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那酒喝不得

面对南宫亟诸的反对,祝余很不满,“他会死的,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不管。”

终是,南宫松开了手,祝余跑过去,询问他病情。

华临渊浑身颤栗,吓得祝余不知所措,泪眼汪汪地想要扶起他,出镇去找郎中。扶不起来,只好弯身去抱他的腰身。

南宫亟诸见状,再看不下去,几步走到华临渊跟前,不情愿地背起他,冷声对身后的华临渊道,“若不是看在丫头的份上,你此时此刻已经被我一剑毙命了,十八层地狱将会又多一只蓬莱犬。爷现在不仅杀不得你,还要去犯贱地救治你!爷就让你这条命再蹦跶几天……”

“南宫,”祝余打断了只能逞口舌之快的南宫亟诸,再三叮嘱他,“你以后也不许杀他,什么时候都不能,你答应我。”

南宫冷声道,“你可知他身上背了多少瀛洲的血债?若不是他……”成乐怎会死。

南宫不再言语。

“我听说蓬莱一战,瀛洲胜券在握,都是因为出了叛徒,瀛洲才会大败,真正要怪的人不应该是那个叛徒吗?”

“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南宫亟诸背华临渊回了青庐,末央习惯性在树上打盹,听到动静,飞身而下,看清情况后,急忙喊在屋里研究药房的白凤楼。

白凤楼刚要开门,祝余便打开了房门。看到祝余,白凤楼一怔。从上次淋雨离开青庐,这还是第一次来找他。

还没来得及问原因,就见南宫亟诸背着华临渊闪了进来。他面色发青,双目紧闭,全身不住地颤栗。细看,隐隐约约在他周身还萦绕着一丝魔气。

“舅舅,要救修炎君?”

未等南宫亟诸张口,祝余紧忙上前哀求,“公子,求您救救修炎君。”

“修炎君是整个瀛洲的公敌。”

“我知道,我都知道这些。修炎君救过我,我不能见死不救,公子不是也经常教导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祝余哀求道。

白凤楼看向南宫亟诸,见他点头应允,才叫末央带华临渊到偏房把脉。一翻检查后,才对祝余说道,“修炎君体内有魔气,心中郁结或者受刺激,体内的魔气压制不住,就会这样。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如何医治?”南宫亟诸时刻关注祝余的状态,再见不得她为那只白无常担忧,只能没出息地希望他赶紧好起来,好起来赶紧滚。

“只需要压制住他体内的魔气即可。”

“你自己可行?”

“行。”

“那交给你了。”说完,拉起祝余的手就往外走去。末央也退了出来,关好房门,只留白凤楼一人。

院子里,南宫亟诸早已忍无可忍,又不敢对祝余说过激的话,怕吓着她。他看着祝余,伸手抚摸着她白皙的脸颊,“丫头,我们成婚吧。”

“好啊。”祝余当然知道南宫亟诸吃醋了。他是担心自己会像成乐一样爱上华临渊。

见祝余答应,他赶紧安排好成亲的时间,以防夜长梦多,他是真的怕了。“择日不如撞日,后天吧。”

“这么快?”

“这还快?若不是那只白无常在这捣乱,明天我都嫌晚。”

祝余笑了笑,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口处,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喜欢修炎君的是你的师妹成乐,我又不是成乐,我是祝余,祝余只喜欢南宫亟诸。”

南宫亟诸阴郁的脸终于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他低头深深地亲吻了祝余的额头,才道,“南宫亟诸此生定不负丫头。”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白凤楼打开了门,他说华临渊刚平静下来,需要休息,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将祝余阻挡在外面。

末央从树上跳下来,想着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刺激刺激自家公子,谁让他当初明明喜欢人家却拒绝人家的呢,“我刚才听说南宫舅舅和小余儿后天就要成亲了,恭喜恭喜啊!时间这么仓促,我和果儿得赶紧准备你们的新婚礼物才是。”

“成亲?”成亲二字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劈在了白凤楼的心上。他刚刚耗费大量灵力的身体,显些站不稳。“这么……仓促?舅舅,你的元神稳固些再成亲也不迟,乐瑶用植楮制作的药丸,后天出炉,舅舅你还得试药,药效不明,说不定会有副作用,会影响成婚,婚礼还是推迟一段时间。”

“丫头已经答应了,时间就这么定了,我带你去镇上准备婚服。”两人说着离开了。

婚期已定,迷谷镇开始热闹起来。果儿待着几个小妖在院子里的小树上挂起小红灯笼,在窗户上贴喜字。青庐里,末央指挥着几个仆人,布置洞房,摆红蜡烛,贴喜字。一旁白凤楼坐在椅子上,看着满目的喜色,却怎么也笑不起来。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如今梦想成真了,他却心如刀绞,想让这一切都停下来。他想把那不属于他的喜字撕下来,撕得粉粹。他想把那一对象征龙凤呈祥的蜡烛拔下来扔出去。

小余儿是他看着长大的,是他亲自教她识文断字,教她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她不属于任何人,她只属于他。

是他亲手毁了这一切,是他亲手将她推了出去。他踉踉跄跄的离开了青庐,走出了迷谷镇。来到镇上一间酒肆,喝起闷酒来。

南宫亟诸和祝余在镇上采办好成婚用品,回了迷谷镇。离开时还没有一抹红色,再回来已然变了模样。

迷谷镇的人看到他们纷纷祝贺,镇上的郝大哥愣是把醉倒了几天几夜的迷谷镇长叫醒,请他后天去青庐喝喜酒。迷谷镇长睡了几日几夜,脑子糊糊涂涂,忘了青庐住的是谁。再三确认是谁和谁成婚?

“祝余丫头和炎尊成婚?祝余丫头和炎尊成婚吗?那颗祝余草和朱雀成婚?瞎闹!你们就是逗老朽老眼昏花,老朽是老眼昏花,心也不……不糊涂。不成……不成……他们不能成亲……净是瞎闹……我不去,我不去,那不是喜酒哦,那酒喝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