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逛青楼（2）

歌舞不错，写诗是个啥意思？

难道说，进青楼不是叫一群姑娘过来排排站，然后鞠躬喊一声：“老板好！”

正规一点儿的，腰上还挂个写着号码的牌牌？

看李浩愣在当场，燕娘也有些懵逼。看着这家伙一副富家公子的派头，不会连作诗都不会吧。

再看他身边那两个货……，难道说是山贼进城来玩耍的？这……这可是京城，这些山贼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万五爷！我家姑娘也是这京城里数得着的头牌清倌人，不但貌美如花，琴棋书画也是无一不精。

那些江南来的扬州瘦马，也不及得我家姑娘万一。

这点过了花茶，也要给我家姑娘写首诗。姑娘看过了诗，觉得您是可心的人，才会请您进房饮宴的。

若是五爷您不会作诗……，奴家也不敢跟姑娘回事。您多体谅！”

燕娘话说的客气，但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不会作诗，就看不到这燕来楼的头牌红阿姑。

呃……！

李浩有些懵逼，逛个青楼这么多讲究么？

这和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啊！

左右看了看，李浩撇撇嘴。

带什么人不好，带了俩太监来逛青楼。他俩估计，也是这辈子第一逛青楼。

既然人家要作诗，那老子就给你做一首。

作诗嘛！穿越书里面经常出现的桥段，真当老子是棒槌，老子也是背过唐诗三百首的。

呃……李浩忽然间想到，这是大明朝，唐诗三百首属于过期产品。自己看过，号称琴棋书画精通的那位花魁姑娘也肯定看过。

手在案几上不断敲打，唐诗宋词肯定不行。

滚滚长江东逝水……好像杨慎也死了好多年了。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顾城太现代了！

丰子恺？也现代了点儿，这年月的诗都讲究合辙押韵。

想了半天，就在燕娘有些沉不住气想要赶人的时候。

忽然间李浩“嘿”“嘿”一笑：“老王……！”

秉笔太监嘛，主营业务就是代笔。主要是自己那两笔狗爬一样的字儿，实在是拿不出手。

王承恩业务非常熟稔，伸手拿过毛笔舔了舔墨汁。

“美人不是母胎生，应是桃花树长成。

已恨桃花容易落，落花比汝尚多情。”

王承恩眼睛一亮，虽说这诗不甚惊艳，但总还算是合辙押韵。

作为皇宫内学堂的优秀毕业生，王承恩搜肠刮肚也没想出哪位先贤曾经写过这样的诗。

燕娘听了不由得眼前一亮，不是这诗有多好，而是这位五爷出手大方。

若是进了姑娘的绣楼，那银子还不是滚滚而来。

李浩沉吟了一会儿，流氓和尚的诗太长，自己当初就没背下来。

“结尽同心缔尽缘，此生虽短意缠绵。

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绝顶聪明矜世智，叹他于此总茫茫。

山头野马性难驯，机陷犹堪制彼身。

自叹神通空具足，不能调伏枕边人。

欲倚绿窗伴卿卿，颇悔今生误道行。

有心持钵丛林去，又负美人一片情。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男不读纳兰容若，女不读仓央嘉措。流氓和尚的诗，对文艺女青年的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

今天祭出这大杀器，还拿不下京城小小青楼里的花魁？

一笔好字是秉笔太监的基本功，李浩念诵完毕王承恩也刚好写完。

字好，诗也不错。

燕娘激动得眼睛发光，到底还是没让肥猪跑出门去。

打发侍女去了姑娘的绣楼，燕娘亲自给李浩倒了一杯葡萄酿。

“万五爷！

您别以为我家姑娘拿乔，我家姑娘在京城里面，可是有艳绝京城之称。

多少富家公子想请我家姑娘打茶围，出到五百两银子。奈何我家姑娘就是看不上！

我家姑娘说了，一定要等上一个诗词才情可称大家的少年郎君。

原本奴家还暗戳戳的说过姑娘眼界高，那样的少年郎天下难寻，可今天一看。这不妥妥的就等着五爷您呢嘛！

您说说，这不就是缘分？

呵呵呵！”

难怪说，生意好的青楼都有一个知情趣的老鸨子。这老鸨子长得也就是中上之姿，但绝对属于媚骨天成那一类型。

上一次李浩见过这样的女人，还是客氏！

没人陪着，高情商的燕娘硬是靠着嘴皮子拖延了盏茶时分。

去后院绣楼的侍女终于回来，李浩从燕娘的眼神里面看出了殷切期盼。

小侍女对着李浩道了个万福：“爷！我家姑娘在绣楼中摆下酒宴，请爷移步。”

“哎呦！您看奴家怎么说来着，这就是缘分。

五爷！我家姑娘还是个清倌人，五爷您若是得了姑娘青睐，可要怜惜哦。”

燕娘一边说，一边给了李浩一个你懂的眼神儿。

李浩很好奇，这京城花魁到底长成啥模样。难道说，比魏忠贤送给自己的扬州瘦马还美？

按理说，这天下间最漂亮的姑娘不都应该在皇宫么？

随手扔了一颗玻璃珠子在桌子上，站起身跟着侍女便走。

燕娘看到玻璃珠子，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这年月，玻璃珠子可比珍珠还要贵。

更何况这颗玻璃珠子，不但滴流圆，而且晶莹透明。

在京城里，没百十两银子打底连价钱都不配问。

李浩跟着侍女七拐八绕的来到一处院落，一进院子李浩就感觉住在这里的人很特别。

黛瓦覆雪，粉垣凝霜，月洞门内老梅虬枝缀满冰蕊，暗香浮于寒砌。

檐角冰棱垂作琉璃笔，风过铜铃，清响碎入石井幽苔。

绣楼隐于枯藤疏影后，茜纱映出炭盆暖色，檀几上汝窑瓶独擎一枝红梅，绣架悬着未成的鹤氅，银针缀雪色丝线如坠星。

只看这院落的陈设，就能够感觉出浓浓的书卷气。

看起来，这位……花魁姑娘还真是一位才女。

“你家姑娘叫什么？”李浩拉了一下小侍女的衣服。

“爷可称我家姑娘为沅姑娘！”

“沅姑娘……！”

走进绣楼，但见小榭瓷墩裹素衾，焦尾琴搁在炉边解冰纹，砚中宿墨呵气成云，漫向满院琼枝寂寂星辰。

好雅致的小楼！如果不知道，根本觉不出自己是在青楼里。倒好像是哪家的大家闺秀所居绣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