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取金陵 各方云动

李平放下了手中的密信。

他抬起双眼，面色阴沉地看向了北方。

郭宁莲看出了李平的愤怒。她忍不住询问李平：

“何事令得大帅不悦？”

“难道与征西将军有关？”

李平摇了摇头，他将密信递给郭宁莲。

郭宁莲直接接过了密信，她逐字逐句地阅读着朱元璋的汇报。

当看到“鬼神之说”时，郭宁莲的眉头同样轻轻皱起。

她将密信返还给李平，同时语气阴沉地低语道：

“若是元军果真掘开了河堤，黄河以南的百姓将再次流离失所，成为大股大股的流民。”

“夫君，咱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黄河再次决堤！”

李平看了一眼郭宁莲。他自然知晓，黄河不可再次决堤！

且不说百姓罹难、黄河以南暴动之事，若这“鬼神之说”被元军坐实，李平便会失去夺得皇权的“合法性”！

大字不识的百姓们，将相信“鬼神之说”，把李平视作水患、瘟疫、战乱和饥荒的源头。

念及此处之时，李平立刻扯来一张信笺纸，他提笔写道：

朱将军所言之事关系重大，我等须谨慎处置；

令你会同常遇春、孔宏二人，组建一支庞大的夜不收队伍，日夜巡视黄河南北两岸，捉拿或斩杀一切不轨之徒，务必确保堤坝完好，此为其一；

其二，征西军即刻以我的名义，向黄河两岸的百姓、士绅和大族们，昭告咱们定远军的仁政，并说明，“鬼神之说”实为暴元的卑劣手段，他们是想以百姓的性命，中伤和污蔑定远军；

咱们定远军将巡视黄河两岸，砍杀一切想要掘堤放水之人，守护百姓安宁！

……

写完了给朱元璋的密信之后，李平又扯来两张信纸，分别给孔宏和常遇春，各自写了一行简单的话语：

元军或有掘堤黄河之念，你须策应朱元璋，扫荡不轨之徒，守护黄河堤坝，保百姓安宁。

……

三封密信完成之后，李平方才放下了毛笔。

他仔细吹干了墨迹，折好了密信，然后将密信封好。

郭宁莲招传信兵千户入内。

李平将三封密信交予这名千户，同时叮嘱道：

“以最快的速度，将三封密信分别交予征西将军朱元璋、中军大将军孔宏，以及偏将军常遇春。”

这名千户躬身抱拳，颔首称是。

李平点了点头。他看着传信兵千户退出大堂，而后便回到了偌大的山河地图前方，开始仔仔细细地钻研天下形势。

……

时间快速流逝。

各方的消息，不断朝着定远城汇聚，传递到了李平的手中：

东面的王甯上禀李平，东部沿海的晒盐场和盐池，均已交给张保成管理；各盐场的产盐量迅速恢复，很快，定远军境内的百姓们将不再缺粮；

按照李平的命令，借道江南运河和淮河的漕运，已被定远军完全终止，粮食等物资，无法经由内陆河向大都运输；

江浙行省的食盐和粮食，正经由海运，朝着北面运输；

征东军已着手招纳能工巧匠，期望建立出定远军的第一支海军；

海军若成，便能追击大都海运的船只，彻底切断大都与黄河以南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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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北军卫晖按照李平的命令，迅速扩建加固着合肥的城池防御；

定远军将以合肥为根基，继续向南攻取元廷的城池和土地；

巢湖完全被定远军掌控；

按照李平的要求，卫晖同样筹备着定远军的第一支水师，预备在巢湖之中，为李平训练出众多的水师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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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将军费聚围困金陵一月有余；

他借鉴了李平攻取滁州的方法，以众多投石车和火炮持续攻击金陵的城墙和城门；

苏宝瑞为费聚凑齐了二十门轮式火炮，五百包炸药，以及难以计数的弓弩和瓦雷；

至正十三年，腊月初六。

金陵城东面的城墙轰然倒塌。

费聚的双眼血红，他神色癫狂，提枪率先杀向城内的守军。

镇南军的两万将士蜂拥而入，迅速占领了金陵城的东城。

城中百姓四散逃窜。

金银细软散落在金陵城内外，老人、小孩、妇孺的啼哭声此起彼伏。

城中的百姓、士绅和大户们以为，愤怒的定远军将屠城。

然而，费聚喝止了一切抢掠和恐吓百姓的行为，他甚至将十名抢夺金银和女子的定远军斩于阵前。

如此行为，方才令得四散逃命的百姓、士绅和大户们，纷纷止住了脚步，开始观望定远军与城中剩余元军之间的拼杀战！

元军未能将定远军赶出东城。

定远军的手铳和瓦雷阵营，成为了收割元军性命的先锋营。

无人敢与之对抗。

城中剩余的近万名元军，或弃械投降，或狼狈出逃。

费聚并未追击溃军，他只是立刻占领了整座金陵城。

而后发布安民告示，吸引城外的百姓、豪绅回城。

金陵城五天五夜不闭城门！

约莫十之八九的百姓与豪绅，皆返回了他们在城中的房屋和宅子。

费聚松了一口气。

他组织镇南军，全力修复着金陵城的城墙和城门，拓宽着护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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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正十三年，腊月十四。

李铮带着韩林儿和杨氏，秘密进入了定远城之内。

韩林儿不过十三四岁，杨氏倒是有了约莫五十岁的年纪。

将这一对母子交予了李平之后，李铮立刻率领麾下之人，朝着江浙行省的青田县急速靠近。

其后三日之内，陆续有五路人马进入了定远城。

这五路人马分别是凯旋而归的费聚、大都宰相脱脱的使臣、携重礼而来的盛文郁、携家眷而来的李思齐，以及南面徐寿辉的白莲教众……

城中。

衙门后院。

李善长、倪睿、张巢、花云、费聚、郭兴、赵泽和陶康等人，齐聚一堂。

李平询问诸人：

“诸位，脱脱的使臣说，元廷的大汗，绝不允许咱们截断漕运和盐运，若我迷途知返，继续效忠于朝廷，他们便既往不咎，将河南江北行省划归我的治下，赐我平章政事一职位。”

“若咱们执意要与朝廷对抗，大汗天威将至，三十万大军，将直逼黄河北岸，踏平咱们的安丰路！”

李平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面，众人的神色交替变化。

无人回应李平。

李平再道：

“南面白莲教的徐寿辉说，长江天堑，便是他与我定远军之间的界限，不过长江，他便与我定远军结为盟友，共同荡清黄河以南的所有元军！”

“若咱们的定远军胆敢觊觎长江以南的天下，他们的兵锋，必将到达定远城之下！”

“诸位对此又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