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死的是个年轻人(求追读)
- 证道功德至尊,从九品河神开始
- 孑南丨
- 2341字
- 2025-04-14 12:48:02
说罢这些,锦鲤河神竟又分出一些神力,洗刷余顺安妹妹的五脏六腑,说这虽然不能治好她的病,但最起码能让她不染寒疾,算是给余顺安一点希望。
“不论你成没成,我都欢迎你再回来,要是我真个陨落了,记得祭拜祭拜我,我不晓得自己还会不会转生,会转生去哪个地方,四季漫漫,还是死在这里最好。”
余顺安五体投地,眼眶有些湿润:“顺安惭愧,还未请教尊神姓名?”
“我没有自己的名字,点化我的老神仙叫我阿青,村民叫我玄青,你也可以这么叫。”
“玄青河神…”余顺安磕了个头,“今日之恩,没齿难忘,我会记着九品灵水的事儿,不管遇到啥艰难,只要求到了,一定带回来给你!”
阿青点头笑了笑,挥着手和小儿郎告别。
余顺安临行前,还有村民送来盘缠和干粮,他颇为感动,没见过这么朴实的村子,他毕竟是不愿意拿村民的东西的,最终只要了几块粗粮饼,和几个大婶还有收留他的爷爷含泪作别后,便照旧踏进了山。
……
“阿青真是个可爱的姑娘,如果她不是神,就能在湖里自由自在的游,该多好。”
枯枝将日光裁剪成碎金,妹妹趴在他背上,喃喃说道。
“你听见了?”
“我一直醒着呢。”
“唔……对不起啊,清安。”
“哥,干嘛要道歉啊?”余清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她将头从顺安的左肩换到右肩,让哥哥放松一些。
“是哥没照顾好你,要不然,你也不用那么冷的天跟着哥出来到处跑。”
余顺安停下脚步,借着手臂的力量,把妹妹往上抬了抬,又抖了两下肩膀,稳住重心后,继续沿着今早离开时,老村民给指的方向走。
昨晚那老人家说的有道理,县城的神明只比村里更忙,且不说走到那得好些时日,就是到了,自己也交不起供奉,见不着老爷一面。
“哥,说什么照顾好照顾不好的,我有哥哥在就够了。”
余清安睁开了眼睛,两眼像蒙着一层灰,雾一样的水汽罩着眼球,让她看起来显得有些怪异。
她是个瞎了眼的丫头,倒不算是先天目盲。几个月前的一场大病,又让她四肢俱瘫,到现在都动不了。
“哥,你肩膀上的雪都落了好多了,要不你歇歇吧?”
“哥,你把包裹给我提着,我挂手上,不碍事的。”
“哥,我老说你比去年瘦了好多,你还不信,你背上的骨头都硌到我了。”
余顺安笑道:“那以后,哥得多吃点肉了,哥把肉藏起来,一点不给你吃。哎,清安,等你病好了,哥带你去塘里捉虾、捉泥鳅,拿鸡蛋炒着吃。”
“春天还有香椿芽、嫩蕨菜,到了五六月,咱还能吃上荷花叶,治好了你的病,你就啥都能吃一遭了。”
余清安把头埋在顺安的肩膀上,用鼻子拱了拱,闷声闷气地说道:“哥,我这病怕是治不好了,村里的神仙没办法,阿青姑娘也没办法。”
“有办法,别说胡话。”
“清安,你要是饿了就跟哥说,那村里的乡亲给了我们粗粮饼,还有你哥带的干馍馍,应该都够吃了,你昨晚上睡的早,饭都没吃上一口,他们村冰窖子里的菜比咱们村的还甜哩,鸡蛋饼摊的也好吃。”
清安低低的唔了一声:“昨晚没啥力气,就不太想吃东西,倒听你呼噜呼噜在吃。”
“哥,我问你个事儿。”
“啥事儿?”余顺安不知怎地,突然有些紧张。
“你干啥把我小时候掉牛粪堆里那档子糗事说给老爷爷听?你俩可劲可劲笑,我都听着了!”
“还有你拿大天牛吓唬我,我哭了一个时辰的事儿,你也尽往外说。”
余顺安讪笑:“早知你都听着了,我不如就跟老大爷去屋外头讲,背着你的耳朵。”
“你!以后我不理你了!”
……
“哎,不过想想,那老大爷真是特别想念自己孙女儿的,我闭着眼听他讲孙女的事儿,都憋不住想哭,你瞧瞧,哥,不止咱们,好多百姓都在苦汤子里泡着呢。”
……
余顺安翻下一条斜坡,从曲径通幽处走出,见周围林子已渐低矮,隐隐有牛羊踩出啃出的痕迹,便心中泛喜,知道自己快到下一个村子了。
实际上他们可不只走了清早和晌午那截路,两人你来我往的聊着,外加余清安又在顺安背上睡了一觉,中间过的时辰可不短。
等余顺安终于沿着土道走至田坝旁,已经是申时了,他活动着酸胀的腿,透过白黄相间的田地,可以看见一栋栋土屋子立在旷渺的野地上。
他背着妹妹走近,村子也向他撞来,越近才越看出些全貌。路边嚼着干草的老牛低声哞着,像是欢迎两个客乡人的到来。
这村子比昨晚上的村子更大,昨天的村子是挨着坡建的,往下走还有半干的泥塘,今儿这村像是在原野上拿麦子粒戳出来的,每一栋房子都透着浸足了泥的黄色。
是更大,大的多,也更萧条,瞧着人气不是很足。
“咱们到了,这地界,瞧着是个供奉土德神的,有些硬朗踏实的气息。”
余顺安四下打量着,给出自己的评价。
他沿着被牛板车压出痕迹的大路走,地上的黄雪泥有深深的车辙印,在他身后,两道浅浅的脚印被雪掩盖……
顺安听见唢呐声,听见喊号子的声响,渐渐的,眼前除了落雪,还飘起来更大的白,飘的更慢,像舍不得人间一样。
…直到纸钱漫天撒下,又被风卷起,从他眼前拂过,余顺安才看见送葬的队伍。
准确的说是抬棺的队伍,他们从村子里出来,要踏着七天前便定好的路线,把棺材抬到地里去埋。
喊号子的“大了”是个壮实庄稼汉,一边撒着纸钱,一边引路,余顺安往旁边挪了步子,披麻戴孝的人从他身旁走过,都低着头,脚步蹒跚。
他也低着头,对撞见一桩葬礼表示歉意,他不怕不吉利,都是苦命的蚁虫,他唯一想到的只有感慨。
“后头洒纸钱的,悠着点,别洒到这俩娃娃身上,他们像是外地来的,别沾了阴气,娃娃,你要是碰过纸钱了,就剁三下脚,俺们村的土地公会保佑你的。”
余顺安照做,道了声节哀。
他听见唢呐声,听见号子声,听见风声,唯独听不见哭声。他看见人们跪下又站起,每隔一段距离插一柱香,他看到纸钱被风卷向远方。
他看到披麻的老人。
原来…
死的是个年轻人…
——
“是啊,刚过门的媳妇哩,老两口老来得女,养到大才嫁出去,一场病给卷走了。”
夜里,收留余顺安的大娘这么跟他说着。
“大裕乡鼍龙管着你们的神,同乡的七品土德神也管着俺们的神,他们瞧不见这些地方的苦。”
“要是哪天能有个厉害的,心善的神,能灭了他们,还咱一个朗朗青天,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