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的三人都吓了一跳，肖文立即紧张地问：“什么东西？”
“一只鸟！自己撞上来找死，真是晦气。”陈浩下车看了一眼，盯着挡风玻璃上的裂缝心疼道：“倒霉！换一块玻璃要两三千呢！”
唐欣安慰道：“没事，等直播赚到钱了多分你点，现在离那里还有多远？车子还能开吗？”
“能开倒是能开，但要把这些玻璃渣子收拾一下，这里离那个地方也不远了，你们走过去得了。”
陈浩说完就开着手电筒，在车里寻找玻璃渣，把它们一一丢出车外。
刘宇背起摄像机：“我们走吧。”唐欣和肖文也下了车。
唐欣经过陈浩时，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正好用这个借口，你过来的时候记得按剧本行事。”
齐炎在副驾驶没有动，车门打不开。
这里的一切都是记忆构成的，在这些人离开之前，他竟然无法与场景有交互。
只是略微一想，齐炎就给出了一个看起来合理的解释：就算他能自由改变环境，但这些人却不会因为环境的变化而做出相应的调整，那么可能会导致穿模。
就比如，刚才他如果能通过抢夺方向盘的方式让车停下，这些人可能会停在原地，在特定的时间做出特定的行为后莫名其妙地死掉。
也有可能是他们会直接穿过车子，浮空前行，还是能准时到达他们生命最后的地方。
“从这个思路来看，这个世界在避免着这样不合理的事情发生，所以限制了我的行为，换句话说，保持‘合理’是这段过去运转的条件，之一？”
齐炎没打算深究，这种涉及灵异之地核心运作规律的事情肯定不简单，可能他想的完全是错的，反而限制了思路。
他静静地看着陈浩捡玻璃渣子，对方随便扫了几下就罢工了，从车子的后备箱里取出了一套白大褂和一张烧伤人脸的面具头套，戴好之后，就往前面走了。
齐炎看出了他们的想法：“打着探灵直播的噱头，然后安排人扮鬼吓人博取流量吗，结果遇上真的了。”
这时车门终于可以打开了，齐炎下车看了一圈，周围是一些废弃的田地和屋子，看起来曾经有人居住过。
田地里还插着几根电线杆，比较近的一根上贴了一些纸片。
齐炎凑近一看，上面很多都是无意义的小卡片，唯一比较大的板块是一则广告：明仁医院，二十年专治各种精神类疾病，联系电话：……
下面有用指甲抠纸形成的字迹：“救救我”。
而四人离去的方向，这一片唯一比较高大的建筑，估计就是明仁医院，或者说明仁精神病院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齐炎知道鬼的出现和人无关，明仁医院里的鬼大概率和精神病人没有关系，他还是感到背后发冷，有种转身离开的冲动。
齐炎意识到了自己的异常：“不对啊，我的情感不应该因为驾驭厉鬼变得淡漠了吗？怎么我，还是这么怕……”
但是怕也没用，齐炎咬牙，向着那边走去。
踩过丛生的杂草，簌簌的声音和夜晚非常合拍，齐炎的注意力放在鬼眼的视角上，以免除黑暗的遮蔽。
很快，医院的大门就出现在齐炎面前，没有想象中铁制的栏杆，只有几片木板随意地遮蔽了出口。
现在，一块木板被移开了，斜着露出一个一人宽的通道，四人组应该就是从这里进去的。
鬼眼扫视着整栋楼，齐炎在旁边的一刻树后发现了一点红光，那是一架安放好的手机，打开了夜视模式，用于从第三人称拍摄他们的进入和离开过程。
齐炎靠近后从发现，拍摄不知为何停止了，只记录了四分钟左右的视频。
他把视频拉到开头。
零分十秒前后，是三人的交流，肖文问什么时候开始拍摄显得自然，被刘宇嘲笑，告诉他有种东西叫做剪辑。
零分三十秒开始，是唐欣对着镜头的自我介绍，展示了背后的建筑和本次的目的，并说自己将开始直播，这个视频将全程拍摄，在直播后发出，证明他们的直播画面不是摆拍。
二分三十秒，三人移开了门口的木板，发出巨大的声响，僵住了一会就迅速进入了医院。
三分十秒，穿着白大褂的陈浩走了过来，拿着手机看，停了一会后走进了医院。
三分五十秒，齐炎看到自己出现在了视频里，在四周看了一会后走向镜头。
在他的脸离开镜头边框的时候。
四分四秒，几根白色的手指遮住了镜头，拍摄结束。
耳边似乎响起什么东西吹气的声音。
齐炎：“………。”
在齐炎看视频的同时，以及之后一段时间，唐欣带着肖文和刘宇，在医院里探索着。
唐欣拿着一部手机在最前，肖文拿着手电筒照着她，刘宇扛着摄像机在最后，直播的视角也是从他开始。
手机连着直播间，方便唐欣与观众互动和回应弹幕。
“明仁精神病院，据说这里存在虐待现象。”唐欣小声解说道：“医生采用电击或者违禁药物治疗病人，在病人崩溃平静后拍摄视频宣称治愈，曾经红极一时。”
“之后为了扩张，医院随便招了许多无执照的照护人员。
之前的医生还会使用药物，他们对病人就是完全的折磨，针刺、火烙、强光、水淹……
听着病人的惨叫，故意说他们恢复了正常人的反应。”
在她刻意放轻的嗓音中，直播间的人慢慢变多，听她讲述着那段不知真假的过去。
“到最后，他们以为病人都被‘治愈’了，直到某一天……哇，那是什么！”
弹幕里飘过一片整齐的问号，唐欣只当没看见，跑到一面墙前面让肖文照亮：“家人们看，这面墙上有诡异的抓痕，很可能就是当时病人留下的。”
有人质疑，唐欣回应道：“那你说怎么回事，这么深的抓痕，连墙皮都被掀开了，总不能是我们自己抓的吧！那指甲都不得折喽！”
说着，唐欣分别抓起他们的手展示，却发现肖文一直在抖：“欣姐，我有点怕……”
“别说话！”唐欣白了他一眼，突然欣喜道：“感谢家人们送来的礼物，我们的直播才刚刚开始，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夜还很长，我们不着急。”
弹幕飘过：“比起这个，你先把刚才的背景说完，某一天怎么了！”
唐欣咳嗽几声，幽幽道：“某一天，没人知道什么原因，一部分病人突然集体自杀了，而在医护人员进入病房查看的时候，另外一部分病人集体暴动，支配了医院，将自己遭受的经历，以十倍，百倍的程度，如数奉还……”
“警察赶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人活着了，于是医院被废弃了。之后这一片又经常发生一些诡异的事情，人们逐渐搬离，这里也成了活人禁区。”
“不过，只要有观众朋友们的支持，点点小心心，主播后克服恐惧，带观众朋友们一览这医院的全貌！”
唐欣顿了顿，突然叫起来：“感谢榜一大哥送的十个火箭，您的愿望就是我们的动力，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什么？去右手边的房间看看？”
不知不觉间，他们拐了两个弯，走到了相当深处的一扇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