游戏，并且带有精神值系统，他相信自己的‘SAN’值此刻一定跌至危险红线以下。

他瑟缩在墙角，侧腹被刀刃贯穿的伤口中鲜血汩汩流出，浑身各处传来的痛感让他几近晕厥。

不远处，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凶手横尸倒地，而同样重伤的白大褂，则挂在凶手尸体上，似乎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动手吧……给我个痛快，这样你也能早点通关。”

“别去。”

“他已经必死无疑了，万一拼死反扑，反而会成为他的垫脚石。”

“就保持距离，他的伤比你更严重，先死的人一定是他。”

侦探一眼便看穿了白大褂的意图，好意提醒道。

顾青平眼神警惕的盯着白大褂，一手按压在腹部，妄图减少血液流失，来赢得这场死亡赛跑。

“还挺警惕的……”

白大褂见着顾青平的反应，轻笑一声，手一挥，寒光滑过脖颈，血液骤然喷溅而出。

“说实话……错过这次通关的机会，我大概也只能变成那样的杀戮机器，才能勉强通关了……”

由于伤了喉管的缘故，他的声音断断续续。

“你啊，真的很幸运……”

“还能保持精神完整，就能通关。”

等到白大褂的瞳孔逐渐失去神采，顾青平意识到，最后的赢家是自己。

可他等了许久，久到四肢冰冷，久到意识恍惚，却始终没有等到通关的提示音。

他无力地靠着墙壁，有气无力得仿佛是在交代遗言。

“侦探……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为什么，通关提示还没出现？”

脑海中的侦探沉默不语。

忽地，他想起凶手所说的话。

副本的目标，是打造出一个格斗技巧高超，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难道是我的格斗技巧，还不够吗？”

他自嘲的笑了笑，只觉得心脏跳动的愈发缓慢，眼前甚至出现了幻觉。

朦胧间，看到一个全新的自己出现在眼前。

没有伤痕，衣衫整洁，眼神清澈。

他俯下身，像是死神来为他解脱。

随着胸口处传来一阵悸痛，顾青平再次失去了意识。

【剧情演绎完毕，开始下一场景】

……

如果说时间是条奔腾不息的长河，那么属于顾青平这条河流的分界点，应当是在看见镜中血字的那一刻。

在那一瞬，长河被分割出两条截然不同的支流：

一条顺流而下，浩浩荡荡奔流入海，迈入更广阔的天空。

另一条则在时间的回廊中徘徊，在重启与死亡的轮回中被消磨殆尽，永无出路。

现在，时间回到了顾青平初次见到血字之后，他被那镜中之人攫住心脏，最后苏醒在了浴缸之中。

但这一次，顾青平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他握住刀，却没有选择杀戮，而是试图劝说前来刺杀自己的凶手。

“我们，一起去精神病院看看吧。”

凶手显然没有料到这种展开，眼里闪过一抹诧异，而顾青平将刀轻放在地上，显出人畜无害的模样。

“你就不怕我直接拿起刀，把你解决掉，好完成剧本任务？”

“无所谓啊，反正又不是没死过。”

“大不了多试几次，总会有人愿意配合我的。”

“而且就算你配合剧本完成了任务，最后还不是得死？你说，这种无意义的轮回，究竟是谁在玩弄我们？”

凶手的眉头皱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的犹豫，让顾青平确定——对方一定会配合他。

果不其然，凶手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刀，却并没有向他出手，而是转身离开浴室，回头朝他招了招手。

“走吧。”

二人迅速离开屋子，踏上外面的街道。

夕阳西下，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可顾青平却觉得自己此刻格外突兀。

毕竟，他此刻赤身裸体，在人群中活脱脱像个变态暴露狂。

“还好这些都是NPC，根本没人注意到我。”他低声嘀咕，“但现在的情况……我真觉得自己像个精神病。”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了熟悉的警笛声，一辆救护车驶来，车门打开，三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下来。

然而，还不等他们有所动作，凶手已经抢先出手。

“砰！砰！砰！”

三人被干净利落地放倒在地，连电棍都没能拔出来。

顾青平挑眉，“你出手还真快。”

“习惯了。”凶手淡淡道，随手抹去手背上的血迹。

顾青平也不客气，迅速从其中一位医生身上抢过一件白大褂披上，坐上了救护车。

“你知道精神病院怎么走吗？”凶手坐进驾驶座，随口问道。

“这不有导航吗？”顾青平晃了晃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上车前我就先用指纹解锁了。放心，就在这条街的尽头，距离不远。”

他指了指导航上闪烁的目的地标志。

「第三精神病院，目的地即将抵达。」

不多时，救护车驶入了精神病院的院区。

然而，当二人踏入大门的瞬间，顾青平便觉察出了异样。

整个精神病院，诡异地空无一人。

虽然从外表看，是有七八层楼的高大建筑，可真正进入后，他们发现这里竟然只有一层楼，走廊两侧零星分布着几个病房。

并且这里没有一个病人，也没有任何护工和医生。

“现在怎么办？”凶手目光扫过空荡荡的精神病院，眉头皱得死紧，“这地方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的语气中带着焦躁，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如果再拖下去，系统的修正就会启动，到时候他就会被最先抹除。

“难不成这精神病院就靠那三个医生在运营？”

“这也太寒酸了吧？要是剧本认真点，多安排点人手，我们也不至于轻易攻破。”

“别吐槽剧本的经费问题了。”顾青平目光打量着四周，思索片刻后说道，“不管怎么样，先去厕所的镜子看看，看看有没有新的提示。”

然而，凶手却没有动。

他握紧手中的刀，眼神透出狠意，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不行……”

“再拖下去，估计没几分钟，我就要被系统抹除了。”

顾青平闻言一愣：“抹除？”

“你不知道吗？当剧本中同时存在三个‘我们’时，系统会启动修正程序，强行抹除多余的个体。而我，作为凶手的‘我’，一定是最先被清除的。”

顾青平瞳孔大睁，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三个“自己”无法共存？修正程序？”

就在这时，脑海中的侦探激动出声。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