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潮汹涌的蔷薇之夜

他忽然带着她旋身，头纱扫过香槟塔，水晶杯碰撞出清脆颤音，“现在，对着镜头说爱我。“

林小满被强光刺出泪花，顾承泽的吻落在她颤抖的眼睫。咸涩的泪水渗进唇角时，她听见他喉间溢出的轻笑，不知哪个机位拍到了这帧特写，第二天就成了全城头条的配图。

午夜钟声敲响时，林小满正对着浴室镜数锁骨上的红痕。顾承泽在婚礼晚宴上喝了她那杯香槟，此刻西装革履地躺在卧室沙发上，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手里还攥着撕碎的家族合照。

“过来。“他忽然睁眼，眼底泛着不正常的血丝。林小满后退半步撞到落地灯，黄铜灯柱倒地的巨响中，顾承泽已经将她压在天鹅绒被褥上。他滚烫的指尖划过她颈动脉，声音沙哑得可怕：“他们换了我的药...“

走廊传来纷沓脚步声，林小满突然想起协议第七条突发事件处理方案。她抓起床头柜的冰桶浇在自己肩上，在顾承泽怔忡的瞬间吻住他的唇。玫瑰香槟的气息在齿间蔓延，她颤抖着解开婚纱肩带，朝着门外娇嗔：“老公，帮我把项链摘了嘛～“

门锁咔嗒一声重新闭合。顾承泽眼底恢复清明，抬手擦掉她唇上沾的血丝——方才混乱中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月光从挑高窗棂倾泻而下，林小满看着他将注射器扎进静脉，忽然发现他腕间有道陈年疤痕，形状像朵枯萎的玫瑰。

“书房第三个暗格。“他扯开衬衫扔给她，“明早六点前背熟顾家族谱。“镇定剂开始起效，声音渐渐低下去，“特别是...我母亲的名字...“

林小满裹着衬衫赤脚踩过波斯地毯，密码锁识别出她的虹膜时发出幽蓝的光。暗格里除了泛黄的照片，还有枚被火烧变形的长命锁，锁片背面隐约可见“赠爱女云舒“的字样。

窗外突然划过闪电，惊雷炸响的瞬间，林小满握着的翡翠吊坠与照片中的婴儿襁褓产生诡异的重合。那是母亲昏迷前死死攥着的遗物，此刻却在二十年前的旧照里，系在顾家老爷子最疼爱的私生女颈间。暴雨冲刷着顾家老宅的哥特式尖顶，林小满攥着族谱的手在真丝睡袍下发抖。羊皮纸页脚蜷曲发黄，“顾云舒“三个字被反复描摹得几乎穿透纸背，墨迹晕染处残留着深褐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渍。

“少夫人，该换药了。“

管家端着鎏银托盘悄无声息地出现，碘伏棉球压上她后颈的咬痕。三天前的牙印已经结痂，在雪肤上绽成暗红色的蔷薇。林小满盯着镜中管家麻木的脸，想起昨夜顾承泽发病时掐着她脖颈低吼：“你们又要给她注射什么？“

水晶吊灯突然剧烈摇晃，雷声裹挟着瓷器碎裂的脆响从楼下传来。林小满赤脚跑过挂满先祖油画的走廊，在旋转楼梯拐角撞见顾承泽将青花瓷瓶砸向墙面。他赤着上身，后腰的玫瑰刺青在痉挛的肌肉上扭曲绽放，满地瓷片折射着管家们退避的身影。

“都滚！“他嘶吼着扯断领结，猩红着眼看向僵在原地的林小满，“你也想来看疯子发病？“突然踉跄着抓住她脚踝，冰凉的掌心贴着她小腿内侧的胎记，“云舒...云舒你回来了...“

林小满被他拽倒在波斯地毯上，檀木香混着血腥气冲进鼻腔。顾承泽的犬齿抵住她颈侧动脉，指尖却温柔地摩挲那块蝴蝶状胎记。她摸到西装口袋里的镇定剂，颤抖着扎进他肩胛，直到他瞳孔重新聚焦。

“协议第十条...“他喘息着撑起身，血珠从掌心滴落在她锁骨，“突发状况要录音报备。“突然扯开她睡袍系带，对着暗处的监控冷笑：“二叔母看得尽兴吗？“

黑色迈巴赫冲进雨幕时，林小满的珍珠耳钉还卡在车座缝隙里。顾承泽把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车载导航显示正在驶向深城港。她看着后视镜里追来的三辆宾利，终于明白他今早为什么让她换上防弹西装。

“抱紧。“轮胎在湿滑的码头发出刺耳摩擦声，顾承泽将她按在怀里撞开车门。咸腥的海风裹着枪械上膛的金属声，林小满听见子弹嵌入防弹玻璃的闷响，突然被他推进集装箱夹缝。

追光灯撕开雨帘的瞬间，顾承泽的吻带着血腥气落下来。他左手扣着她后脑，右手举枪对着阴影处连发三弹，惨叫声混着潮涌拍岸的轰鸣。林小满尝到他唇间的铁锈味，恍惚想起婚礼那晚的人造雪。

“顾太太。“他抵着她额头喘息，枪管还冒着硝烟，“现在哭还太早。“突然扯开她衣领，对着追来的黑影冷笑：“告诉二叔，他找的赝品这里也有胎记。“

货轮汽笛撕裂夜空时，林小满在颠簸中摸到顾承泽肋下的刀伤。血浸透了她缝在裙摆暗袋的止血绷带，那是今早更衣时他亲手塞给她的。浪涛声里，他滚烫的指尖划过她腰间协议芯片的位置：“书房电脑...密码是你生日...“

当林小满在游艇医务室找到加密文件时，冷冻舱的警报灯正染红整个船舱。顾承泽母亲的治疗记录在屏幕上滚动，最后停留在二十年前的监控截图——戴着翡翠吊坠的女人将针管扎进自己脖颈，窗外站着冷笑的二叔母。

暴雨初歇的清晨，林小满在甲板上找到了顾承泽。他披着染血的衬衫，正在烧毁染血的绷带，火光映出后背交错的旧疤。听到脚步声，他反手将枪抵在她心口，却在看清来人后调转枪口：“他们给你植入追踪器了？“

“在戒圈内侧。“林小满举起左手，蓝钻在曙光中泛起冷芒，“今早发现磁场异常。“她摊开掌心，微型芯片沾着凝固的血迹，“你昏迷时，我从你伤口取出来的。“

顾承泽突然大笑，海风卷走他沙哑的笑声。他扯开衬衫露出肋下缝合的伤口，将威士忌浇在狰狞的缝线上：“第一个发现二叔在镇定剂里掺纳米机器人的人，被我埋在了玫瑰园第三棵树下。“

林小满凝视着海平面升起的朝阳，忽然解开颈间翡翠吊坠。当她把信物放进顾承泽掌心时，发现他手腕内侧的玫瑰刺青在微微抽搐。那是长期注射镇定剂留下的神经损伤，此刻却像在呼应吊坠上刻的顾氏密文。

“老爷子临终前修改了遗嘱。“她点开手机里的三维扫描图，翡翠内部浮现出DNA螺旋，“持有匹配基因序列者，可继承顾氏海外资产。“海浪拍打船舷的节奏突然变得规律，她看见顾承泽瞳孔剧烈收缩，“需要我继续念密码吗？亲爱的...表哥？“

货舱突然传来爆炸声，游艇在冲击波中倾斜。顾承泽抱着她滚进救生艇时，林小满看见他后颈浮现的电子纹身——那是顾氏继承人才有的生物密钥。当救生艇冲下甲板的瞬间，她终于读懂了男人眼底滔天的恨意与疯狂。

“抓紧。“他咬开救生筏的充气阀，在漫天火雨中吻住她颤抖的唇，“游戏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