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晕啊……
好多星星啊……
大爷的!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低血糖!我的面试啊!我的三战啊!
快醒醒!这可是三战,三战啊!!!
然而内心的咒骂并没有丝毫作用,江淼还是在离面试地点十米外走廊华丽地晕了过去……
准备……四战吧……这是江淼意识陷入无边黑暗时唯一的想法。
江淼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福利院院长有点迷信,收留江淼的时候找人算了一卦,说这孩子五行缺水,天生气运不佳,取名字需要带“水”才能平安过一辈子,所以给孩子取名江淼淼,小名江水儿。
然而淼字写法太复杂了,小学时期的江淼淼每次写这个名字都苦大仇深,一脸艳羡地看着同桌丁一一。几经周折之后,终于在高中时期成功改名江淼。
也不知道是因为动了名字,还是本身就气运不佳,江淼大学时期简直衰到极点。原本专业被合并到了所谓的“万金油”实际上啥也没用的汉语言文学专业,还险些因为合并多读一年。接着奖学金莫名其妙打错账户,追了快两年才追回来。毕业实习工资被扣,找工作面试一家倒闭一家,甚至连爱吃的小吃店也是吃一家关一家。
穷困交加的江淼决定边打零工养活自己边考公考编,企图借国运压一压自己的霉运。
然而国运并不是那么好借的。
第一次考公笔试顺利过了,在去往面试的路上公交车坏了。江淼一咬牙决定打车,谁料那个位置根本打不到车,只好跑着去面试,谁成想半路遇到修路,道路全封闭,等绕路到达面试地点,面试已经开始了,无奈的她只能签下了放弃书。
第二次考编笔试成绩第一名,江淼心里都觉得这把稳了!总结了上次的教训,江淼特意在面试地点附近订好了青年旅馆,并且把闹钟提前了两个小时。然而面试当天,江淼在青年旅馆楼下吃了个茶叶蛋,被蛋黄噎进了医院,险些没救回来。
三战,也就是今天,江淼订好青年旅馆,订好闹钟,还特意不吃东西不喝水以免发生意外,谁成想低血糖晕了过去……
湿哒哒的感觉从手部传来,刺目的阳光照得脸疼,江淼意识已经清醒,她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打扰自己,现在她的心情——很不好!
早知道当年不闹着改名了……江淼淼就江淼淼嘛!至少不会倒霉成这个样子!
不对,我信仰马克思主义唯物论,不能陷入唯心主义的陷阱,我是坚定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要严厉抵制唯心主义的侵蚀……
哎?等等?这感觉怎么像有东西舔我?!
江淼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触感传来的方向——只见一只瘦骨嶙峋的大黄狗一脸讨好地正冲着江淼摇尾巴
狗?一只大黄狗?
世风日下啊,她躺了这么久居然没人扶她,还要靠一条狗来喊醒自己!看来加强思想教育势在必行,还得完善相关立法措施,保障行善之人的合法权益……不对!这环境——
江淼快速环顾四周,身前是一片空地,左右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而身后是青砖碧瓦盖成的一个小院,院门口立着一块石碑,用类似小篆的文字刻着“碧落宗”三个字。
什么鬼???现在人心已经险恶到如此境地了吗?国家机关门口公然拐卖!还卖进了大山里!
江淼小心缩在了一起,低血糖带来的头晕不适感还没有完全消失,但她还是本能地摸出了书包里最厚的那本考编资料,暗自观察防止偷袭甚至还想偷袭别人。确定没人盯着后,悄悄将口袋里二手平台100块钱买来破旧手机掏了出来准备报警。
嗯?又黑屏了?打不开了?是卡死了还是摔这一下摔坏了?
求助无门的江淼只得原地懵逼,然而她发现附近除了虫鸣鸟叫声外就只有黄狗着急的哼唧声。
怎么回事?没有人?不怕她直接跑了吗?不对不对不对……这好像不是拐卖——而是被扔到了深山野林里!还是那种人迹罕至的十万大山!谁TM这么有病啊!
“汪!”黄狗催促似地上来咬她的裤脚,想把她往小院里拖。江淼一把拽过裤脚,小声“嘘”了一声。见周围树上挂着一些不知名野果,为了之后能有力气反抗,江淼还是小心翼翼站了起来,猫着腰鬼祟地走过去摘了一颗迅速吃光。
这果子——味道真好!
不愧是大自然的赠予!吃了几个果子的江淼感觉浑身充满牛劲,自觉一拳头能干翻两个歹徒!然而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情况不明,按兵不动!
黄狗歪头不明白,但还是尊重她的选择,没有再上来咬她的裤脚,而是趴在了一边不时往小院里张望。
日头已经没那么大了,江淼始终没有见到人影,如今深陷深山之中,她不敢轻举妄动,然而一直坐以待毙也不是个事儿。江淼决定进院看看。
脚步悄悄往小院挪动,黄狗一看江淼往小院去了,立马起身摇着尾巴给她带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狗怎么好像在欢迎它的主人?
迈过黑色石头门槛,江淼悄悄溜进了院中。小院中并无一人,三间正房两间厢房一张石桌四个石凳一口井还有一棵粗大的老树就是整个小院的全部格局。
不过,这不科学吧?山顶打井怎么可能有水?可江淼低头一看,还真的有水!
院中一脚多深的落叶和那石桌石凳上厚厚的灰尘以及房檐上挂着的蜘蛛网告诉江淼:这里没有人。
奇怪?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时空错乱还是她在做梦?
“汪!”黄狗冲她轻叫一声,催促她继续向前。带着好奇,江淼也决定继续向前,就算是做梦也得搞清楚到底什么梦吧?不然这不就跟做不出来的职测题一样令她抓耳挠腮欲罢不能!
“吱呀呀——”木门被江淼推开,为了防止不明气体或者暗器什么的,江淼还特意往旁边躲了躲。什么都没有发生,有的只是尘封之门被打开后扑面而来的时间的味道。绕过空无一物的前厅,江淼来到了后室。
后室更像个用来供奉的祠堂,一个牌位一张供奉的桌子,桌子上还有一个黑色的木盒子,地上是一个蒲团,两侧是两排书架,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排满了书籍,看那势头得是她考公资料的上百倍。让她注意的是并不是这些书籍的内容,而是玉质牌位上供奉之人的名字:碧落宗宗主碧落。
碧落宗?碧落?
是中二病犯了还是另有深意?
“碧落”二字在古代很少用于人名,多数是用来指代“苍天”。白居易在《长恨歌》中就曾写道:“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所以这碧落宗也可以理解为“天”宗?而这宗主碧落岂不就是老天爷?豁!这么大的口气吗?
年轻人怎么就不懂得谦虚呢?
就在江淼深觉现在人不懂谦虚的美好品质的时候,一旁的大黄狗已经按捺不住,伸出爪子去扒拉那黑色的木盒,一边扒拉还一边汪汪叫催促江淼,好像在说:你可快点吧!
江淼一手托住木盒,一手打开木盒,只见那黑色木盒中放着一枚白玉令牌和几张泛黄的纸张,令牌上用小篆刻着“碧落宗主令”五个字。
宗主令?
精神病?
江淼伸手去拿令牌,谁知在触及令牌的那一刹那,令牌便化作一道亮光直冲江淼面门消失了!
与此同时,十万大山的某片群山好似震动一般荡起了一片片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