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是非不明

陈安停手，收剑，有些不悦的看了田伯光一眼，这才下山去。

此后一连六天，陈安每天上午都要来和田伯光过招，总共也没战上几场，越打火气却是越旺。

陈安早就对田伯光起了杀心，既然无法磨炼剑术，那他就没用了。

再次赶在早上来到思过崖，陈安多带了一些早餐，将饭菜放到田伯光面前后，就走进了洞穴内。

给令狐冲送完饭菜，走出洞内，等着田伯光吃完。

“嗯……我说姓陈的，你人不错，这些日子，承蒙照顾，也顺我的眼，就不杀你了。”

田伯光一边吃着，一边看着陈安，满脸笑意。

“你那剑法，太过稚嫩，多多磨炼，不要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陈安抱着剑，看着田伯光吃的正香，忽然说道，“我今天要杀你。”

田伯光脸色一顿，笑容逐渐淡去，看向陈安不确定的问道，“当真？你我也算是朋友了吧？”

陈安深吸一口气，“正统五年，你于安西府借宿，强奸了那户人家的女儿，随后那女儿在房中自缢身亡。”

“正统六年，又于太原奸杀了当地豪强廖德善的妻子，逃遁到成都。随后强奸一户姓梁的农家女子……”

陈安一个个案件说出来，却是听得山洞内的令狐冲惊心动魄。

田伯光脸色阴沉，几乎要滴出血了，手中的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攥断了。

等到陈安不说话，冷笑着问道，“说完了吗？”

“还有！”陈安一声呵斥，“前后在官府记录的案件，就有一百二十七起，还有那些没有记录在案的呢？”

“杀你……不冤枉吧。”

“嘿嘿，不冤枉。”

田伯光吃掉最后一口饭菜，打了个饱嗝，“我都认，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做了这么多的恶事儿。”

“陈大人啊，我是真的想结交你们师兄弟两个，给个机会？”

田伯光见陈安不说话，又是叹息一声，“我知道错了，也有了悔过之心。佛家还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不是吗？”

“我田伯光怎么就没有悔过的机会呢？”

陈安脸色沉了沉，看了一眼从洞口内走出来的令狐冲，“立地成佛，可是没说不承担因果啊。”

“佛教讲究因缘果报，成佛的前提就是了却因果。田伯光，你身上背了多少条人命，自己说的清楚吗？还讲什么成佛？”

田伯光的脸色一沉再沉，“当真要杀我？”

“必杀！”

“好！看刀！”

田伯光瞬间跃起，一刀当头劈下，势大力沉。

“铮！”

陈安手中长剑、短剑齐齐出鞘，两套剑法倾尽全力施展，剑光如雨幕。

田伯光的刀快，陈安的剑更快，生死搏杀，一招一式便可分了生死，哪里还能留手？

转瞬间就过了几十招，招招杀机，没有余地。

陈安的压力却是越来越大，田伯光的实力着实恐怖，战斗经验丰富的让人惊讶。

从剑招上不落下风，又过了十几手，渐渐的，陈安便有些气力不支了。

猛地震退田伯光，得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陈安的心却是有些沉重，猛攻猛打，自己的内力，耗干了！

自己最大的短板，便是内力。

内力这东西，又是随着时间和资质叠加累积的，即使如何如何的着急，这东西他也急不来呀！

稳住心神，陈安心中便有了退意，今天杀不掉他，可用弓箭射杀！

田伯光似乎是察觉到了陈安的意图。

“嘿嘿！”

笑了两声，便飞身压下，一刀重劈而下，越是被陈安躲开。

顿时，便在陈安身后的那块巨石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白印。

“刀气！？？？”

陈安脸色一变，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田伯光。

武功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内力极具精炼，就会产生这种现象。

如果说在与人激烈交战中，有自主思考的能力，视为一流标准的话。

那么，能够以内力迸发出这种罡气来，那就是顶尖儿一流实力的衡量标准，有了开宗立派的资格。

田伯光也是一愣，满脸兴奋，“哈哈！！我还有这样的机缘？！！”

无意间的罡气外放，却是大大增加了，招式的威力。

陈安脸色一变，二话不说，便撒腿朝着山下跑去。

“姓陈的！！你往哪儿跑？！！拿命来！！！”

“咻！”

下一刻，便是一道利箭射来，直接刺穿了田伯光的肩膀，巨大的力道，带着田伯光倒飞回去，狠狠的撞在石壁上。

田伯光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被钉在石壁上，动弹不得。

脚下离着地面还有一尺多高，不沾地，就那么被生生的挂在利箭上。

田伯光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陈安站在山崖下方的险路上，手中的弓箭还未彻底放下，弓弦还在嗡嗡鸣颤。

令狐冲匆匆走近了一看，心就沉到了底。

两人之间的杀伐太过迅速，招招快若闪电，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见了生死。

刚听见的时候他还未曾在意，此时出来，却已经是晚了。

陈安上前两步，再次弯弓搭箭，对准田伯光的脑袋。

弓身弯下一分，就好像是阎王靠近一般。

不等箭矢射出，就看见令狐冲站在了田伯光的面前，张开双臂，牢牢的将他挡在身后。

“小师弟！切磋归切磋，何必要了人的性命！！”

陈安脸色一黑，手中弓箭却并未懈力，缓了一口气，才说道：“大师兄，你对他下不了手，就还请让到一旁。”

“他先作奸犯科，奸杀无数，又败坏华山名声，用下三滥手段给师娘下药，不曾得逞，且传我与师娘的绯闻。”

“如今师父师娘不在山上。我且问你，若是田伯光未曾上山寻你，直接去了玉女峰，到了小师妹院中，你又该如何？！”

“这……”

令狐冲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言说，又有些迷惑，不知道该不该让开。

回头看了一眼田伯光，满眼的挣扎。

“小师弟，你所猜想的事并未发生，又何不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师父也常常教导我们，人非圣贤，孰能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