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莽撞少年逞英雄

大多数的命运都是相似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天生的幸运儿或主角,大多是苦命的棋子。

这个故事要从两年前一个平平无奇的初夏夜晚说起。

李霜剑再三确认林霜醉已经熟睡,便乘黑摸下了山,因无涯峰山高路陡,凭李霜剑轻功再好,想下山也是费了不少功夫。

到了山门路过一条溪水,他蹲下洗了把脸,此时天正蒙蒙亮,山谷猿莺鸣啼,泉鸣涧响,清风拂面,虽是初夏,山谷的早风仍带些凉意,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只觉神清气爽,跑了一夜的山路也不觉疲惫,少年冲着远方大吼一声,眼中全是对江湖的期待与憧憬。于是江湖决定好好回报一下少年的对他的热情。

山门有师傅设置的阵法,由一只白皮黑纹的猛虎看守,李霜剑也算与那猛虎从小长大,知道它贪吃呆笨的性格,前两天就赶来一只野猪引开了它,现在它还不知道在哪里大快朵颐后呼呼大睡呢,李霜剑破了最后一道阵后,沾沾自喜为自己的聪明得意时,一道令人胆寒的虎啸声突然从山谷中传来,大地开始颤抖,李霜剑心道糟糕,这白毛畜生竟然变聪明了,急忙施展轻功向外跑去,一路奔逃至一棵大柳树下,跳到树上看那大虫没有再追来便松了口气。

少年眺望远方,开始莫名兴奋,只觉天高地远任我逍遥,但兴奋了一会便发了愁,他听师傅们说起过当今的江湖局势,听说当今的武林盟主很是厉害,集结天下豪杰,帮助朝廷收复北方失地,攻退魔教,成为当今天下第一高手和当之无愧的大侠,李霜剑早就想去认识一下,也想在江湖上快意恩仇一番,却忘了自己根本不知道人家在哪。思来想去不如先走走看看,碰到人了问一问。

少年提起沉甸甸的包袱顺着河流往下走,为了这次出走,李霜剑早做好了准备,把师傅的换酒钱全打包带走,还顺手拿了几件看起来珍贵的玉器,生怕自己在外面饿死。

行至中午已然没了力气,艳阳高照,走到水流旁准备喝口水休息休息,刚坐下便听到一阵小孩哭声,越来越近。他跑到另一边的山坡上一看,只见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正追着一个小女孩往这边跑来,小女孩边哭边跑,似被吓破了胆。他想也不想抽出佩剑跃身就直冲那两个大汉而去。

两人见有人拦住他们去路,便喝问:“你便是这妖女的同伙吧,今日正好一网打尽。”李霜剑从小到大只见过三个人两位师傅和小师妹,三人都是容貌非凡,看惯了美貌,今日近距离一见这两人,只觉得稀奇,两个大汉似是双胞胎兄弟,都长得满脸络腮胡,身膘体壮,一个左眼瞎,一个右眼瞎,左眼瞎手拿双锤,右眼瞎手拿两把大砍刀,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往李霜剑身上招呼,李霜剑凌空跃起躲开一击,将小女孩抱起放在一边,转身大笑:“好你们两个不要脸的丑八怪,不知是哪里的瞎蛤蟆成了精,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今天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们。”

左右眼瞎一听竟敢有人嘲笑他们飞龙双侠,当即便气上加气,直击李霜剑要害,李霜剑见他们要动真格,便抬剑格挡,李霜剑从小虽然不爱学文化课,但却是个练武奇才,李炤和林渊教什么剑法他都能学会,并且在十五岁就自创了一套剑法,因为实在没什么文化,就给它起名叫鸡飞狗跳,虽然是打不过师傅,但他想对付这两个笨重的家伙应该没什么问题。

没想到很快就打脸了,左右眼瞎看似笨重,身法却极其灵活,且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李霜剑与他们一时间还打的难舍难分,卸力跳开,李霜剑心中是有点惊愕的,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剑术出了山门连个大汉都打不过。

“大哥哥,加油呀,不然我们就要被他们砍死了。”李霜剑转头,见小女孩红着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他作势要转换师傅教他的无涯剑法,可少年心里那股狂傲的劲又上来了,师傅都不太看得上他自创的这套鸡飞狗跳剑法,就连师妹都取笑他,那他今天偏偏就要用这套剑法打败敌人证明自己。

“小子打不过就快快投降吧,留你们一个全尸。”左眼瞎看他气喘蹲地便笑道。右眼瞎说:“哥哥,与这魔人讲什么废话,快些取了他们性命为三弟报仇。”李霜剑提剑又与他们交战在一起,几个回合下来李霜剑渐觉体力有些不支,毕竟赶了一天的山路还没来得及吃饭,反观左右眼瞎倒是越战越勇。

李霜剑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速战速决,每个野兽再强大也有软肋和破绽,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是他掉以轻心了,现在看他更像那只兔子。李霜剑回想他们进攻的架势,力量集中在腿部和手臂,要不是他轻功好,有几锤子就要砸身上了,但他也发现,两人几乎不把背后漏在外面,看似是在配合,其实是在帮对方保护弱点。

他灵光一现,心生一计,纵身越过二人头顶佯装往二人背后刺去,却没想到左右眼瞎看出了他的意图,反手挡去,一个重锤就要落在李霜剑腿上,千钧一刻,一片白色烟雾突然从天而降,李霜剑意识到了什么,顿时又惊又喜,白色烟雾其实是一种短时麻痹人神经的毒烟,只有长期在无涯峰生活的人才对此免疫,左右眼瞎没料到还有高手,急忙封闭嗅觉,但四肢已传来麻痹感。“蠢货,还愣着干什么!”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李霜剑反应过来,反手迅速出剑在两人大臂内侧一人一剑,左右眼瞎提起另一只手上的兵器就要砍了或捶死李霜剑,但可惜速度太慢,李霜剑借力踩着二人头顶翻身下腰给两人大腿又是一剑。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左右眼瞎顿时倒地哀嚎。李霜剑摸了把汗,“你们两个大家伙,简直比那吊睛白额大虫还厉害,真是让我好费力气。”

“真是多谢师妹啦,不过你先听我解释……”

“滚。”伴随着滚字还有野兽的低吼声,烟雾散去,面前是一只与普通成年男子齐肩高的白色猛虎,此时它弓身两只爪子在地下摩擦,一双碧蓝的兽眼瞪着李霜剑,虎背上一粗布麻衣的少女跨坐着,女孩面容清冷,神色淡然。

“嗨,大傻,别来无恙啊。”李霜剑讪讪地向大老虎打着招呼,猛虎作势要向他扑来,少女摸了摸老虎的头,跳下虎背,“师妹我不是想要私自下山的,实在是太想念师傅了……”

少女并没有理他,而是向一旁走去,李霜剑这才看到那个小女孩竟然晕倒了,少女抱起那个女孩,探了探她的脉象,从随身携带的小瓷瓶里拿出来一粒药丸给她服下。

“师妹她怎么样了呀,有没有事。”李霜剑凑近见女孩还是没有醒来,心底有些着急。“别吵了,她没事,只是有些力竭,去弄点水。”

少女接过李霜剑递过来的葫芦给女孩喂下。“他们是怎么回事?”李霜剑将发生的一切给她说了一下,她低头思索了一下,没再言语,李霜剑当林霜醉还在气他给她下毒私自下山,于是也呆在一边不敢再说话。老虎在一旁对着李霜剑虎视眈眈,李霜剑也摩拳擦掌对老虎扮鬼脸。

过了一会,女孩悠悠转醒,“哥哥,姐姐是你们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