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二次接触

林巧听了这话，才任由程青抱着。

得益于此，程青平稳地把她放在床上。他拿来一个枕头，把崴伤的那只脚抬高。

“这有什么用？”林巧盯着垫在自己脚下的枕头，满脸好奇。

“促进血液回流，减轻肿胀。”

程青按压她脚踝处的骨节，确认无骨擦感，没有骨折，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样，是不是一点事都没有？”林巧笑嘻嘻地坐起来。

见她如此不把脚上的伤当回事，程青只得板起脸吓唬道：

“以后还想正常走路的话，就乖乖躺好！”

或许是看他态度严肃，林巧收敛笑容，老实地躺下。

程青在心底叹气。明明外表看上去那样成熟，结果也是个不知道照顾自己的小丫头。

他拿出家里的弹力绷带，对林巧受伤的脚踝进行加压包扎，从脚趾开始，慢慢向上缠绕，时刻注意力度。

按理来说，这一步应当由医生来进行。不过，程青从日记本里继承的记忆里，恰巧有这部分内容。

十分钟后，他就专业规范地完成了包扎。

林巧惊诧于他的专业，啧啧称奇道：“你怎么还会这个，是学过吗？”

程青随口扯了个谎：“以前打篮球老是崴脚，久病成医了。”

说着，他去洗手间拧了把冷毛巾，敷在林巧腿上，嘱咐道：

“先用这个吧，晚点我再去找个冰袋来。记得敷二十分钟就拿下来。”

“崴伤要静养，这段时间别随意走动，午饭我端给你，需要什么就说。”

见林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程青便要转身出去，留她自己休息。

说起来，今天这回，还是两人第二次在私密空间里独处。

上一次，是程青听从狐朋狗友的记忆，带着林巧在私人影院约会。他们一起看了两个小时血浆横飞的《异形》，到结束都没说一句话。

想来，两人从一开始就不算特别合拍，也难怪林巧一直逃避和他的亲密行为了。

“唉唉，你别走！”林巧朝着程青的背影嚷嚷道。

程青没想到她会喊住自己，猛地回头，语气生硬不耐地说道：

“还有什么事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此言一出，别说林巧，就连他已经都愣了一下。

程青自认是很有耐心的人，不会这么容易就不耐烦，但他刚刚就像条件反射一样地说了那些话。

林巧委屈地看着愣住的程青，半晌才低声道：

“没事，就是一个人躺着无聊，想你留下来陪我聊聊天。”

或许是怕程青拒绝，她补充道：

“你要是没空的话，能不能去我房间，把床头那本《穿越银匙之门》拿给我。”

“我有空。刚刚抱歉了，语气重了点。”

说着，程青走到书桌旁，想把藤椅拉出来。林巧见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坐那么远干什么，来我这里，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一边笑着说话，一边有些艰难地往床里头挪了挪，腾出床沿。

犹豫片刻，程青缓缓坐在床沿。在这里，他可以清晰地俯视林巧的脸。

他一坐下来，林巧的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笑得柳眉轻颤。

“这就对了嘛。我可是为了和你结婚，才会崴到脚的！”

说到这个，程青也忍不住露出微笑。

“是你自己没穿过高跟鞋，还非要穿的吧？”

糗事被提起，林巧顿时急得脸红。她在程青背上拍了一下，脸上笑意不减：

“还不是想拍照的时候更上镜，谁知道那东西这么难穿啊！”

两人难得地聊了很久的天。快到中午时，程青帮林巧拿来了书，自己则去准备午饭。

考虑到林巧的伤，他炖了个番茄牛腩，并炒了一盘蔬菜。

味道意料之中地好。果然，他还是适合做中餐。

“好吃！”林巧尝了口牛腩，当即就把大拇指竖到了程青鼻尖上。

吃午饭时，程青想起林巧今天早点六点就起床了，便提议让她午睡一会儿，却被她拒绝。

“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一天只睡六个小时了，晚上十二点到早上六点。”

说着，林巧慢腾腾地咀嚼着程青强夹给她的蔬菜。

“每天都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从来不午睡。”

程青只当她是在开玩笑，笑着反问道：

“从来没熬过夜，也没睡过懒觉？”

林巧认真地与他对视，缓缓摇头道：

“没有，哪怕我想熬夜，也会在十二点准时晕倒，中途无论发生什么，都醒不过来。”

“去医院也检查不出来，怀疑是某种罕见病，但不太影响生活，就放任不管了。”

程青顿时呼吸一滞。

他想起昨天晚上自己靠在沙发上睡着，也正好是十二点，今天早上，他也是六点准时苏醒。也就是说，他昨天的睡眠时间和林巧是完全重合的。

但这并不符合他平时的睡眠习惯。

是巧合吗？

“抱歉啦，隐瞒了这些……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净身出户！”

说罢，林巧小心翼翼地偷看程青的表情，却发现他满脸的不在乎。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点独特之处。”

说话时，程青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

“我就问你，你觉得我怎么样？愿不愿意和我过一辈子？”

林巧的呼吸急促起来，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睫毛轻颤着垂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接着，她颤抖着把手伸向程青，神色紧张。

程青握住她的手，轻轻点头。

……

晚饭后，林巧提出要自己待会儿。

“谢谢你今天的照顾啦，程先生！”

她笑靥如花。

“等我腿好了，再一起出去玩吧？”

程青被这句“先生”喊得失了神。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慢了半拍，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异界的小诊所。

帮林巧关好房门，他走进洗手间，用毛巾洗了把脸。

他一边拧着毛巾，一边抬头看了眼镜子，顿时汗毛直立，如坠冰窟。

只见，他在镜中的倒影，是个三十多岁的日耳曼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冷峻锐利。

正是汉尼拔医生的形象。

这个倒影仅仅持续了短短一瞬，程青再去看时，已经是他自己的脸了。

是幻觉吗？

程青看着手边的日记本，一时也说不准。

之后的时间里，他在网上搜集了一些游戏资料，但有用的信息并不多。

最后，他如昨天一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汉尼拔的日记本，静静地等待着午夜十二点的到来。

挂钟上的指针一圈圈地转着，最终全部指向正上方的十二。

熟悉的不安感顿时涌上他的心头，犹如身陷黑暗，亦或是溺水于深海。

这次，程青丝毫没有慌乱，只是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下一刻，他的耳畔响起了少女强忍着委屈的哭喊：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