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清晨

清晨，我推开“悦客鉴”的店门，凛冽寒风瞬间灌进衣领，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眼前白茫茫一片，大雪将小镇裹得严严实实，房顶、街道、树木都被厚重积雪覆盖，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静音键。

我拢紧黑袍，对这银装素裹的景象没太多感触，只当是又一个平淡日子的开始。身后传来轻微脚步声，栖心披着狐裘跟出来，脸上洋溢兴奋，眼中闪着光，惊喜道：“公子，这雪下得可真大！”我微微点头，没说话，转身回屋拿扫帚。她见状，也迅速找来铲子，我们默契清扫店门口的积雪。

我一下下扫着，动作机械规律，将雪花归拢到一旁。栖心在旁边用铲子把雪铲起，倾倒在路边。两人配合顺畅，只有扫帚与地面摩擦的沙沙声和铲子铲雪的嘎吱声。

雪不停簌簌落下，路上不见行人，小镇仿佛被大雪封印，陷入死寂。清扫完店门口，我回到屋内，生起炭火，火苗舔舐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屋内渐渐有了暖意。我走到摆放物件的架子前，开始擦拭那些等待鉴别的物品。

栖心捧着一杯热茶，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轻抿一口后，开口说道：“公子，这么大的雪，今天怕是没什么客人了。”我看着门外纷飞的雪花，应了一声：“正好，把店里的东西好好规整一下。”说罢，我拿起一幅字画，缓缓展开，轻轻擦拭上面的灰尘，眼神专注而平静。

整理物件时，我突然想到什么，抬眼看向栖心，开口问道：“栖心，你今年多大了？”

栖心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随即答道：“回公子，我今年十五六岁了。”

我轻轻“嗯”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接着又问：“这个年纪，镇上同龄的姑娘，很多家里都开始张罗嫁人了，你可有想过这些？”

栖心的脸微微一红，犹豫了一下说：“我……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现在这样跟着公子挺好的，要是嫁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她把茶杯放在桌上，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我轻轻放下手中擦拭完的物件，又拿起另一件，“婚姻大事，倒也急不得，你自己心里有数便好。”

栖心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有时候我也会想，要是我知道自己原生家庭的情况，说不定想法会不一样。可我现在已经好久没有了解到我的家庭情况了，但我觉得我只要跟着公子就行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落寞。

我停下手中动作，看向她，“过去的事，若不可追，便不必执着。现在的生活才是实实在在的。”

栖心抬起头，看着我，眼中似有微光闪烁，“嗯，有公子在，我觉得现在就挺好。”说完，她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脸上渐渐恢复了些许笑意。

时间在安静中缓缓流逝，不知不觉，天色渐暗，雪也慢慢停了下来。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窗外，雪后的世界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宁静。

栖心已经准备好了晚饭，简单的几样小菜，冒着腾腾的热气。我们相对而坐，安静地吃着饭，窗外一片静谧，只有偶尔传来远处积雪从树枝滑落的轻微声响，屋内则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和炭火燃烧的噼啪声。

晚饭后，我和栖心坐在窗边，月光洒在雪地上，泛出清冷的光，给这个世界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栖心打破了沉默，轻声问道：“公子，你说，以后的日子都会像这样平静吗？”我沉默片刻，目光依旧落在窗外，平静地说：“世事难料，平静与否，顺其自然便好。”

屋内，暖烘烘的，我和栖心相对而坐，吃着晚饭。窗外的雪还在下，昏黄的灯光把雪花照得格外清楚，一片片悠悠荡荡地飘落，悄无声息。

栖心往我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轻声说：“公子，多吃点，这天儿冷，吃饱了才暖和。”她眉眼弯弯，笑容温柔。

我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又喝了口热汤，暖意顺着喉咙淌进胃里。

她意识到了不对就连忙把菜夹回去。

她看向窗外，雪花映在她眼眸中，“这场雪下得真大，明早起来，怕是整个镇子都要银装素裹了。”

我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是啊，这样的大雪天，最适合围着火炉，安安静静地待着。”

炉火时不时“噼啪”响一声，我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一顿晚饭吃得温馨又自在。窗外的雪一直在下，像是要把世界都变得纯净洁白，在这寒冷的冬日，屋里的温暖和窗外的雪景，莫名让人心里安稳又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