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想学习魔法？”
“长生不老。”
“你认为魔法是什么？”
“力量的转移，融合，辩证。”
云端之上，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背对着科迪，一问一答，烟雾弥漫，完全看不见那是什么样子。
也说不出那是如何放松，甚至如梦似幻般的松弛。
那位高大的巫师突然转过身，顿时风起云涌，天地间的一切仿佛都无法抵挡他的威势，唯有他身上的长袍纹丝不动。
“那你呢？”
一道深沉却又机械的声音传来，科迪猛然睁开了眼睛。
那巫师的面庞非常熟悉，科迪甚至觉得他像是自己的某位亲戚。然而，再仔细端详，却发现那面容模糊不清，仿佛只是一个代表着魔力与希望的假象。
不过，科迪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些异常，或者说他松弛过了头，完全没有紧张与思考，随口回答道：“什么？”
“你为什么要学习魔法？”那声音重复着，依旧没有一丝感情波动。
“当然是喜欢啊。之前没见过，现在有机会，当然要体会一辈子。”科迪流利地回答，仿佛无论问多少次，答案都不会改变。
“你认为魔法是什么？”那声音依旧平静而冷淡。
“魔法就是魔法啊，还能是什么？”科迪说完，突然觉得不对劲。
魔法究竟是什么？
他思索片刻，无奈地耸了耸肩，再次回答道：“我不知道，不过我总会知道的。”
那高大如幻觉的巫师什么都没有表示，只是突然脱离了他的图层，又一次隐藏在云雾之中。
另一边，又有新的巫师出现，他们似乎还在互相提问。
然而，科迪完全没有多想，只是静静地躺在舒适的云端，任由时间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科迪突然打了个哈欠，手中多了一本棕红色的笔记本。
上面详细记录着魔法石与长生不老药的传说以及制作方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内容。
科迪甚至怀疑，这本笔记只有这么几页。
然而，尼可·勒梅却总是盯着科迪，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表情，笑着似乎又没有，哀伤但是又释然。
那种表情似乎完全不符合他这样伟大巫师的身份。
事实就是如此。尼可毫不客气地夺过笔记本，随意翻阅着，随后松了一口气，却又笑了起来。
“阿不思啊，阿不思，你真是给我找了个大麻烦。”他笑着说道，目光却始终停留在科迪身上，“来吧，我只教一遍。可惜你没有学习炼金术。”
科迪格外茫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怎么打了个哈欠，就有了这么多想法？
“大脑封闭术真的不能再偷懒了，要不然说不定哪天中了夺魂咒都发现不了。”科迪暗自发誓，同时跟着尼可在这座巨大无比的城堡中穿梭。
格雷戈他们已经被告知可以提前回家了。
现在，全看科迪的表演了。
走着走着，尼可的心情却飘忽不定，时而兴奋，时而无奈。那些家养小精灵的问候，他也无心回应。
直到他们爬过数不清的楼梯，闻到一股奇奇怪怪的气味，尼可才让家养小精灵缓缓推开一扇门。
那是科迪极其熟悉的味道，就是他自己设计的那款魔药。
“炼金术其实和魔药学极其相似，你之后也能看看。来法国留学吧，霍格沃茨可没有好的炼金术课程。”尼可缓缓走到桌前，翻箱倒柜，掏出一小块魔法石，随后其他配合材料一涌而出。
科迪默默点了点头，没有回话。
“阿不思说你的大脑封闭术学得不错，这就是最后一次了。”尼可缓缓开口，“要死了还给我找了个麻烦。”
“为什么？”科迪问道。
“死亡吗？长生不老是不可能的，无论是精神还是躯体。”尼可感叹道，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你还小。”
科迪从未见过这种熬制魔药的方法，眼前的一切简直和炼金术一模一样。
完全不存在什么浸渍、切碎、调和，仿佛那些材料原本就应该浑然一体。
“你先对照着笔记本上的内容看看吧。”尼可笑道。
刚开始的步骤显然还没有那么多压力。科迪点了点头，再次拿起那本棕红色的笔记本。上面依旧只有魔法石与长生不老药的记载。
“你还看见了什么吗？”尼可又一次开口问道，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期盼。
“没有了。”科迪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
“那恐怕是我看不见了。如果你看见其他东西，记得让阿不思告诉我。”尼可开玩笑道，“到时候，他一定有机会和我这个死人说话吧。”
科迪只感觉到一丝淡淡的悲寂。
“神秘人也想长生不老，或者说永生。不过他比我要惨多了。”随着魔药熬制过程的推进，尼可的说话频率也开始慢下来，但语气依旧随和而俏皮，“只剩一缕气可比我要难受得多。”
科迪没有回话，只是偶尔配合着递出一些无关紧要的材料。
尼可依旧自言自语着，像是在怀念过去，也像是在警告某人。
“我的炼金术与魔药都是从一场莫名的梦中开始的。梦里，我找到了一间石屋，获得了无比的炼金术知识。”
“那里只有一本书吗？”科迪好奇地问。
“梦里只让我拿一本。”尼可摇了摇头，得意地说道，“我做到了。”
“那是在哪里？”
“我再也没有做过那样的梦了，也找不到了。”
科迪不好意思再追问了。而且，魔药的熬制似乎也来到了关键点，尼可完全沉默下来，挥动魔杖的双手几乎快出了残影。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更让人感到疑惑的是，他们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饥饿，或者说那些寻常的身体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科迪终于从那繁杂的操作步骤中看到了结尾。
随着魔法石与淡青色溶剂的融合，逐渐消失，淡蓝色的液体出现在他们眼前。
科迪突然感到格外饥饿，而尼可也抽出一缕记忆，封入了他早就准备好的小瓶子里。
“魔法石的制作就得靠你自己了。最好是在二十岁左右开始喝长生不老药，就当保健品喝，效果会好很多。”尼可笑道，将长生不老药收了起来，随后递出那个瓶子，“看来我还得再多活几天。”
科迪郑重地鞠躬道谢。这种私人的积累，本不该落在他这样一个毫无关系的人身上。
“不用，其实我早就开始找接班人了，没想到阿不思给了我一个惊喜。”尼可随意地摆了摆手，“要坚守本心啊。”
说完，他打开了房间的大门。
时间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短暂，现在几乎已经临近开学了。
“回家吧，用这个就够了。”
那枚青铜硬币似乎又有了新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