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沉甸甸地压在蜿蜒幽深的井巷之上,像是要将世间的一切都吞噬进无尽的黑暗之中。巷中的小酒馆透着暖黄的微光,在这漆黑的夜里,宛如一座孤独的孤岛,给人以些许温暖与慰藉。
我,林念兮,是这小酒馆的年轻女掌柜。每日守着这方小小的天地,与酒和往来过客的故事为伴,日子倒也过得平静如水。然而,今晚的宁静,却被一面古朴铜镜彻底打破。
打烊之后,我在整理杂物时,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角落里那面铜镜。它安静地待在那里,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古老的气息,无端勾起我心底一股莫名的冲动。我鬼使神差地拿起软布,轻轻擦拭镜面。随着镜面渐渐清晰,镜中的影像却让我手中的布瞬间滑落,整个人如遭雷击。
镜中的我,一头乌发竟如霜雪般迅速变白,那白色蔓延的速度,仿佛是某种可怕诅咒在飞速生效。这诡异的一幕,如同一把锐利的手术刀,瞬间划开我心底尘封二十年的记忆。
二十年前,母亲离世,入棺前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一夜之间变得雪白,毫无生机,仿佛生命的活力在刹那间被抽离。那场景,一直是我心中无法言说的恐惧与谜团。
此刻,恐惧与疑惑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慌乱中,我目光扫向一旁祖父传下的龟甲。在极度的不安与迷茫中,我依照记忆中模糊的古老方法开始占卜。刹那间,奇异的光芒如蛇般从龟甲上蜿蜒窜出,光芒扭曲闪烁,紧接着,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连锁反应如暴风雨般轰然袭来。
我的意识仿佛被卷入无尽的黑暗深渊,无数阴森、诡异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疯狂地灌入我的脑海。那些画面支离破碎,却又充满令人胆寒的气息。我看到了一些模糊的身影,在诡异的仪式中念念有词,还有鲜血滴落在古老的图腾之上……
当我终于从这混乱的意识漩涡中艰难转醒,骇然发觉自己竟觉醒了被封印的魂傀记忆。而就在这时,酒馆的门“哐当”一声,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开。
冷风呼啸着灌进酒馆,随之而来的是隔壁杂货铺的老赵。他平日里与我还算熟络,可此刻,他的脸上却写满了惊恐与愤怒。老赵瞪着血红的双眼,几步冲到我面前,手指着我手中的铜镜,声音颤抖地大声嚷嚷道:“林念兮,你到底在搞什么邪门玩意儿?自从你摆弄这镜子,我店里就开始怪事连连。昨天夜里,我明明关好了店门,可今天早上起来,所有的货物都被翻得乱七八糟,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疯狂翻找一样。还有,店里总是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腐臭味,怎么都散不掉。你说,这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眉头紧锁,心中既烦闷又委屈,耐着性子解释道:“赵叔,我真没做什么故意针对您的事啊。这镜子的变故来得突然,我自己都被吓得不轻,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老赵却根本不听我解释,他的脸涨得通红,像一头发怒的公牛,上前一步,几乎贴到我的脸上,恶狠狠地说:“别给我装糊涂!你天天摆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肯定是你这里的晦气传到我那儿去了。今天你必须给我个交代,不然我跟你没完!”
我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往后退了一步,挺直身子,毫不示弱地回应道:“赵叔,说话可得讲证据!我一直本本分分经营酒馆,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镜子突然出现这种状况,我也是受害者。您可不能无端指责我!”老赵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怀疑与不屑:“无端指责?我看你就是心虚!今天你不把这镜子处理掉,我就去井巷里宣扬,让大家都知道你林念兮是个带来灾祸的人!”说着,他竟伸手来抢我手中的铜镜。
我赶紧侧身躲开,大声呵斥道:“赵叔,您太过分了!这铜镜是我家传之物,对我有着特殊的意义,岂容您胡来!”老赵被我一喝,动作顿住,但依旧满脸怨愤,嘴里骂骂咧咧:“好你个林念兮,咱们走着瞧!”说罢,他气冲冲地转身,一脚踢开酒馆的门,消失在黑暗的井巷中。
望着老赵离去的背影,我的眼眶不禁红了。一直以来,我在这井巷里与大家相处融洽,没想到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竟让老赵对我产生如此大的误解。我深知,这看似平静的井巷生活已被彻底打破,一场围绕着神秘铜镜与家族秘密的风暴,正带着无尽的悬疑与危险,悄然来临。而我,仿佛已经被卷入一个巨大的谜团漩涡之中,越陷越深,无法自拔。同时,我也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洗清自己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