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沐浴更衣

走进卫生间，虽然这里有光投射进来，但陈小舟还是将灯打开。

见这里有一个马桶，马桶旁边是洗浴的地方，洗浴花洒下面放了一个可供成年人进入的木澡桶。

所以自己可以用这个木澡桶给老人沐浴。

看得出来，老人生前应该也在这桶里洗澡，但此刻澡桶中已经一片干涸，不知道多久没用了。

换句话说，叶松华老人可能已经很久没洗澡了。

所以他是没有孩子照顾，还是有儿女但都不管他呢？

陈小舟心里升起了疑惑，他很快打开洗浴的花洒，将木澡桶里里外外冲洗了两遍，又将架子上的毛巾取下来。

发现这毛巾已经完全干掉，变得僵硬，也不知道多久没用了。

看得出来老人在后来死亡前的这段时间，已经无法下床，屎尿全在床上，根本没有再出过卧室，更别说抵达客厅或者独自到卫生间来。

那客厅门是什么时候开着的？谁打开的呢？

陈小舟心中犯疑。

他在洗漱池的下方抽屉里找到一张新的干净毛巾，丢进澡桶里，让热水继续放着。

随即又到另一间次卧室去看了看，这间卧室的灯可以打开，里面有一张小床，但看样子就从来没有人睡过。

整个房间里除了自己以外，只有去世的老人叶松华，再没有其他人。

返回卫生间准备好洗浴露、洗发水等物后，此时热水已经积了半个澡桶。

快差不多的时候，陈小舟拿着在屋里找到的一把剪刀重新走进主卧室。

将打开的电筒放在门口，电筒光对准床铺这边，然后来到床前。

心中略一犹豫，开口道：“爷爷，我先把你衣服剪开，然后再去沐浴。”

话落，用剪刀将老人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剪开。

好在对方只穿了两件衣服，虽然臭气熏天，但陈小舟没有露出任何厌恶或者犹豫表情。

很快将躯干上的衣服以及衣袖全部剪开后，轻易就脱下了上衣，随即他把剪刀放在床头柜。

在此过程中，他发现这床头柜的角落处有一张纸，上面似乎还有字。

但此刻光线暗淡，也看不清楚，所以陈小舟暂时没有理会。

伸手将床上的老人缓缓抱起来。

虽然陈小舟今年才17岁，但个子已经将近一米八，年富力强，加上这老人死前就已经营养不良，身体枯瘦，此刻恐怕只有七八十斤左右。

将老人抱起来后，他随即就往卫生间走去。

此刻陈小舟的手上、衣服上已经沾染了屎尿和那些脓疮流出的脓液，但他强忍着，脸上没有半分厌恶的表情。

他也曾想过要不要弄一副手套来戴着再操作，但唯恐这样会引起老人的不满，所以并没有这样做。

而在将老人抱起来后，他也不敢低头去看，因为老人的眼睛一直是睁开的，现在就好像正在注视着他。

而且因为下颌松动，嘴巴也张着。

陈小舟一路心惊胆战地抱着尸体，走到卫生间里，靠近木澡桶后，将老人轻轻地放了进去。

此刻他能够感觉到老人的尸身已经在出现僵硬的迹象，不过一般情况下，这种僵直状态要数个小时后才会遍布全身，到时候掰都掰不动。

木桶里的水还在积蓄着，陈小舟并没有关掉。

他准备按照自己洗澡的流程来，先将老人那稀疏的头发洗干净。

但对方一直睁着眼睛，花洒一冲水就会流进眼睛里，而且那双眼睛就这么睁着，让陈小舟心里发毛。

他试探着伸出手，按住老人的眼皮，轻轻往下扒拉。

这一刻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不停冒出来，陈小舟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但刚将手缩回来，老人的眼睛就再次睁开。

他心中一紧，赶紧开口：“爷爷，我要先给你洗头。你把眼睛闭上，水就不会进眼睛里了。”

话落，再次伸手按住老人的眼皮轻轻往下扒拉。

等松手后，老人的眼皮果然没有再睁开。

这一幕使得陈小舟心跳不知不觉地开始加速，因为这就证明这死去的老人听得到他在说什么。

赶紧深深吸了口气，稳住心神。

他先将老人的头发打湿，然后涂抹洗发露。

随即轻轻抬了抬老人的下颌，“爷爷，我把你嘴合上，不然水也会流进去。”

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松动的下颌往上抬。

等他缓缓松手后，发现老人的嘴果然也合上了，不再往下掉落。

不再多想，头皮发麻的陈小舟很快冲洗了老人的头发，然后擦拭干净。

随即将准备好的搓泥宝倒上沐浴露，开始为老人洗全身。

他擦拭得非常小心，唯恐会碰到老人身上那些疮。

不过依旧会有脓疮破掉，被他立刻用温水冲洗干净。

在此过程中，老人的眼睛一直闭着，因为有热水的浸泡，给陈小舟的感觉对方有那么一刻不再像是一个死人，而是一个已经睡着的普通老人。

他心里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稍稍有些平复，想起这个棋格事件的内容。

似乎就是让自己为老人沐浴更衣，然后换上寿衣后，让对方安安静静地上路。

现在看来整个过程除了有些胆颤心惊并且让人感到恶心以外，似乎并没有太多危险因素。

当然，陈小舟还记得最后一句话，务必让老人不留遗憾地离去。

如果老人只是想要干净轻松地离开的话，那沐浴更衣之后他的遗愿就已经达成了。

可为什么这个棋格事件的名字要叫做“现世报”呢？

现世报是指一个人做了坏事，会在今生就受到惩罚，而不用等到来世。

暂时不再多想，陈小舟认认真真将老人的身体洗擦干净，然后打开花洒又冲洗了一遍，放掉木桶里面的水。

这才用在另一张小床上找到的大毛巾将老人的身体擦干。

回到主卧室中，将那些肮脏恶心的被褥取下来丢在一旁，然后从衣柜里找到干净的被褥铺上。

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在房间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支用过的半截蜡烛，随即拿出打火机将蜡烛点燃，放在卧室里。

陈小舟脱掉刚才已经被弄脏的外衣，回到卫生间将沐浴后的老人抱起来，来到主卧室后，将其轻放在干净的床铺上。

刚才在衣柜里他已经看见了一套黑色带花纹的寿衣整整齐齐摆放在里面，这应该就是老人生前为他自己准备的了。

很快将寿衣拿出，找到内里和外衣，随即他小心翼翼为老人一件一件地穿上。

没想到这套寿衣非常齐全。

刚刚穿上寿衣后一抬头，陈小舟吓得一哆嗦。

就见老人的双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再次睁开，同时嘴巴也张着，完全恢复了刚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