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过去的人

看着裕羌的解释，秦信有了不少想法。

果然，是傻。

“那你怎么知道通天的？”秦信继续问道。

“那个人类突然有天跟我说要通天，从此以后就消失不见了。”裕羌说道。

“小郎君是怎么...”

“嗯...只记得那个人类，让我对下一个说出‘通天’的人类这样称呼，具体是什么含义...不懂。”

秦信：？

前辈...不...哈吉辈，你这家伙....

...

秦信揉了揉略有疼痛的大脑，信息量有点大，他决定之后再细问，目前这不是重点。

“建木就是用来通天的东西。”秦信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为什么你压的越来越重了.....”

“...姐姐刚化为人形....缺乏....食物。”话语未落，裕羌就要张口咬下。

秦信内心已经无奈。

本以为裕羌是逼问自己信息，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只是纯粹的饿了？！

秦信连忙捂住裕羌的嘴。

“裕羌姐姐，等等，事态紧急，事后一定给你吃个够。”秦信的手掌抵在裕羌唇间，“我要找一个海灵胎的东西，应该就在这通海下面，你帮我寻觅寻觅，然后我要解决一些事情，事后，定给你....”

“好！”还未等秦信说完话，裕羌连忙答应道。

“那就...啊！”裕羌忽然拽着秦信纵身跃下屋顶。少年正要惊呼。

却发现坠落的地面的自己，全身包括衣衫竟化作透明水膜。

两人如同两尾游鱼没入水中，却没有激起半点水花。

...

秦信眼前一片黑暗，等到光明再次浮现的时候。

通过感知，似乎在一溶洞中。

身体有点麻。

过了一会儿，秦信才能勉强看见洞内的情况，此时他正躺在一层黏腻的青苔上。

裕羌的鲛绡在黑暗里泛着微弱的光，勉强照亮方圆五尺。

洞顶垂下的钟乳石柱像倒悬的獠牙，末端滴落的液体在石笋上砸出空灵的脆响。

“这下面的确是有个大洞诶。”裕羌说道。

“嗯，你原来知道吗？”秦信看向裕羌。

裕羌摇头，“我就是一股脑往下冲，没想到真有个溶洞，而且洞里的确有我同类的气息...”

“而且...很危险...”裕羌突然抓住秦信的手，“不要随便碰，特别是那些蓝血。”

随着裕羌的声音，秦信发现在石缝里些发光的粉末。

“到石缝里反光的粉末没？那是我们骨灰和辰砂混的镇魂砂，沾上丁点，三魂七魄就得给钉在这当守墓灵。”

“不过为什么通海镇下面会有这种东西...”

从裕羌的反应来看，她似乎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

裕羌忽然把他按倒在湿滑的岩壁上，并用手捂住了秦信的嘴。

少女的鲛绡突然扬起，裹着两人滚进一道岩缝。

溶洞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闷响。

“咚...咚....”

“咚...咚....咚....”

秦信的侧脸贴着冰冷石壁，看见十二个赤膊力士手持火把，肩扛着青铜棺椁涉水而过。

赤膊力士身后有个身影。

巨大的身影。

...

秦信感知到了...

那是项羽。

啧...事情总不能这么巧，直接就撞上了。

秦信大气不敢出，眼睛盯着那队伍看着。

除了项羽，其他十二个人的皮肤都呈现出死鲶鱼般的灰白色，但是比这更加诡谲的是棺椁表面——密密麻麻的珊瑚枝穿透表面。

“是楚巫蛊术。”裕羌用精神力告诉秦信，“活人喂了蛊虫再封进青铜，看珊瑚的成色，这至少养了三年。”

“有什么用吗？”秦信问道，他并不理解。

裕羌也不知道。

...

铁链声渐远，溶洞重归死寂。

裕羌鲛绡忽然泛起磷光，万千细碎光斑沿着衣褶游走，在岩壁上勾勒出蜿蜒的水纹。

“我好像感受到你说的那个海灵胎...”她指尖掠过石壁渗出的咸涩水珠，“但是...似乎在快速移动。”

“快速移动？”

“对，而且，在镇里，气息很微弱，非常微弱。”

“那为什么一开始在上面没有感受到？”秦信有点不解。

裕羌摇头。

随后秦信忽然想到了什么。

之前...在那破碎的窗后。

他瞥见半张布满鱼鳞的孩童面孔正对着他笑。

那孩子举起的手指间连蹼膜，掌心里攥着的分明是半截还在抽搐的鲛人尾鳍。

但是当时什么都没有感知到...

而且，既然裕羌都只能感知到微弱气息的话，自己的感知术应该是感知不到的...

...

等等，也就是说，那不是幻觉，现在海灵胎他妈在镇上跑？

秦信，你真是头猪啊。

秦信后悔了，后悔自己不应该这么相信自己的感知术。

他是真把感知术当成安全之技了。

朱鸢的感知术都不能查到自己是俗秦道密者，要是遇到点有特殊能力的。

近了自己身都不知道。

...

现在当务之急是上去，到镇上，还未等秦信发出指令，裕羌耳鳍簌簌震颤，又补充了一句。

“有两个，海灵胎，两个气息。”

“两个？！”

“对，一个还在溶洞里，更深的地方，还有一个在镇上....”

这让秦信有点蒙蔽了。

秦信让裕羌等一下，他要思考一下。

秦信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

裕羌的耳鳍突然贴在他颈侧，冰凉鳞片激得他浑身一颤。

裕羌用精神力告诉秦信。

“溶洞里的那个在哭。”她声音发涩。

“海灵胎会哭？”

“不是哭声，是鲛人血共鸣...像幼崽被剥鳞时的哀鸣....”裕羌表情也逐渐复杂起来，“但镇上的气息更怪，像...像被缝在你们人类皮囊里的死胎。”

秦信闭眼思考。

被缝在人类皮囊里的死胎。

死胎，死人皮。

这个比喻太奇怪了...秦信有点不太能理解。

但是或许也能解释为什么秦信当时的感知术为何失效。

海灵胎为何会有两种气息...

秦信再次回忆着...

裹胎膜的头颅，实为扶海族大巫转生的“海灵胎”，唯有它能解开归墟外围的混沌迷雾....

跟归墟外围？

不太可能，说不通...

秦信又想起之前朱鸢的话。

“属下建议加强祭坛守备。”

“扶海族的鲛人冢就在镇东暗河下，若让六韬发现海灵胎......”

难道是鲛人冢和六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