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大陆,东域,青岚城。
暮色如血,残阳将林氏家族演武场上的青石地面染成一片暗红。一群少年正围在场地中央,拳脚碰撞声夹杂着讥讽的笑骂,此起彼伏。
“林玄,你这废物!练了三年还卡在灵境三重,连族中十岁的娃娃都不如!”一名锦衣少年一脚踹向半跪在地的黑衣少年胸口,后者踉跄着跌坐在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黑衣少年林玄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入掌心。他抬头盯着那锦衣少年——正是族中二长老的嫡孙林昊,灵境五重的修为,在同辈中堪称翘楚。四周的哄笑声愈发刺耳,但他没有还手,只是默默擦去嘴角的血,起身拍了拍衣角的尘土。
“怎么?不服气?”林昊冷笑一声,掌心凝聚出一道淡青色的灵气,作势又要挥拳。
“够了!”一声低喝从演武场外传来。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名灰袍老者负手而立,目光如刀。林昊见状立刻收敛灵气,躬身行礼:“三长老。”
三长老林岳扫了一眼林玄,眉头微皱:“林玄,你父亲当年也是族中天才,怎会生出你这般平庸之辈?若下月的族比再垫底,便去后山矿脉挖灵石吧,省得丢我林家的脸!”
林玄低头不语,耳畔的嘲讽声渐渐远去。直到演武场彻底空荡,他才缓缓抬头,望向天边最后一缕残阳。
“父亲……若您还在,我是不是就不会活得这么窝囊?”他喃喃自语,喉头苦涩。十年前,父亲林啸天为家族争夺灵矿,遭敌家暗算身亡,母亲也随之郁郁而终。自此,他便成了族中人人可欺的孤儿。
夜色渐深,林玄独自来到后山断崖。
这里是父亲生前常带他修炼的地方。崖边一株枯死的古松歪斜着探向云雾缭绕的深渊,如一道狰狞的伤疤。他盘膝而坐,闭目运转族中基础功法《青元诀》。然而丹田内的灵气始终如细流般孱弱,无论如何催动,都无法冲破灵境三重的壁垒。
“果然……还是不行吗?”他苦笑一声,正要起身,脚下却突然一滑!
咔嚓——!
年久风化的岩石骤然崩裂,林玄整个人向深渊坠去!耳边风声呼啸,他下意识地伸手乱抓,指尖猛地触到崖壁上一块凸起的硬物。
轰!
下一瞬,他重重摔进一处隐蔽的山洞。洞内漆黑如墨,唯有头顶裂缝透入一缕月光。林玄忍痛爬起身,掌心却摸到一块冰凉之物——那是一枚巴掌大小的古玉,表面布满裂痕,却隐隐泛着幽蓝微光。
“这是……?”他凑近细看,玉中竟似有星河流转,无数符文若隐若现。
突然,古玉剧烈震颤!一道虚影自玉中升腾而起,化作一名白发黑袍的老者。那老者双目赤红,眉心一道狰狞血痕,周身威压如渊似海,震得林玄几乎窒息。
“三千年了……终于有人触发了封印!”老者声音沙哑如金石摩擦,目光如毒蛇般锁住林玄,“小子,你既唤醒本尊残魂,便是有缘人。可想……逆天改命?”
林玄浑身僵硬,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强压下心中惊骇,咬牙道:“前辈是何人?这玉又是何物?”
“本尊乃‘血狱魔君’,上古神魔之战中陨落的一缕残魂。”老者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至于这天衍古玉……是开启‘神墟’的九把钥匙之一。持有者,可得神魔传承,掌生死,破轮回!”
神墟!
林玄瞳孔骤缩。他曾听族中长老提及过这个传说——万年一现的禁忌之地,埋葬着足以颠覆天地的力量。但那些故事太过遥远,对他而言,不过是茶余饭后的妄谈。
“前辈为何选中我?”他警惕后退半步。
“因为你够弱,也够恨。”血狱魔君眯起眼,“弱到无人会注意你,恨到……愿意赌上性命去争一线机缘。”
话音未落,洞外突然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轰鸣!
“有人来了!”魔君残魂倏然消散,古玉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林玄眉心,“小子,若不想死,就按我说的做——”
轰!
洞口巨石炸裂,三道黑袍身影踏着月光踏入洞中。为首之人面容阴鸷,手中长刀泛着血光,目光如毒蝎般钉在林玄身上:
“交出古玉,留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