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保罗·奥斯特小说中的空间书写
- 高莉敏
- 6569字
- 2025-02-24 17:39:12
第三节 空间理论
本书以亨利·列斐伏尔、米歇尔·福柯和爱德华·W. 索杰等提出的空间理论为基础,从现实的日常生活空间、虚实相间的权力空间和无形的第三空间三个方面来探讨奥斯特小说中的空间问题,以指出奥斯特笔下的空间话语与美国犹太书写之间的关系。
列斐伏尔是20世纪60和70年代法国著名的空间理论家。他提出空间是一个三元组合,包括空间实践(感知的空间)、空间的再现(构想的空间)和再现的空间(实际的空间)。在列斐伏尔看来,空间具有它的物质属性,但是它绝不是与人类、人类实践和社会关系毫不相干的物质存在。空间也具有它的精神属性,但这并不意味着空间的观念形态和社会意义可以抹杀或者替代它作为地域空间的客观存在。社会空间既不同于物理空间和精神空间,又包容进而超越两者。列斐伏尔把客观的物质空间和主观的精神空间融合为社会空间。社会空间具有两种不同的性质:它是一个可分开的领域,可以与物质空间、精神空间相区别;同时又是向无所不包的空间思维的趋近,最具包容性的社会空间概念包含三种空间——感知的、构想的与实际的。[95]空间与社会实践是相互建构的辩证互动关系。简言之,列斐伏尔认为空间体现了物质、精神与社会的三重辩证法。其中,现代世界的日常生活是其空间理论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列斐伏尔把日常生活的实践与空间理论结合起来,提出关于现代日常生活的空间理论,认为现代世界是一个高度同质化、商品化和科层化的空间,它“被技术理性、市场交换所入侵,被传播媒体的符码化统治体制多重性地殖民主义化”[96],日常生活的异化成了现代性的主导特征。由此可见,列斐伏尔的空间理论与其毕生从事的日常生活批判一脉相承。他试图用空间性的问题来融化日常生活的问题,探讨现代世界的日常生活空间。列斐伏尔赋予空间与时间同等重要的地位,揭示出现代和后现代世界的空间内涵,为我们的日常生活研究、空间研究和现代性思考提供了参考。
几乎在同一时间,法国另一位空间理论家米歇尔·福柯也开始关注日常生活的空间。但是,与列斐伏尔不同的是,福柯专注于日常生活中的一些特殊空间,如学校、医院、精神病院、监狱等。福柯在谈到特殊空间对个体进行控制的问题时认为,西方只有两种大的模式:一种是排斥麻风病人的模式;另一种是容纳鼠疫病人的模式。麻风病人引起了驱逐风俗,在某种程度上提供了“大禁闭”的原型和一般形式;瘟疫引出了种种规训方案,它要对大批人群进行复杂的划分、深入的组织监视与控制、实现权力的强化与网络化。麻风病人被卷入一种排斥的实践,放逐—封闭的实践,等待毁灭;瘟疫患者则被卷入一种精细的分割战术中。一方面是大禁闭,另一方面是规训;一方面是麻风病人及对他的隔离,另一方面是瘟疫及对它的分割。[97]纠结在前一空间中的权力是镇压、消灭、抹除的暴君权力;存在于后者空间中的权力是生产、矫正、改造的规训权力。前者来势汹汹,粗犷、猛烈;后者悄然而至,平稳、冷静。前者志在消除,后者志在改造;前者是将非规范性的东西抹除,后者是将其矫正。这就是两种权力形态的差异,也是两种社会形态——暴君社会和规训社会——的差异。福柯阐释了两种特殊空间中的不同权力形态。
在对待空间问题上,列斐伏尔关注具有普遍性和中心性的日常生活空间,福柯重视具有特殊性和边缘性的体制化空间,他们研究的侧重点不同。但他们的相同之处在于,无论是针对具有普遍意义的日常生活空间,还是针对个别的特殊空间,他们的研究对象都是真实的有形空间。
但是,这一点在美国空间理论家爱德华·W. 索杰这里发生了变化。他提出了第三空间的概念,转向了对无形的多元空间的讨论。索杰认为,第一空间是物质或物质化了的空间,第二空间是构想的、精神性的空间,而第三空间瓦解了传统的二元论,它既是一个区别于其他空间(第一空间和第二空间)的空间,又是超越所有空间的混合物。索杰强调在第三空间里,一切都汇聚在一起:主体性与客体性、抽象与具象、真实与想象、可知与不可知、重复与差异、精神与肉体、意识与无意识、学科与跨学科等。[98]换言之,这是一种开放的多样化空间。索杰认为,列斐伏尔的三元辩证法城市类似于他的第三空间:“一个极大开放且充满无限机会的生活空间。这里所有的历史地理,所有的时间地点,都无所不在地被呈现与表征,成为一个力量与支配、权力压迫与反抗的战略空间。”[99]索杰提出第三空间的目的在于推翻非此即彼的二元论,发现另一种政治选择的和彻底开放的“后现代地理”,“集中探讨阶级、种族、性别、性趋向等问题同社会生活空间性的关系,反思由此凸显出来的差异和认同的文化政治”。[100]因此,索杰所走的通向第三空间的道路将我们引向了后现代文化的特别领域,引向了对有关差异与身份的新文化政治的讨论。
通过以上对三位空间理论家观点的简单介绍,我们可以看出列斐伏尔关注现代世界的日常生活空间,侧重对社会意义的探究;福柯重视特殊的体制化空间,着力于对权力关系的分析;索杰转向目不可见的多元空间,展开对有关差异与身份的新文化政治的讨论。三位空间理论家从各自的视角出发,阐述了对空间的理解和看法。
在空间理论的指导下,观照奥斯特的小说作品可以发现,从《纽约三部曲》中的纽约,到《末世之城》中虚实相间的末世之城和《偶然之音》中亦真亦幻的庄园,再到《海怪》和《在地图结束的地方》中身份选择的空间,最后回到《布鲁克林的荒唐事》中现实的布鲁克林,奥斯特对空间的探讨既包括了像纽约、布鲁克林这种日常生活的空间,也包括了末世之城、庄园代表的权力空间,还有无形的第三空间——关于差异与身份的新文化政治空间。在这三类空间中,奥斯特探讨了当代美国犹太人的身份追寻、历史记忆、自由幻想、政治主张、边界观和共同体思想,表达出一名美国犹太人的立场与主张。可以说,奥斯特笔下的空间话语与美国犹太书写紧密相连。他从现实中的空间出发——寻绎身份,历经虚实相间的权力空间——追溯历史,最后回到现实——探讨与当代美国犹太人生活息息相关的自由、政治、边界和共同体等话题,形成一个圆环结构,表达了在美国社会建立以美国和犹太政治文化共通互补为基础的共同体的愿望,而这也正是其美国犹太书写的独特之处。以此为参照,本书第一至六章将分别围绕纽约与身份意识、末世之城与大屠杀历史记忆、庄园与自由幻想、自由女神像与政治主张、爱伦·坡故居与边界观、城市变体与共同体思想这六个主题展开讨论,力求厘清奥斯特小说中空间话语与美国犹太书写之间的关系。
[1]保罗·奥斯特:《孤独及其所创造的》,btr译,浙江文艺出版社,2009,第36页。
[2]保罗·奥斯特:《孤独及其所创造的》,第38页。
[3]保罗·奥斯特:《孤独及其所创造的》,第61页。
[4]保罗·奥斯特:《孤独及其所创造的》,第63页。
[5]保罗·奥斯特:《孤独及其所创造的》,第22页。
[6]保罗·奥斯特:《孤独及其所创造的》,第25页。
[7]John D. Barbour. The Value of Solitude. Charlottesville and London: University of Virginia Press, 2004, p. 187.
[8]Paul Auster. Collected Prose. London: Faber and Faber, 2003, p. 54.
[9]保罗·奥斯特:《孤独及其所创造的》,第29页。
[10]奥斯特的父亲年轻时曾经给爱迪生做过助手,但当爱迪生知道他的犹太身份后就辞退了他。
[11]保罗·奥斯特:《孤独及其所创造的》,第130页。
[12]保罗·奥斯特:《内心的报告》,小庄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17,第65页。
[13]Carsten Springer. Crises: The Works of Paul Auster. Frankfurt am Main: Peter Lang, 2001, p. 39.
[14]Aliki Varvogli. The World That Is the Book: Paul Auster's Fiction.Liverpool: Liverpool University Press, 2001, p. 72.
[15]保罗·奥斯特:《内心的报告》,第60页。
[16]Stephen Wade. Jewish American Literature since 1945: An Introduction. Edinburgh: Edinburgh University Press, 1999, p. 143.
[17]Aliki Varvogli. The World That Is the Book: Paul Auster's Fiction, p. 75.
[18]James Peacock. Understanding Paul Auster. Columbia: The University of South Carolina Press, 2010, p. 12.
[19]Harold Bloom. “Introduction,” In Bloom's Modern Critical Views: Paul Auster. Harold Bloom, ed. Philadelphia: Chelsea House Publishers, 2004, p. 1.
[20]Paul Auster. Hand to Mouth. New York: Henry Holt, 1997, p. 54.
[21]保罗·奥斯特:《内心的报告》,第11页。
[22]Paul Auster. Collected Prose, p. 325.
[23]王守仁:《新编美国文学史》(第四卷,1945—2000),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第267页。
[24]塞缪尔·贝克特(1906—1989),出生于都柏林一个犹太家庭,后加入法国国籍。作为一名爱尔兰和法国作家,贝克特尤以戏剧方面的成就突出,主要剧本有《等待戈多》(Waiting for Godot, 1952)等。乔治·佩雷克(1936—1982),出生于一个犹太家庭,父母在20世纪20年代从波兰移民到法国。他的父亲在1940年德国入侵法国时去世,母亲于1943年死于纳粹集中营。作为法国当代著名的先锋小说家,他的小说以任意交叉错结的情节和独特的叙事风格见长,主要作品有《生活的使用指南》(Life: A User's Manual, 1978)、《物》(Things, 1965)等。保罗·策兰(1920—1970),出生于罗马尼亚,用德语创作,于1948年定居巴黎。他的父母死于纳粹集中营,他本人也历经磨难,于1970年自杀身亡。策兰以《死亡赋格》(Todesfuge, 1945)一诗震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德语诗坛,之后出版多部诗集,取得了令人瞩目的艺术成就。他的作品基本上围绕他父母的死亡和他自己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经历展开。埃德蒙·雅贝(1912—1991),20世纪法国著名的随笔作家、诗人,生于埃及的一个讲法语的犹太家庭。他的作品主要有《边缘之书》(The Book of Margins, 1993)等。查尔斯·列兹尼科夫(1894—1976),出生于纽约的布鲁克林区,父母是从俄国移民到美国的犹太人,著有诗集《金色的耶路撒冷》(Jerusalem the Golden, 1934)等。
[25]Stephen Fredman. “‘How to Get Out of the Room That Is the Book?’ Paul Auster and the Consequences of Confinement,” In Bloom's Modern Critical Views: Paul Auster. Harold Bloom, ed. Philadelphia: Chelsea House Publishers, 2004, p. 30.
[26]乔国强在《中国美国犹太文学研究的现状》一文中进一步解释了这个问题:“美国犹太作家的写作手法尽管与同代作家一样,花样百出、变化多端,注意使用现实主义、魔幻现实主义、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中的一些表现技巧,但其叙事的要义却始终不离犹太传统的或非传统的伦理道德观这个轴线。也就是说,无论他们写什么或怎么写,作品的落脚点始终是在张扬一种犹太的伦理道德关系。对这种关系的处理可能有多种——正面的或反面的,但不管是哪一种,都直接或间接地表达了犹太文化元素。”详见乔国强:《中国美国犹太文学研究的现状》,《当代外国文学》,2009年第1期,第39-40页。如卡夫卡,在他的小说里,“犹太”两个字几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但是,众多评论家一致认为他是“犹太性”最强的作家。详见David Brauner. Post-War Jewish Fiction: Ambivalence, Self-Explanation and Transatlantic Connections. New York: Palgrave, 2001, p. 8。
[27]乔国强:《美国犹太文学》,商务印书馆,2008,第17页。
[28]Martine Chard Hutchinson. “Paul Auster,” In Contemporary Jewish-American Novelists: A Bio-Critical Sourcebook. Joel Shatzky and Michael Taub, eds. London: Greenwood Press, 1997, p. 14.
[29]David Brauner. Post-War Jewish Fiction: Ambivalence, Self-Explanation and Transatlantic Connections, p. 189.
[30]Dennis Barone. “Introduction: Paul Auster and the Postmodern American Novel,” In Beyond the Red Notebook: Essays on Paul Auster. Dennis Barone, ed. Philadelphia: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ress, 1995, p. 23.
[31]James Peacock. Understanding Paul Auster, p. 12.
[32]豪帕隆·卡西迪:虚构的牛仔形象。
[33]保罗·奥斯特:《孤独及其所创造的》,第30页。
[34]Peter Brooker. New York Fictions: Modernity, Postmodernism, the New Modern. London and New York: Longman, 1996, p. 148.
[35]Paul Auster. Collected Prose, p. 380.
[36]James Peacock. Understanding Paul Auster, p. 38.
[37]保罗·奥斯特:《内心的报告》,第50页。
[38]保罗·奥斯特:《内心的报告》,第63页。
[39]保罗·奥斯特:《穷途,墨路》,于是译,浙江文艺出版社,2014,第24页。
[40]保罗·奥斯特:《内心的报告》,第65页。
[41]保罗·奥斯特:《穷途,墨路》,第55页。
[42]保罗·奥斯特:《冬日笔记》,btr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第143页。
[43]保罗·奥斯特:《穷途,墨路》,第11页。
[44]Patrick Smith. “Paul Auster,” In American Writers, SupplementⅫ. Jay Parini, ed. New York: Charles Scribner's Sons, 2003, p. 23.
[45]刘怀玉:《现代性的平庸与神奇:列斐伏尔日常生活批判哲学的文本学解读》,中央编译出版社,2006,第3页。
[46]爱德华·W. 索杰:《第三空间:去往洛杉矶和其他真实和想象地方的旅程》,陆扬等译,上海教育出版社,2005,第189页。(Soja,又译“索亚”,本著作采用“索杰”译法,其他地方尊原出处译法,以下不再一一说明。——著者注)
[47]爱德华·W. 索杰:《第三空间:去往洛杉矶和其他真实和想象地方的旅程》,第189页。
[48]Edward W. Soja. “Taking Space Personally,” In The Spatial Turn: Interdisciplinary Perspectives.Barney Warf and Santa Arias, eds.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2009, p. 18.
[49]奥斯特从1971年2月到1974年7月在巴黎生活的这段时间里,翻译过福柯的作品。
[50]奥斯特的自传是他以第三人称的口吻著成的,因此在这里,奥斯特称自己为“他”。
[51]保罗·奥斯特:《孤独及其所创造的》,第97页。
[52]保罗·奥斯特:《孤独及其所创造的》,第97页。
[53]保罗·奥斯特:《孤独及其所创造的》,第97-98页。
[54]J. M. Coetzee的通常译名为J. M. 库切;本书采用了梁永安翻译的《此刻:柯慈与保罗·奥斯特书信集》中的译法,即“柯慈”,特此说明。
[55]柯慈、保罗·奥斯特:《此刻:柯慈与保罗·奥斯特书信集》,梁永安译,宝瓶文化事业有限公司,2013,第232-233页。
[56]Joan Alcus Dupre. “Fighting Fathers/Saving Sons: The Struggle for Life and Art in Paul Auster's New York Trilogy,”Diss. The City University of New York, 2007, p. iv.
[57]James Peacock. Understanding Paul Auster, p. 100.
[58]Ryan Jeffrey Maydan. “‘In Any Event’: Chance, Choice, and Change in the Postmodern Fictional Text,” Diss. University of Ottawa, 2006, p. iv.
[59]Steven E. Alford. “Chance in Contemporary Narrative: The Example of Paul Auster,” Literature Interpretation Theory, 11.1 (2000): 77.
[60]Kelly C. Connelly. “From Poe to Auster: Literary Experimentation in the Detective Story Genre,” Diss. Temple University, 2009, p. ii.
[61]Kifah Al Umari. “Intertextuality, Language, and Rationality in the Detective Fiction of Edgar Allan Poe and Paul Auster,” Diss. The University of Texas at Arlington, 2006, p. vii.
[62]这三篇文章分别是Jeffrey T. Nealon's “Work of the Detective, Work of the Writer: Auster's City of Glass”; Stephen Bernstein's “‘The Question Is the Story Itself’: Postmodernism and Intertextuality in Auster's New York Trilogy”; 和Susan Elizabeth Sweeney's “‘Subject-Cases’ and ‘Book-Cases’: Impostures and Forgeries from Poe to Auster”. 见Detecting Texts: The Metaphysical Detective Story from Poe to Postmodernism. Patricia Merivale and Susan Elizabeth Sweeney, eds. Philadelphia: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ress, 1999.
[63]在《侦探文本》一书中,编者们认为“玄学侦探故事”是指一种颠覆或戏仿传统侦探故事的文本。它常常通过自我指涉——喻指文本创作过程本身来超越神秘情节的设计。因此,在玄学侦探故事里,侦探往往无法揭开案子的最终谜底,而读者则在此基础上因为无法了解文本的真实含义而陷入迷茫之中。除了“玄学侦探小说”的称呼,有评论家喜欢用其他的名称来命名这一文学体裁,如“反侦探小说”(见下文)。在《末日侦探》(The Doomed Detective, 1984)一书中,斯蒂芬诺·塔尼(Stefano Tani)就用“反侦探小说”来命名这一文学体裁。在传统侦探小说中,侦探通过推理分析解开谜团,而反侦探小说是对此的一种改变和颠覆。因此,在“反侦探小说”中,读者通常会发现在文本的最后他们所期望解决的悬疑没有解决,一直若隐若现的谜底最终消失不见了,甚至连犯罪的性质也随着侦探探案的深入具有了不寻常的言外之意。由此可见,“玄学侦探小说”和“反侦探小说”是指同一种文学体裁,即颠覆传统侦探小说的文本,只是名称不同而已。在本书中,笔者没有将这两种命名进行统一,只是忠实地再现了评论家们在自己著作或文章中的说法。
[64]Bernd Herzogenrath. An Art of Desire: Reading Paul Auster. Amsterdam: Rodopi, 1999, p. 24.
[65]Scott Dimovitz. “Subverting Subversion: Contrapostmodernism and Contemporary Fiction's Challenge to Theory,” Diss. New York University, 2005, p. 252.
[66]Aliki Varvogli. The World That Is the Book: Paul Auster's Fiction, p. 2.
[67]Brendan Martin. Paul Auster's Postmodernity.New York & London: Routledge, 2008, p. x.
[68]Christopher Donovan. Postmodern Counternarratives. New York and London: Routledge, 2005, p. 82.
[69]Dennis Barone. “Introduction: Paul Auster and the Postmodern American Novel.” p. 22.
[70]Larry McCaffery and Sinda Gregory. “An Interview with Paul Auster.” Contemporary Literature, 33.1 (1992): 3.
[71]Larry McCaffery and Sinda Gregory. “An Interview with Paul Auster.” p. 3.
[72]Brendan Martin. Paul Auster's Postmodernity, p. 35.
[73]James Peacock. Understanding Paul Auster, p. 101.
[74]Mark Brown. Paul Auster. Manchester and New York: Manchester University Press, 2007, p. 80.
[75]Ilana Shiloh. Paul Auster and Postmodern Quest: On the Road to Nowhere. New York: Peter Lang, 2002, p. 44.
[76]Stephen Wade. Jewish American Literature since 1945: An Introduction, p. 142.
[77]Stephen Wade. Jewish American Literature since 1945: An Introduction, p. 143.
[78]James Peacock. Understanding Paul Auster, p. 30.
[79]Paul Auster. Collected Prose, p. 66.
[80]Paul Auster. Collected Prose, p. 68.
[81]详见Stephen Fredman. “‘How to Get Out of the Room That Is the Book?’ Paul Auster and the Consequences of Confinement,” In Bloom's Modern Critical Views: Paul Auster. Harold Bloom, ed. Philadelphia: Chelsea House Publishers, 2004, pp. 7-43.
[82]Derek Rubin. “‘The Hunger Must Be Preserved at All Cost’: A Reading of The Invention of Solitude,” In Beyond the Red Notebook: Essays on Paul Auster. Dennis Barone, ed. Philadelphia: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ress, 1995, p. 61.
[83]Derek Rubin. “‘The Hunger Must Be Preserved at All Cost’: A Reading of The Invention of Solitude.” p. 69.
[84]Sophia Badian Lehmann. “In Pursuit of a Past: History and Contemporary American Jewish Literature,” Diss.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at Stony Brook, 1997, p. 45.
[85]Josh Cohen. “Paul Auster, Edmond Jabes, and the Writing of Auschwitz.” Midwest Modern Language Association, 33.3 (2000-2001): 96.
[86]Mark Brown. Paul Auster, p. 3.
[87]Steven E. Alford. “Spaced-Out: Signification and Space in Paul Auster's The New York Trilogy.” Contemporary Literature, 36.4 (1995): 614.
[88]Steven E. Alford. “Spaced-Out: Signification and Space in Paul Auster's The New York Trilogy.” p. 629.
[89]Markku Salmela. “The Bliss of Being Lost: Revisiting Paul Auster's Nowhere.” Critique, 49.2 (2008): 144.
[90]Anita Durkin. “Writing in the Margins: Place and Race in The BrooklynFolliesand Timbuktu,” In The Invention of Illusions: International Perspectives on Paul Auster. Stefania Ciocia and Jesús A. González, eds. Newcastle upon Tyne: Cambridge Scholars Publishing, 2011, p. 63.
[91]姜小卫:《凝视中的自我与他者——保罗·奥斯特小说〈纽约三部曲〉主体性问题探微》,《当代外国文学》,2007年第1期,第25页。
[92]李琼:《略论玄学侦探小说的基本特征——评保罗·奥斯特的〈纽约三部曲〉》,《外国文学评论》,2008年第1期,第66页。
[93]姜颖、胡全生:《论奥斯特小说情节的偶然性——以〈纽约三部曲〉和〈月宫〉为例》,《江西社会科学》,2009年第6期,第114页。
[94]最近的奥斯特研究显示,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奥斯特作品的现实意义,比如孙霄、高依诺:《论保罗·奥斯特〈4321〉中的美国国家信念裂痕》,《山东外语教学》,2022年第6期:第71-78页。申圆、王秀梅:《〈布鲁克林的荒唐事〉中的家庭抗逆力论析》,《外语研究》,2023年第5期:第106-111页。Arce Álvarez and María Laura. “The Urban Essential Solitude of the Hunger Character: A Blanchotian Reading of Paul Auster's Moon Palace.” Critique, 1 (2024): 1-14.
[95]吴宁:《日常生活批判:列斐伏尔哲学思想研究》,人民出版社,2007,第383-384页。
[96]刘怀玉:《现代性的平庸与神奇:列斐伏尔日常生活批判哲学的文本学解读》,第43页。
[97]米歇尔·福柯:《规训与惩罚:监狱的诞生》,刘北成、杨远婴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9,第222页。
[98]陆扬:《译序》,爱德华·W. 索杰:《第三空间:去往洛杉矶和其他真实和想象地方的旅程》,上海教育出版社,2005,第13页。
[99]爱德华·W. 索杰:《第三空间:去往洛杉矶和其他真实和想象地方的旅程》,第388页。
[100]陆扬:《译序》,爱德化·W. 索杰:《第三空间:去往洛杉矶和其他真实和想象地方的旅程》,第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