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马桶里的赛博窑神

御窑博物馆的男厕所永远散发着诡异的学术气息——蹲坑隔间门上贴的不是小广告，而是「元代釉里红显微结构分析」论文二维码。

陆昭盯着第三个隔间门板的「青花缠枝纹智能马桶使用说明」，第18次想转身逃跑。义肢却像嗅到狗粮的机械犬，拖着他往门里撞。昨天那场「赛博腿踢踏舞事故」的后遗症，就是这玩意现在偶尔会自主思考。

“爸爸，这个马桶会唱《孤勇者》吗？“小雨戴着熊猫口罩，手指戳向马桶圈上的触控屏，“陈叔叔说新型号能测痔疮指数...“

“陈工头的话比窑变的釉色还不靠谱。“陆昭把女儿按在洗手台前，“数到一百再睁眼，爸爸要玩个...呃，文物保护躲猫猫游戏。“

他刚锁上门，智能马桶突然发出御姐音：【检测到非授权用户，启动防盗窃声波攻击】

“等等！我是收到短信...“陆昭手忙脚乱掏瓷片，义肢膝盖“咔嗒“弹开暗格，掉出半管痔疮膏——这特么是上周老陈塞给他的生日礼物！

声波攻击来得比前妻的离婚协议更迅猛。陆昭眼睁睁看着手机在空中跳起踢踏舞，最后精准掉进马桶。就在虹膜识别解锁的瞬间，排水口突然形成量子漩涡，把他连人带手机卷了进去。

“欢迎来到2099年赛博窑口，菜鸟。“

陆昭脸朝下摔在某种纳米级高岭土堆里，抬头看见个赛博朋克版陶渊明——青花瓷纹身从机械脖颈蔓延到钛合金脊椎，腰间别着的不是酒葫芦，而是形似鸡缸杯的等离子炮。

“你们未来人约见面都走下水道？“陆昭吐出嘴里的量子黏土，“还有，把我女儿...“

“陆小雨，七岁，急性髓系白血病。“对方弹出全息病历，DNA链上缠绕着诡异的珐琅色光点，“但你可能没发现，她昨晚吐出的药片变成了瓷珠。“

青花螭（他这么自称）的机械手指划过虚空，投影出小雨昨夜监控画面：病床上的女孩在睡梦中抽搐，掌心渗出釉料凝结成《山海经》怪物。值班护士的瞳孔闪过数据流，竟将异状记录为“儿童癫痫正常反应“。

“五大财阀的纳米瓷虫已经寄生在她骨髓里。“青花螭敲了敲自己的陶瓷心脏，“你每修复一件古瓷，小雨的瓷化率就上升2%。“

陆昭的义肢突然暴走，掐住对方镶满碎瓷的脖子：“你们把小雨当培养皿？！“

“冷静点老古董！“青花螭颈纹身亮起「鬼谷子下山」图，“是你自己激活了天工邪典系统，那套明成化年的AI在利用你收集旧神碎片！“

马桶冲水声突兀响起。当陆昭从量子隧道滚回现实，发现小雨正用蜡笔在马桶盖画彩虹，而自己手里多了块汝窑残片——准确地说，是印着「Made in 2099」的做旧高仿。

“爸爸变成哆啦A梦啦！“小雨举着画满机械触手的马桶盖，“这个洞洞会吐出陶瓷怪兽吗？“

陆昭还没开口，博物馆警报器突然嚎叫。小张的直播声从窗外飘来：“老铁们看到没！陆瘸子带娃勇闯男厕为哪般？火箭刷起来，主播马上冲进去拍...“

“快走！“陆昭夹起女儿翻窗逃跑，身后传来保安怒吼：“抓住那个偷明代青花马桶圈的！“

父女俩在仿古建筑群间上演生死时速。小雨的笑声混着风灌进他耳朵：“爸爸，你的腿腿在冒烟花哎！“

陆昭低头看见义肢关节喷出蓝色尾焰——这特么肯定是青花螭动的手脚。他们在「御窑厂遗址」石碑前急刹时，老陈正带着文旅局领导参观。

“这是我们特别聘请的非遗传承人！“老陈瞬间戏精附体，“陆师傅在演示传统...呃...窑工马拉松！“

领导推了推金丝眼镜：“他抱的是？“

“新一代人形陶瓷3D打印机！“陆昭把小雨往背后藏，“德国进口的，能一比一复刻故宫藏品...“

当夜，陆昭在出租屋用微波炉改装成文物检测仪。汝窑残片在「解冻模式」下浮现全息投影：【请选择兑换技能：a.宣德青花召唤术 b.乾隆斗彩隐身衣 c.洪武釉里红喷火器】

小雨咬着蜡笔举手：“爸爸选c！会喷火的爸爸比奥特曼厉害！“

“那咱们就...“陆昭话音未落，窗外突然砸进个冒烟的黑影。小张举着自拍杆滚进来：“家人们！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陆瘸子果然在搞黑科技文物...“

义肢突然自主启动喷火器功能，把网红主播的刘海燎成赛博朋克造型。小雨开心地鼓掌：“爸爸的腿腿会放烟花！“

混乱中，汝窑残片突然射出一道蓝光。虚空浮现的明代督陶官影像开口竟是机械音：【侦测到非法时空交易，启动清洗程序】

“完犊子！“陆昭抄起女儿跳窗逃跑。身后传来小张的惨叫：“我的百万粉账号！为什么在直播明朝公务员...“

他们没看见的是，燃烧的出租屋废墟里，老陈鬼鬼祟祟捡起块瓷片。他摘下假发露出光头，头皮上赫然纹着与青花螭同款的「鬼谷子下山」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