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善争斗

纸灰在前方乘着风慢慢悠悠地飘动，带着卢西恩穿梭在集市中。

此刻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一张指甲盖大小的纸灰在暗淡的天色下完全不显眼，相当完美地隐藏了自身，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卢西恩一边走一遍观察起周围，

就跟诺亚说的一样，这集市虽然被称作“地下超凡交易市场”，但实际上卖什么的都有，卢西恩甚至在一个摊位前看到了摆摊卖“真理学会认证纯净水”的商贩。

反正跟诺亚说的一样，正儿八经跟超凡有关的几乎没有几件，为数不多的那几件里十个里有八个还是假冒伪劣产品。

想到这里，卢西恩忍不住回头看向诺亚的方向，通过符纸感应，他知道这位女士正远远地跟在他身后。

卢西恩完全想不到一头显眼白发的诺亚竟然相当擅长隐藏自己，他中途回了好几次头，在有符纸指引的情况下，竟然都没能找到她。

随着天色愈发昏暗，一些商贩拿出了煤油灯或者蜡烛，随着整个集市就如同星空的倒影，一时间四周都闪烁着暗淡的火光。

看了眼路边第三次路过的商贩，卢西恩微微皱起眉，总觉得这纸灰似乎是在带他兜圈子。

他已经在集市里绕了三圈，而纸灰始终没有落地的倾向。

为什么纸灰一直带着我转圈子？我的寻路失败了？

看着前方慢慢飘着的纸灰以及越来越暗的天色，卢西恩心理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就在此时，一阵风吹来，纸灰晃了晃，突然离开了固定的轨迹，顺着风迅速飞向远处！

卢西恩眼神一凝，立刻快步向纸灰飞走的方向追去！

卢西恩跟着飘在天上的纸灰，不知不觉间走出了集市的范围。

闪烁着灯火的集市被泡在身后，绯红的月光洒下，让周围莫名透出一种诡异之感。

像是怕卢西恩跟丢了，那纸片的高度下降了许多，带着卢西恩在建筑、走廊与堆积的货箱之间穿梭。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了淡淡的血腥味，卢西恩微微皱眉，脚步逐渐放缓。

又向前走了一段，前方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隐隐有喘息声传来。

卢西恩拿着手杖的手由拄转握，另一只手也缓缓摸上了口袋中的左轮。

就在此时，而那片飘在空中的纸灰飘飘忽忽地落在了地上。

卢西恩心头一紧，又掏出一张纸符点燃，那符纸灰同样乘着火焰高高飞起，然后在火焰熄灭的瞬间垂直落到了地上。

“所以这里是跟那些煤炭有关的地方？”

卢西恩微微皱起眉，再小的喘息声都意味着前面有人！

想到之前壮汉说的“黑帮火拼”，他总觉得自己怕是直接撞上案发现场了。

卢西恩闭上眼睛，一边用灵视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好在只有前方有模模糊糊的白光，除此之外，没有发现其他人。

以防万一，卢西恩没有贸然过去，而是一边继续用灵视观察着四周，一边放轻脚步，默默退了回去。

一直退出去老远，退到安全距离后，卢西恩微微松了口气，提着手杖和枪站，略微感应了一下诺亚身上的那张符纸的方向，心念一动，控制着符纸燃烧起来。

就在他控制符纸自燃的一瞬间，卢西恩突然看到不远处的一摞货箱后，似有微弱的火光一闪而过，紧接着诺亚就从后面走了出来。

绯红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身上笼罩了一层红色的光，配上那头白发和红眼睛，卢西恩总觉得这名真理学会的学者就好像是个幽灵。

将发散的思绪收拢，看着向他走来的诺亚，卢西冲着诺亚主动开口说道：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我可能找到问题煤炭的线索了。”

诺亚嗯了一声表示在听。

完全不指望诺亚会配合他搞什么“好消息坏消息”的游戏，卢西恩顿了顿，直截了当地说道：

“然后坏消息是，咱们可能撞上黑帮火拼了。”

“？”

虽然诺亚没有说话，脸上也仍旧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模样，但卢西恩仍觉得如果诺亚的脸上如果有一个显示屏，那么现在上面一定写满了问号。

“符纸最后落到了那边，我怕是误测，后来又试了一次，但位置没有变化，所以前面一定有跟那些煤炭有关的东西——也许那些煤炭就跟黑帮有关。”

卢西恩尝试为自己把人带到黑帮火拼现场的行为找补了一句，随后表情严肃起来，抬手指了指前方，

“前面有血腥味，还有人的喘息声，不确定是什么情况，但就算不是火拼也差不了多少了。我怕出危险，没敢直接过去，就先回来跟你说一声。”

“好，我知道了。”诺亚点点头。

“咳咳，诺亚小姐，您能帮我一个忙吗？”卢西恩干咳几声，问道。

诺亚缓缓眨了眨眼，一双鲜红的眸子望向卢西恩，“要我做什么？”

“诺亚小姐，请问您打架厉害吗？”卢西恩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

诺亚愣了一下，缓缓摇头，“不太行，最多只能一打十。”

一打十原来在真理学会叫不太行吗？

听着诺亚的话，卢西恩冷汗当时就下来了。

他今天算是对真理学会的学者有了深刻的认知。

“没事，够用了，不需要您一打十。”卢西恩扯了扯嘴角，“就主要是我不太擅长打架，一会要是发生了什么状况，可能还是需要您来保护我了。”

诺亚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好，等我一下。”

说话间，她走到了一旁，一点点解开了身上的披肩，然后将披肩认真地折叠好，放到了一个货箱的上面。

卢西恩这才发现，她的披肩下还挎着一个像是自己缝制的小包，里面鼓鼓囊囊似乎装了不少东西。

再之后，诺亚摘下了手套，又将衬衫的袖子一点点挽起。

看着白发女人的一举一动，卢西恩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瞳孔微微收缩——

诺亚左臂的衬衫挽起至手肘，其下是运转着的精密齿轮，光滑的黄铜外壳在绯红的月光下闪烁着微光，随着手臂活动发出了轻微的咔哒声，极具工业的力量美感——

那赫然是一条机械义肢。

很好，安全感瞬间MAX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