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量变质变

“而寻常生灵，道弱命薄，稍不留意便会身死道消。所以，本座几经思索、推演，创出一法，以求让这些枉死的无辜生灵，活出第二世。”

“道兄，当真是宅心仁厚，非同一般！”后土叹服，祂虽然善心，也时常救助弱小生灵，但像冥河这般创法，来让死去生灵活出第二世的壮举，祂却从未想过，做过。

见后土已经跟上了自己的‘节奏’，冥河适时叹道：“只可惜…”

“可惜？可惜什么？”后土不解的问道。

在祂看来，冥河的方法已是旷古绝伦了。

冥河施展仙术于虚空中显化洪荒：“吾虽创出了这轮回之法，可助枉死生灵洗尽因果。但不过是后天之力，具体实施之时，有诸多弊端。”

后土：“弊端？”

“不错，就如道友现在所见，依照此法创造出来的生灵，样貌呈两极分化，性格也是颇为极端，而且天生便修血海大道，不适于在洪荒中生存…”冥河将其中错漏一一道出。

后土陷入沉思。

良久，祂回过神，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冥河，郑重问道：“敢问道兄，上善之轮回法，该当如何？”

冥河略做停顿迟疑，而后答曰：“吾以为，正确之轮回法，应当善恶有报，众生平等，生死相续，未来可期。”

宛若圣音入耳，脑中好似响起黄钟大吕，后土竟觉得有些天旋地转，站立不稳。

见状，冥河渡过一缕仙气，助其稳定心神。

“呼…”长出一口气，后土散魔回神。方才冥河所言，直指祂大道所在，令祂一时间心潮澎湃难以自持，致使天道天魔乘机而入，若不是冥河及时相助，说不得便要走火入魔！

“道兄之言，令小弟受益匪浅。”后土满心感激的拱手道：“心有所感，小弟要回祖地闭关悟道，便不再叨（tāo）扰了，待来日，小弟有所悟时，再来拜访道兄！”

“道友客气了。”冥河笑着还礼道：“吾欢迎道友再来，届时你我再坐而论道！”

“一定！”后土深深作揖后，转身离开。

冥河目送。

脑中，混沌珠意志显化：‘祂的身上有些许大道意志残留，看来，盘古的意志苏醒了！’

冥河立时眼中放光，心中道：“盘古意志苏醒，看来那传说中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将要现世了。”

混沌珠意志：‘十二都天现世，盘古真身回归，届时，一定会爆发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说不得，会将洪荒打碎！’

“打碎洪荒？”冥河惊讶的反问道：“难道，同为证道者，鸿钧竟连盘古的道身都敌不过吗？”

混沌珠意志否定道：‘非是你想的那般简单，世事无穷，大势虽有定数，但其中细节却可能会天差地别，如今因你产生的变数已经不少…量变引起质变…或许，鸿钧不会出手，帮助妖族镇压盘古真身！’

“这…”冥河心中惊疑不定：“盘古可是证道者，虽然残缺的厉害，但十二都天现世，祂的道身回归，恐怕至少能发挥出其完整时期三分之一的力量，若无鸿钧助力，妖族…”

混沌珠意志：‘盘古固然可怕，但你莫要忘记，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冥河心中呢喃道：“莫非，祂竟能逆天证道不成…”

混沌珠意志微微颤动：‘难说…’

“…”冥河心生沉重：“若真是如此，这洪荒的局势，便越发的…难以把控了…”

现如今，洪荒中，冥河已知的证道者，便有四个。

其中扬眉似居于混沌，具体情形不知。

鸿钧镇守于混沌深处，平衡未损不会轻易出手。

盘古残缺不全，威能有限。

罗睺附身东王公，意图回归却被东皇太一打败，下落不明。

如此，冥河的压力已是极大。

若是再有完整无暇的证道者出现…

“巫妖大战结束前，必须找到证道之机！”冥河心中暗下决心。

不证道终为蝼蚁，虽然靠着混沌珠的力量，祂也算拥有了如证道者般的位格，可以不受天道和其祂证道者窥探或算计，但硬实力，毕竟比不上其祂证道者。

一旦将来发生什么意外，他的处境便会非常被动。

察觉到冥河心中的不宁，混沌珠意志安慰道：‘你也无需过于忧虑，你的性命已与血海和西方二圣相连，身负极大因果，洪荒之中，无任何神圣敢杀你。’

‘待到对六道轮回的谋划成功，这一点会更甚！再者，退一万步讲，即便真有那无所顾忌，不惧天地大劫，洪荒倾覆的疯魔出现，吾也可带着你及时抽身，远走混沌！’

‘斗战之事非吾所长，但若论及逃命，诸天万界，吾，谁也不放在眼里！’

混沌珠的‘语气’虽然平淡，却透着浓浓的关心，冥河深受感动，当即以神念躬身拜谢：“道兄之心，弟万分感激，说起来，这些年若无道兄护持，冥河断断不能走到今日！”

混沌珠意志：‘不必如此，你不欠吾什么，追根溯源，若无道友相助，吾早已身死道消，也不必谈什么超脱了。’

‘日后，待你证道，吾还需你相助，脱离这器身桎梏。故而，吾帮你，亦等同于帮自己，你我相互成就，唇齿相依，无需多言其它。’

“如此…善！”冥河没再多说什么。

正如混沌珠所言，他二神的命运是相互成就，唇齿相依。

真正追本溯源，谈不上是谁帮谁。

而他之所以一直对混沌珠心存感激。

是因为，说到底，前世的他，只是一个朝生暮死的凡俗生灵。

跌宕于红尘之中，游离于逍遥之外。

若无混沌珠，他根本没有一丝超脱的机会…

思索良久，将一切谋划再度梳理了一遍后，回过神来的冥河对着眼前还跪伏着的阿修罗众说道：“尔等生于血海，便算是本座的门下，日后要谨遵吾的门规，不可随意惹事生非，不然，定叫尔等挫骨扬灰，永劫不得超生！”

“谨遵法旨！”亿万万阿修罗齐声道。

声音汇聚，如惊世之雷搅动血海，使得血浪翻腾，血水四溅。

见状，冥河意念一动，天空中涌现数千万个仙文，仙文显化后，与血海规则相合，化作一条条独属于血海的秩序神链，嵌入虚空。

片刻后，血浪停止翻滚，众阿修罗身上的暴虐气息也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