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蟾蜍

“谢特,这女人磕疯了?还抓了只大蟾蜍陪葬。”

一股腐臭的空气流动,纳尔逊绕过尸体凑上前来,嘴里止不住的嫌弃。

保凯文眉头紧锁,想起了前世见过的趣闻,立刻更换了义眼进行扫描。

可能是由于修车厂废弃网络不佳,义眼扫描了片刻,才跳出了提示档案。

【扫描结果:索诺兰沙漠蟾蜍

对象状态:受惊

对象特征:分泌毒液含有大量的吲哚类生物碱,是一种极为有力的致幻剂。】

看特征这应该是趣闻中,快被瘾君子们给舔灭绝了的蟾蜍——为了省钱的瘾君子,通过舔蟾蜍来代替吸食其他违禁品,得到廉价的迷幻体验。

这如同一针强心剂,大大缓解了线人死亡,线索中断的苦恼。

有它在或许可以直接钓来几个站街女。

“是这只大蟾蜍让她嗨上了天,这玩意分泌的毒液效果是海洛因的廉价平替。”

保凯文嘴里解释着,绕到尸体另一侧,蹲下身挑开死者手里紧攥的三星手机。

“在贝尔城违禁品交易瘫痪的现在,这玩意能让所有瘾君子疯狂,把它收起来。”

用女人的右手拇指,解锁了手机屏幕。

战术手套划过碎裂的屏幕。

看着通讯录里有足足十七个“甜心”前缀的昵称。

“这么恶心,有几个人能下得去嘴啊。”

纳尔逊慢悠悠的脚步声在屋内回荡,显然并不上心。

嘟—嘟—嘟——

听见仿佛永无止境的提示音,保凯文咋舌了一下,抬头跟纳尔逊闲扯,免得烦躁。

“为了熬过毒瘾发作,瘾君子抢劫杀人都敢干,舔蛤蟆算什么。”

“现在ms13的渠道全断了,为了缓解毒瘾一百美元让他们舔一次,他们都会抢。”

纳尔逊正试着掰开女人的手,闻言哆嗦了一下。

“一百美元!?”

换了个联系人拨出,保凯文想起纳尔逊很缺钱的情况,扯开笑容讲出了鬼点子。

“物以稀为贵,这价格绝对不夸张,而且重点是,这是无本买卖。”

听着如同恶魔般的诱惑低语,纳尔逊眼神发直,显然是心动了。

“这违法吧。”

保凯文通过义眼调取加州法律。

在嘟嘟的忙音中,眼前滑过了密密麻麻的法律条文。

“根据《**自由恢复法》,你可以通过构建原住民灵性组织,招募原住民担任名义领袖,以自然体验的旗号加上自愿捐赠,实现法律豁免。”

纳尔逊喉咙滚动了一下,但看着保凯文戏谑的眼神,连连摇头。

“这是犯法的事,我可不干。”

说罢,低头拿着蟾蜍往大玻璃罐里塞,嘴里低声嘟囔。

“这肯定是钓鱼执法。”

保凯文耸了耸肩。

“我们可是搭档,多点信任不好吗?”

纳尔逊撇了下嘴,正要开口控诉。

而这时,听筒里突然传来尖锐的嗓音。

“妮可?你他妈还敢……”

保凯文连忙抬手作出噤声的动作,弓身贴近地上的三星手机。

“妮可死了。在玛吉修车厂二楼,像条脱水的美人鱼。”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换气声,夹杂着玻璃瓶滚落的脆响。

“你是她朋友吗?我盯上了这块地想住下,你过来收个尸吧。”

“法克!你脑子没毛病吧?我替她收尸?”

保凯文伸手要过装着蟾蜍的罐子摇了摇,里头的蟾蜍发出低低的鸣叫。

“听见声音了吗?我在她身旁发现了这玩意。暗金色,眼睛像融化的琥珀——听说舔一口能看见天堂?”

沙哑女声粗重急促。

“给我留着!求你了!我十分钟就到!”

……

阳光照得纳尔逊眯起眼睛。

他躲在厂房内的左侧门柱,第三次撑起被汗水打湿的防弹背心,怀疑的看着铁梯。

“她真会为只癞蛤蟆自投罗网?这明摆着就是陷阱。”

保凯文将装有毒蟾蜍的玻璃管放在铁梯高处,阳光在玻璃表面晕出诡谲光斑。

“毒瘾发作的人能生吞洗衣粉。”

他退到左侧门柱后,拿着笔纸正在努力临摹出死者的摸样。

“准备好你的约束带就行。”

轮胎摩擦声刺破午后凝窒的空气。

穿亮片吊带的女人踉跄着冲向铁梯,踩上第三级台阶的瞬间。

从阴影中冲出的纳尔逊用手臂箍住她的咽喉。

可能是他力度不够,她嘴里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放过我!让我舔一口!我什么都愿意做!”

求饶的同时,她疯狂挣扎,还不忘踩着铁梯向上攀爬,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只为靠近摆在高处的蟾蜍。

“BCPD!停止你的抵抗行为!”

直到纳尔逊用拘束带捆住她的双手,自报家门。

她才颓然的嘶吼。

“该死的条子!你们比皮条客还脏!”

她不断用镶水钻的指甲反手抓挠约束带。

而等取到玻璃罐的保凯文,站在两人跟前晃动着玻璃瓶时。

女人立刻安静下来,目光随着瓶中蟾蜍来回移动,努力挺着白花花的深V,语气哀求。

“please!给我舔一口,就一口!我什么都愿意做!”

保凯文将画着死者摸样的纸,揭在她眼前。

“告诉我,她是谁,以及你知道有关于她的所有情报。”

接着又将装着蟾蜍的玻璃罐子,放到她眼前。

女人扭曲的脸挤在玻璃瓶上,不断伸舌头舔舐着玻璃,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她叫玛丽亚·冈萨雷斯……”

……

十分钟后。

警车刹停在橡树街。

当保凯文站在褪色的木门前时,屋内传出了一阵犬吠。

伴随一阵清脆的上膛声,一个苍老的女声隔着房门传出。

“谁在外面!?”

霰弹黑漆漆的枪口探出门缝。

“BCPD。这里住着个姑娘叫玛丽亚·冈萨雷斯是吗?”

“谢特!我就知道那个碧池火急火燎的退租准是干了坏事!这下好了,该死的条子找上门了。”

老太太不满的嘀咕了一阵,话锋一转喊道。

“二十美元,少个钢镚就等着舔马桶水!或者去申请那该死的搜查令!”

“否则,你敢踏进屋内一步,我就给你身上开一百个孔。”

说着,她扬了扬枪口。

美利坚人当真彪悍,敲诈都敲到巡警头上来了。

保凯文嘴角抽了抽,从裤子里掏出钱包,取出皱巴巴的钞票塞进门。

“哼,还算上道。”

一把扯过美刀,老太太推开了房门,双手捧着霰弹枪,语气不耐的问。

“说说吧,她犯了什么?”

保凯文连忙退后半步,避开朝他嘶吼的泰迪。

“她死了。”

“上个月她还偷喝我的龙舌兰!我找谁去要账去!”

老太太愣了一瞬,布满老年斑的手背青筋暴起,枪托重重磕在橡木门框上,震落几片积了半英寸厚的灰尘。

“还给你!见鬼的晦气!跟我来!”

她骂了一声,抛回了美刀。

转过身去,步伐颤颤巍巍的领路。

阁楼木梯随着战术靴碾压发出垂死的呻吟。

霉斑在昏黄吊灯下蒸腾出酸腐气息。

保凯文掀开浸透暗褐色经血的床垫时,老式弹簧发出刺耳的尖叫。

牛皮纸袋簌簌抖落的社保卡上,1993年出生的玛利亚·冈萨雷斯不施粉黛,正对着镜头腼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