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脉偾张

不多时,那老鸨又一次来到凌霰三人面前。

“这位客官,芍药姑娘在包房候着。”那老鸨满脸笑容,对凌霰说道。

“带路。”凌霰将茶杯放到桌上,起身说道。

“你跟我来。”凌霰对一旁的凌淞稻说道。

那凌淞稻听后,脸上现出讶色,但既然凌霰如此说,他也只好起身,跟在凌霰的身后。

那老鸨的脸上现出一丝不自然,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便迈开步子,在前面引路。

凌淞麦此时心里有些复杂。

要说凌霰让自己在这附近多听听消息,他是明白的。毕竟自己比凌淞稻要机敏许多,让凌淞稻去探听,怕是什么都听不到。

但这凌霰去快活,怎地还叫上凌淞稻?

去护卫?这等地方,去快活还要带上护卫?

凌淞麦想了一刻钟的工夫,还是想不通,突然想起凌霰先前的吩咐,也是不敢怠慢,起身在楼内逛游起来。

再说凌霰与凌淞稻、老鸨三人。

几人上了二楼,转过弯,停在一处房间门口。

怡红楼内本就光线不足,整个楼内显得很是昏暗,能堪堪看清,靠得还是楼内不计其数的灯笼、烛光。

来到二楼,这种情况则是更甚几分。

要不是紧跟在那老鸨的身后,凌霰两人是决计找不到那芍药姑娘的包房所在。

此刻,那老鸨转过身,对凌霰说道:“这位客官,您一人进去即可。”

凌霰看向那老鸨,昏暗的灯光下竟也是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是我的护卫,出门在外,护卫不跟在身边怎么行?”凌霰道。

“即便是您的护卫,也不太好吧……”以凌淞稻那副架势,老鸨怎看不出他是凌霰的护卫。

只不过,这老鸨既然是老鸨,绝不可能仅收一份钱,便是放两人进去。

在她的理解中,此番若是如此便将那护卫放进去,便是亏本的买卖。

而亏本的买卖,她是绝对不做的。

凌霰晓得,在怡红楼这般地方,护卫也是有着不少,若在此地惹出点乱子,必是得不偿失。

咬咬牙,凌霰从怀中掏出一个簪子,递给那老鸨。

那老鸨接了簪子,先是看了凌霰一眼,随后又去摸那簪子。

如此这般,老鸨便已经初步得出了那根簪子的材质。

光线昏暗,老鸨索性将簪子拿到一盏灯下,细细查看起来。

“如何?”凌霰见那老鸨却是沉住了气,催促一声。

想都不必想,那老鸨的脸上定又是现出了先前那般好看的脸色,紧走几步,来到凌霰面前,笑道:“客官莫急。”

随后,她伸手推开那道房门,道:“此处便是芍药姑娘的包房,两位请吧。”

此刻的老鸨,仅从言语之间,旁人便可得知她的喜悦。

凌霰不再理会那老鸨。

此刻,他却感到十分肉疼。

此番来这怡红楼,他是来探听消息的,却不是来寻快活的。

前身的那位凌霰或许对这等事很是不放在心上,此刻的他却是轻易做不出来。

怡红楼的老鸨不是省油的灯,怡红楼的姑娘也并不是易与之辈。

那簪子可以说是穷得叮当响的前身,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凌霰本想拿出来,送与那芍药姑娘,换得一些有价值的消息。

如今那簪子也被充作了嫖资,凌霰再想从那芍药姑娘的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怕是难了。

“吱呀……”

那房门也是奇怪,推开时倒是安静,待得凌霰两人走进房中,再去关时,却是吱吱作响起来。

此时房内的陈设,与凌霰在影视剧上看的那些,并无多大差距,不同的是,他面前的这些陈设,看上去显然要旧上一些。

房内的光线,虽然比方才的光线要好上一些,却也称得上是昏暗。

在梳妆台上一盏灯下,凌霰看到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正坐在台前,梳看着她的那头秀丽长发。

透过那梳妆台上的铜镜,凌霰倒也是将那女子与前身记忆中的相对应上。

“果然是芍药。此人虽不是这怡红楼的头牌,却也是有些性格,不上她眼的,便是冷冷淡淡。”

凌霰将前身的记忆拼拼凑凑,终于是凑出了这些结论。

“芍药姑娘,可还记得我。”凌霰扯着自己的嗓子,以一种听上去含情脉脉,却又极为别扭的声音说了出来。

一旁的凌淞稻第一次听凌霰以这种语气说话,竟是被吓出了一激灵,还以为这凌霰顿时得了失心疯。

但他只是老实,不是傻,很快也便弄明白了凌霰此番的用意。

凌淞稻的激灵消失了,但身上却是生了一层鸡皮疙瘩。

“真恶心,这前身的凌霰怎会用这般语气说话?”凌霰心中的别扭丝毫不比凌淞稻轻,也是吐槽起来。

在他说出这番话之前,他想到会有些恶心,没想到会如此恶心。

但他也是别无他法,簪子被那老鸨抢了去,就凭一张嘴,如何能让一名青楼女子平白无故地帮他呢?

更何况,前身也只是与这芍药有过一面之缘,凌霰并不指望能与这芍药打什么不切实际的感情牌。

“凌公子!”

女子温柔的声音传来,竟是在铜镜中认出了凌霰。

这倒是出乎凌霰的预料,也让他十分惊喜。

若是这芍药对凌霰还有些印象,打听消息的事情便是还在谱中。

与凌霰不同的是,这芍药的声音听上去很是舒服,却又满是娇艳勾人之感,令得凌霰一时有些恍惚。

“芍药姑娘!”身后声音传出,凌霰虎躯一震,竟是凌淞稻开了口!

满脸惊讶地转身看向凌淞稻,凌霰在凌淞稻的脸上竟看到了十分饱满的色迷迷的表情。

此情此景,不仅是颠覆了凌霰对于这凌淞稻的认知,即便是前身的那位凌霰,也从未见过如此这般的凌淞稻。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凌霰心中叹道。

芍药起身,却是忽略了凌淞稻的那声“芍药姑娘”,径直走向凌霰,将手放在凌霰的脸上,轻轻抚上凌霰那漂亮的脸颊。

“这张脸,这么好用吗?”此时的凌霰,只觉心脏砰砰直跳,便是血压上升,血脉偾张,血气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