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兵败如山倒

“轰轰轰！”

连绵不断的炮声震耳欲聋，浓郁的白烟再次弥漫，遮蔽了整个炮兵阵地。

十门火炮两两一组，轮流开火，目标并不是那坚固的石墙，而是包铁的寨门。

这些火炮是口径较小的野战炮，攻坚能力有限，用来轰击石墙的话效果并不好，所以最好的目标就是那木头制作外面包铁的寨门。

炮声不知道响了多久，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了轰轰的声音，其他的一切声音好像都被遮蔽了。

直到潘武下令停止炮击的声音伴随着尖锐的哨音响起的时候，炮击终于停了下来，浓郁的白烟逐渐散去，世界好像陆续恢复了声音。

不远处的寨墙虽然有些损伤，但是却依然挺立。不过那巨大厚实的寨门却已经变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就好像被巨人用巨锤连续砸击了无数遍一样。

一阵山风吹来，巨大的寨门好似被吹断了最后一丝倔强似得，向着邱家大寨的方向轰然倒塌，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杀！”

早就蓄势待发的数百名林家军士兵随着指挥使潘武一声令下，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扑了上去，杀声震天，让人胆寒。

刚才的炮击早就让躲在石墙后面的邱家家丁心胆俱裂，彻底失去了战意。

不少人甚至还被飞过头的实心炮弹给打死打伤，还有人被炮弹击飞的碎石给击中丧命受伤。

整个第一道寨墙上早已经是狼藉一片。

林家军冲锋杀声让那些失魂落魄的幸存者惊醒过来，有人反应快，掉头向着第二道寨墙跑去，但是大部分人都还没有从炮击带来的恐惧之中回过神来，就看见了如同杀神一般的林家军士兵冲到了自己的面前。

动作慢一点的当即被杀死，动作快一点的毫不犹豫地跪地投降，保住了一条性命。

没有一点悬念，邱家大寨第一道寨墙落入了林家军手中。

潘武大步流星地走来，左右巡视一番，向着那些俘虏问道：“刚才是谁指挥的你们？”

一个俘虏战战兢兢地伸手指了指不远处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颤声道：“是六爷。”

“六爷？”

潘武走过去看到那具穿着一件华丽棉甲的尸体，左边太阳穴上一片血肉模糊，伤口之中还镶嵌着一块碎石。

显然此人被飞溅的碎石击中了要害而死的。

潘武看了一眼摇摇头道：“有点能耐，不过运气差了点。脑袋割下来，一会有用。”

虽然血肉模糊，但是基本上还是能看清楚脸的，一会儿用来攻打后面的防线时应该能派上用场。

潘武一边指挥士兵打扫战场，稳固阵地，做好防守邱家有可能的反扑，一边派人禀告林昊。

林昊其实早就在望远镜之中看到了第一道寨墙被攻破的场面，潘武派来的人禀告的时候，石林和十三家的人都在他身边。

听到消息，林昊的反应很淡然，只是点了点头道：“告诉潘武，继续向上进攻。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我希望能够在天黑之前踏入邱家祖祠。”

士兵领命，转身离去。

一旁的石林等人是又惊愕又惭愧。

他们费尽力气却连墙头都爬不上去，可换成林家军出手，短短半个时辰就得手了，而且几乎没有伤亡。

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他们和林家军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了。

石林更加庆幸石家没有选择和林昊为敌，而是选择了站在林昊这一边，否则的话就会落到邱家如今的下场。

他们的实力还不如邱家呢。

刚才在山下，听着那隆隆的炮声连绵不绝，饶是他也感觉心惊胆战的，更别说那些承受炮火的邱家人了。

如果换成自己守寨，那恐怖的场面简直不敢去想。

石林上前一步拱手道：“林将军，石某之前没有拿下第一道寨墙，心中着实有愧。还请将军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带人进攻第二道寨墙。若是不成，石某这个指挥使就退位让贤！”

林昊看着石林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明白他的心思。这位显然还是担心因为自己表现拉胯，所以战后分配战利品的时候会没有话语权。

林昊这次却直接拒绝了他：“石指挥使，腾越营刚刚成军，又遭了一场大败，如今士气低迷，不宜再战。况且，刚才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我不想再继续耽误下去了。”

林昊的话让石林老脸一热，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拱手退到了一旁。

不过林昊也不会让他们闲着，给了他们一个帮助打扫战场，收殓尸体，帮忙运输物资的差事。

石林领命，带着人去了。

没有功劳，总得有点苦劳。否则都不好意思上桌吃饭了。

潘武接到林昊的命令之后，下令继续向第二道寨墙攻击。

第一道寨墙前面的壕沟已经被填平夯实，破损的寨门全完被拆除，十门野战炮顺利通过。

腾越营的新兵们干起了民夫的活，帮忙将火炮和弹药往上运送。

第二道寨墙距离第一道寨墙大约有一里左右的距离，相比第一道寨墙，第二道寨墙显得低矮了一些。

这里驻守着约莫两百多名邱家家丁，为首的人是邱松的两个堂兄弟，一个叫做邱熔，一个叫做邱策。

两人早已经从第一道寨墙逃过来的家丁口中得知了第一道寨墙失守的事情，而且也早就听见了炮击的声音。

连最坚固的第一道寨墙都能攻破，他们守的第二道寨墙显然更加阻挡不了林家军的脚步。

别说普通的家丁了，就是他们两个现在也是愁眉苦脸，惊恐万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两人躲在一旁低声商议起来：“邱家看来真的要完了，那林昊势大，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如果继续死守下去，大家都是一死。我们如果不想死的话，那就得赶紧想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要么逃走，要么投降，还能有第三条路吗？我们的妻儿都在山上，而且下山的路又被林昊给挡住了，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看来只剩下了投降这条路了。”

“可要是被邱松知道了，会害了我们的妻儿怎么办？”

“只要我们动作快一点，投降之后立刻带着林家军攻破第三道寨墙，攻入祖宅，抓住邱松，他就没有机会下手。”

“好，就这么办！”

两人很快商议完毕，又叫来手下几个家丁小头目将事情说了。

众人一听不用死守了，都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了。

甚至他们还商量出了派人联络第三道寨墙的家丁一起投降的计策来，而且分派好了人手，有人负责前去联络第三道寨墙的人说服他们一起投降，有人负责去跟林家军联络，表达投降的意图。

在死亡的威胁面前，这些人的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高效。

潘武还没有抵达第二道寨墙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举着白旗，没有携带任何武器的邱家家丁从山上走下来，口口声声说要投降。

这让潘武有些惊讶。

本以为最起码还要再炮击一回才能彻底吓破这些邱家人的胆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认怂了！

他仔细盘完了那使者一番后，确认此人的确是来投降的。

只是对方要求他们动作要快一点，还说他们的主子已经派人去联络第三道寨墙的人准备一起投降。

他们担心邱松会迁怒他们的妻儿老小，所以希望能够林家军能够快一点攻破邱家大寨，甚至愿意担任前锋。

潘武斟酌了一番，觉得此事应该没有陷阱，于是一方面派人禀告林昊，另一方面下令百户项恪和景天立刻带人去接受第二道寨墙。

使者返回之后，告诉了邱熔和邱策，说林家军愿意接受他们的投降，答应只要他们投降，就会保全他们和家人的性命。

而且还说林家军这次进攻邱家大寨，主要的目标就是邱松和邱家的一些嫡系子弟，其他人只要真心归降，一律既往不咎。

两人闻言大喜，心中大定。

很快，项恪和景天带人赶到，邱熔和邱策也不拖泥带水，立刻打开寨门放他们进入，并且干脆利索地将第二道寨墙的防务移交给了他们。

又过了片刻，潘武也赶到，召见两人，告诉两人林昊已经同意接受他们的投降，还说只要他们帮助林家军攻克邱家大寨，到时候不仅能保住他们全家的性命，而且还会保全他们的家产。

两人更是大喜，立刻表示愿意派人返回大寨联络其他愿意投降的人作为内应。

潘武自无不可，若是能成，自然最好。若是事败，也没什么损失。

所以也就允了。

两人派出的亲信刚走没多久，之前派去联络第三道寨墙的人也回来了，说守第三道寨墙的邱家旁系子弟邱志也愿意投降，还说要林家军尽快派人接手。

潘武大喜，立刻让项恪带人去占领第三道寨墙。

没多久，项恪就派人回报，说是已经顺利地占领了第三道寨墙。

消息很快被潘武派人禀告给了林昊，看着报捷的士兵一波接着一波的到来，林昊也是心情大好。

事情比他预期之中还要顺利。

这些邱家家丁平日里欺压普通百姓，或者跟石家和其他豪绅家争斗厮杀还行，可是遇到了真正的精锐军队，那士气跌落的速度简直比大太阳下的冰雪还要快。

石林等人得知三道寨墙全都落在了林家军手中的时候，都是满脸愕然，心中直呼牛逼。

没有了三道寨墙，邱家大寨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毫无反抗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