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的手指被试管烫出水泡时，实验室里响起刺耳的嘲笑声。炼金学教授用银质镊子夹起他熬制的失败品——本该是淡蓝色的初级治疗药水，此刻却凝固成墨绿色的胶状物。
“这就是英雄的水准？“教授将试管摔进废料桶，“连基础元素配比都搞不清楚，真不知道战争期间你是怎么调配出圣光炸弹的。“
学生们哄堂大笑。前排的贵族少女捏着鼻子：“教授，他用的坩埚都是平民区的劣等货，连温度刻度都没有呢。“
艾文沉默地擦去实验台上的药渣。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错误是诅咒在作祟——每当他要精准控制魔力输出时，指尖就会传来针刺般的剧痛。
“下课后留下。“教授突然压低声音，“院长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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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室的星象仪缓缓转动，艾文盯着地板上复杂的魔法阵纹路。那些纹路和他记忆中燃烧军团的传送阵惊人相似，只是用奥术能量替换了邪能。
“你的成绩单很难看。“院长将羊皮纸推过桌面，“魔法理论勉强及格，元素操控不及格，炼金术...“他冷笑一声，“创下学院三十年最低分。“
艾文的目光扫过书架上密封的魔法典籍，那些书都用秘银锁链拴着：“如果学院愿意开放高等炼金配方——“
“放肆！“院长突然拍案而起，“你以为自己还是联军统帅？现在的你连火球术都放不出来！“
空气突然凝固，艾文闻到了熟悉的硫磺味。他注意到院长袖口露出的皮肤上，有一块硬币大小的黑斑——那是长期接触禁忌魔法留下的印记。
“下周的资质测试，“院长扔来一张镀金请柬，“如果达不到中级法师标准，就收拾行李滚去平民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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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洒在图书馆禁书区的穹顶上，艾文用铁丝撬开第七个书柜的锁。这是他在战争中跟地精学的开锁技巧，此刻用来对付魔法封印竟意外有效。
“《高等元素融合论》...《深渊药剂图谱》...“艾文的手指拂过蒙尘的书脊，突然顿住。一本伪装成《基础咒语大全》的厚书中，夹着张泛黄的图纸——上面画着用奥术核心驱动的蒸馏装置，正是现代化学仪器的魔法改良版。
“果然如此。“艾文的眼睛在黑暗中发亮。三百年前的大法师早就提出标准化炼金的概念，却被魔法议会列为禁术。他突然明白，那些所谓“资质不足无法学习“的谎言，不过是既得利益者维护特权的工具。
图书馆外传来脚步声，艾文迅速藏好书册。来人是莉莉，她抱着破损的魔杖，脸上还挂着泪痕。
“他们说我永远成不了正式法师...“女孩抽泣着，“就因为我的魔力波动只有2级...“
艾文看着女孩手背上的测试烙印，想起战争时期那些因为“资质不足“被拒之门外的平民士兵。同样的枷锁，以不同的形式存在于每个角落。
“想学真正的魔法吗？“他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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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里，艾文将偷来的炼金仪器摆成环形。莉莉紧张地看着他往反应釜倒入劣质魔晶粉：“这是违反校规的...“
“魔法不该有校规。“艾文按下开关，奥术能量通过改良后的稳压器注入容器，“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元素配比。“
仪器上的符文依次亮起，原本需要高阶法师操控的精密流程，此刻在机械装置的辅助下自动完成。淡蓝色药水在玻璃管中缓缓流淌，纯度检测仪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成功了！“莉莉惊呼，“这可是中级治疗药水！“
艾文擦去额头的汗水。诅咒让他无法亲自施展魔法，却无法禁锢他的智慧。当第一缕晨光透进地下室时，十二个平民学生正围在仪器旁记录数据——这是后来震动整个魔法界的“自动化炼金“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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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质测试当天，艾文在众目睽睽下走向水晶球。当他的手掌按上去时，代表魔力资质的刻度纹丝不动。
“驱逐出...“院长的宣判戛然而止。
艾文举起一支湛蓝的药剂：“这是用我的方法制作的龙息药水，威力相当于高级火球术。“他弹开瓶塞，药水自动飞入测试场地的标靶，炸出直径三米的焦坑。
“魔法资质，“他转身面对呆若木鸡的评委们，“不应该用魔力波动来衡量，而应该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观众席突然爆发出掌声。莉莉和她的朋友们举着连夜赶制的横幅，上面用发光涂料写着：“知识属于所有人！“
艾文知道，这场战争从未结束。只不过战场从燃烧军团的魔窟，转移到了蒙尘的书页与锈蚀的枷锁间。而他，依旧是那个冲锋陷阵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