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月同辉

归墟神殿深处传来太古钟鸣,七十二盏幽冥灯次第燃起。林澈右肩的青铜花疯狂滋长,花瓣上浮现的混沌道纹与穹顶壁画共鸣,整座神殿开始褪去铜锈,显露出晶莹如玉的琉璃本体。

苏璃的月神轻甲泛起霜华,掌心凝聚的月轮刃照亮前方甬道。两侧壁画上的上古神魔竟开始蠕动,被封印的眼珠随着两人移动而转动。

“这根本不是神殿...“苏璃剑尖挑起地面积灰,显露下方森森白骨,“是活着的太古凶兽饕餮的颅骨所化。“

仿佛回应她的判断,地面白骨突然拼接成八卦阵图。乾位浮现昆仑镜虚影,坤位升起神农鼎残片,八件上古神器同时投射金光,在林澈额间交织成混沌青莲印记。

“原来如此。“林澈触摸额间发烫的印记,“师尊三百年前为我种下的封印,竟是仿制东皇钟的禁制。“

甬道尽头豁然开朗,九重血玉阶悬浮在虚无中。每级台阶都浸泡着金色神血,阶梯尽头漂浮着三丈方圆的血月,月面睁开千只重瞳。

苏璃突然闷哼跪地,月神轻甲片片剥落。她背后浮现残缺的月桂图腾,每当血月重瞳眨动,图腾便消散一截。

“你的月神血脉...在溃散?“林澈催动天元之印,青莲虚影将两人笼罩。青铜花瓣与血月光华相撞,迸发出湮灭万物的冲击波。

血月中传来沙哑笑声:“月神遗孤竟与混沌道胎同行,真是绝妙讽刺。“漫天金血逆流成河,凝聚出十二尊金甲神将。为首者手持断裂的轩辕剑,剑锋所指处虚空坍塌。

林澈瞳孔收缩——那神将面容竟与青云子有七分相似!

“小心,这是血月幻化的心魔劫!“苏璃咬破指尖,以神血在虚空勾画太阴星图,“守住灵台清明,所见皆虚...“

话音未落,金甲神将已挥剑斩落。剑气化作五爪金龙,龙吟震碎三片青铜花瓣。林澈双臂交叉硬接这一击,袖袍炸裂间露出爬满混沌道纹的手臂。

“虚中有实?“他咳出带着金星的鲜血,发现天元之印正在吞噬轩辕剑气,“苏璃,助我布两仪微尘阵!“

月神星图与混沌青莲在空中交汇,阴阳二气化作磨世轮盘。金甲神将发出不甘的咆哮,在轮盘碾压下重归血水。然而血月千瞳同时泣血,更多神将从血河中爬出。

苏璃突然抓住林澈手腕:“看神将佩玉!“在某个神将腰间,悬着半枚刻有月桂枝的玉珏——与她怀中残玉完美契合。

林澈福至心灵,青铜枝桠骤然刺入自己心口。蕴含混沌本源的心头血喷在玉珏上,两道残玉合二为一时,整座血月发出碎裂声。

“竟是太古婚契...“苏璃耳尖泛起绯色,手中完整玉珏迸发皎洁月华。血月表面开始龟裂,露出内部跳动的混沌核心。

两人踏着崩碎的血玉阶腾空而起。林澈右臂道纹具现为灭世长枪,苏璃的月轮刃则化作开天巨剑。枪剑交击的刹那,混沌核心迸发的光芒吞噬万物。

当光芒渐熄,血月已碎成九块残片。每块残片都映照出不同画面:青云子手持染血拂尘站在尸山巅;云飞扬在青铜棺内睁开的血瞳;月神殿废墟中哭泣的银发女童...

“这才是真正的考验。“苏璃抹去唇角金血,月桂图腾已蔓延到脖颈,“要阻止混沌复苏,需有人继承血月之力。“

林澈正要开口,整座归墟神殿突然剧烈震颤。血月残片汇聚成血色旋涡,漩涡中伸出缠绕着锁链的苍白手掌。每根锁链都串着三百颗跳动的心脏,最末端那颗心脏上赫然刻着林澈的名字。

“恭迎吾主归来。“手掌主人缓缓露出真容,银发血瞳的女子与苏璃容貌无二,只是眉间多出堕神印记,“十万年了,姐姐还是这般虚伪。“

苏璃如遭雷击,月轮刃险些脱手:“不可能...月婵你应该在...“

“应该在上古诛神阵中魂飞魄散?“被唤作月婵的女子轻笑,锁链如毒蛇缠住苏璃脚踝,“我的好姐姐,当年是你亲手将我献祭给混沌啊。“

血月残片突然嵌入林澈四肢,混沌道纹开始侵蚀神魂。在意识模糊前,他看见苏璃破碎的月桂图腾中,浮现出与月婵相同的堕神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