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记忆是大脑的指挥官

工作记忆可以被看作大脑的指挥官。管弦乐队的各种乐器需要乐团指挥来协调,否则就会演奏出刺耳的噪声—该弹钢琴的时候吹了短笛,小提琴的声音完全被打击乐的轰鸣声淹没。只有当指挥走上舞台,混乱才会转变为秩序。

同样地,工作记忆让我们得以控制住日常的信息轰炸,包括邮件、电话铃响、永远没有定数的日程、新的数学必修课、脸书好友发布的令人痛心的消息、新的网络推文、必须立马为一个潜在客户准备好的展示材料。这片信息海洋中每一条信息都同样重要,于是工作记忆这个指挥官就发挥了两个主要作用:

1.对信息按优先级排序和处理,忽略无关紧要的部分,处理重要的内容;

2.保留信息,供你使用。

全书中,在提到这两个作用时,我们可能会用“指挥官”“工作记忆指挥官”指代工作记忆。

那么工作记忆指挥官究竟是怎么帮助我们工作的呢?想象一下自己是微软公司平板电脑业务部的中层经理马克。公司的平板产品销量正遭到iPad 700的碾压,因为iPad 700可以显示全息图,而用户也很喜欢从三个维度查看图片和电子表。你被派去参加一场会议,会上一位发明家拿出了一种名为FeelPad的平板电脑,该产品也可以放映全息图,使用者不仅可以看到图像,还能触摸图像。你完全被惊到了。但因为你的职位不高,会上通常没有人向你提问,你只是坐在那里默默被这个产品吸引。事情出现了转机。

比尔·盖茨转过身,直视着你。“马克,这个产品能给我们的平板电脑带来一些竞争优势吗?”

此时你才意识到盖茨把你错当成产品经理了。你感到大脑的“情感心脏”—杏仁核涌起一阵恐惧。你可以纠正他,但如此一来你的这份工作就别想做下去了。或者你也可以顺着提问说下去,看看会发生什么。于是指挥官接过大权,决定冒个险。因为你对FeelPad的技术了解不多,所以你只能根据刚刚听到的内容,讲讲这一技术的主要特点以及你对这一技术在未来市场上的前景预测,拼凑出一个回答。

“嗯,”你说,“我认为iPad 700的品牌认可度非常高,可以为苹果的销售带来可观的财务回报,但是如果FeelPad的这些功能可以实现,它也许可以成为我们真正摧毁iPad的武器。”

“很好,”比尔说,“苹果公司对这项技术也很感兴趣,开发者给了我们一天的时间来出价。你有十分钟来决定我们是否需要买下它。”

十分钟?你回到工位制定方案。做详细的议案是来不及了,但是时间足够收集最关键的技术信息、市场分析、编程问题,还有预算安排。你屏蔽了不断作响的电话铃声、闪烁的电子邮件通知、无聊的聊天声,对一份熟悉的产品上市计划书做出修改,给出了新方案。这份方案显示,只要配以合适的装机软件和病毒式营销策略,FeelPad就可能击垮iPad 700。比尔很喜欢你给出的方案,于是任命你为项目经理。一年之内,FeelPad凭一己之力扭转了微软的命运,你被提拔为新产品开发副总裁。恭喜你!

你的命运就这么被改写了,这是你的工作记忆指挥官发挥最高水平的成果。多亏它,你得以提取出已知的相关信息,比如已有的产品上市计划书,然后把它和新产品可能涉及的内容整合在一起。你还得以把精力集中在制订新方案上,屏蔽了其他干扰信息,比如电话铃响、办公室闲聊,还有你担心搞砸这个任务的恐惧。你得以把硬件、软件和财务数据牢记在心,还能将这些信息在记忆中保留足够长的时间,从而完成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