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毒液

突然,一声巨响划破了宁静,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的震动。

炮弹从天而降,轰然炸响,将大地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秦故下意识地护住宋弦月,却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掀翻在地。他挣扎着爬起来,看到不远处被炸出的深坑,那坑的形状奇特,像是一个巨大的平底锅,边缘焦黑,内部却平整得惊人。

“快过来,快过来!”秦故大喊一声,率先跳进了坑里。

他四处摸了摸,发现坑底的泥土松软,似乎能提供一定的缓冲。

宋弦月心中惊恐,想起刚才秦故的喊声,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牙跟着跳了下去。

接着,其他人也纷纷冲了下来,躺在坑底,仿佛一排躺尸,彼此之间保持着警惕的沉默。

这个坑很大,深度大概有半人高,躺在里面,头顶的天空被遮挡得只剩下巴掌大的一片。

宋弦月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却又忍不住对秦故的判断感到怀疑。

她凑近秦故,低声问道:“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秦故没有回头,语气冷淡地说:“少废话,等下没死记得给我钱。”

宋弦月知道他心里不舒服,被人怀疑的感觉总是不好受。她抿了抿嘴唇,不再多问,只是紧紧握住手中的匕首,警惕地盯着四周。

就在他们安静下来的瞬间,四周的丛林里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噼里啪啦,像是树枝断裂,又像是野兽的低吼。

宋弦月的心跳瞬间加速,她能感觉到,危险正在靠近。

“别动,别出声。”秦故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仿佛能安抚人心。

宋弦月紧紧盯着他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突然,一片黑云遮住了阳光,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黑暗笼罩。宋弦月抬头一看,只见无数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仿佛一群巨大的乌鸦,它们的翅膀扇动着,发出刺耳的叫声,仿佛在寻找猎物。

“卧槽,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有人惊恐地喊道,声音却很快被乌鸦的嘶鸣淹没。

秦故紧紧握住宋弦月的手,低声说道:“别怕,它们不会发现我们。”

夜幕低垂,月光如水,洒在一片幽静的树林中。

宋弦月和秦故并肩躺在地上,四周是参天古树,枝叶繁茂,月光只能从缝隙中洒下几缕微弱的光。

他们平躺着,仰望着天空,偶尔能捕捉到一丝日光的余晖,但更多的还是被月光笼罩的宁静。

宋弦月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境下与秦故相伴。两人本是偶然相遇,却因为一次意外被困在这片神秘的树林中。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和树叶的沙沙声。

他们已经在这里躺了许久,试图寻找逃离的机会,却始终找不到出路。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气流拂过,宋弦月感到周身的汗毛微微颤动。她抬起头,只见一团淡淡的雾气在他们面前的上空飘过。

那雾气轻得几乎无法察觉,却瞬间遮住了所有的光线,让四周陷入一片昏暗。

宋弦月心中一惊,这雾气的出现太过诡异,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飘来的。

“这是什么?”萧山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带着一丝疑惑和紧张。

“不知道,但我觉得很奇怪。”宋弦月回答道,声音微微颤抖。

没过多久,那团雾气飘走了,月光重新洒了下来。然而,没几分钟,另一团雾气又覆盖了过来。

这次,宋弦月明显感觉到与之前不同——第一团雾气仿佛是从较高的地方掠过,而这一团却几乎贴近地面,仿佛在缓缓靠近。

“这雾气好像有生命一样,它们在交换着位置。”宋弦月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秦故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给予她一丝安慰。

然而,下一刻,宋弦月突然感到鼻子发痒,忍不住想要咳嗽。她下意识地捂住口鼻,却发现秦故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这雾气……好像有腐蚀性。”秦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

宋弦月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她听到衣服上传来细微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侵蚀着布料。

下一秒,皮肤上传来一阵刺痛,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衣服……好像被腐蚀了。”宋弦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能感受到皮肤上火辣辣的疼痛。

漆黑的夜色,四个人被困在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泥坑中。

四周弥漫着诡异的黑雾,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毒液。

秦故是他们中唯一了解所有的人,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静,仿佛在这黑暗中仍能找到一丝希望。

宋弦月是队伍里唯一的女性,她平时总是温婉可人,但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她也展现出了坚韧的一面。

她的身上早已被淤泥覆盖,那些干涸的泥巴像是盔甲一样,保护着她脆弱的皮肤。她看着秦故的动作,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依赖。

“秦故,我们该怎么办?”宋弦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秦故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将身边的淤泥抓起,用力地往自己身上涂抹。

他的动作很慢,但很仔细,仿佛每一寸皮肤都必须被保护起来。

宋弦月见状,也学着他的样子,将淤泥抹在身上。

很快,四个人都变成了泥猴,但他们的眼中却闪烁着求生的光芒。

黑雾在他们面前不断翻滚,有的浓密如墨,有的稀薄如纱。

宋弦月突然意识到,这片林子一定有一个方向,有一个风口,这些毒雾就是从那里涌来的。

可是四周一片漆黑,他们根本无法分辨方向。

“秦故,我们得找到风口,不然这些毒雾会一直缠着我们。”宋弦月艰难地开口,她的声音几乎被毒雾腐蚀得沙哑。

秦故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会想办法的,弦月,你先坚持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毒雾似乎越来越浓,几乎贴着泥坑的表面弥漫开来。

宋弦月的脸上和露出的皮肤都被轻微腐蚀,那种疼痛仿佛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她几乎不能呼吸,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吸入硫酸,难受极了。

秦故小心翼翼地将四周的淤泥在身上不断堆了起来,他的动作一直没有停。

宋弦月来不及思考,也学着他的模样,不停地往身上抹泥。很快,她发现不停地把泥抹在身上,可以缓解皮肤的剧痛。

于是,几个人就像是泥沼中快要死的鱼一样,不停地往身上抹泥,完全不在意形象问题。他们的动作越来越机械,但心中却始终抱着一丝希望。

“弦月,你还好吗?”秦故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关切。

“我……我没事,只是呼吸太难受了。”宋弦月艰难地回答,她的声音几乎被毒雾淹没。

秦故伸出手,轻轻握住宋弦月的手:“别怕,我会带你出去的。”

月色如水,笼罩着这片荒芜的山谷。

山谷深处,那些黑色的雾气,散发着诡异的气息,而他们所在的坑中弥漫着浓重的毒雾,仿佛是某种邪恶力量的源头。

宋弦月站在坑边,望着那翻腾的泥浆,心中满是无奈。

“弦月,你确定要下去?”秦故站在她身后,语气中带着担忧。

宋弦月回头,微微一笑,眼神坚定:“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把身体浸在泥里,才能暂时抵御毒雾的侵蚀。”

秦故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那我陪你下去。”

他们身后,萧山和其他几人也做好了准备。虽然知道这是一场冒险,但为了摆脱毒雾的纠缠,他们别无选择。

宋弦月率先跳进泥坑,冰冷的泥浆瞬间淹没了她的双脚。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适应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秦故紧随其后,萧山和其他人也纷纷跳入。

泥坑中的毒雾似乎被泥浆压制,暂时没有侵蚀他们的身体。

然而,宋弦月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往自己身上泼泥浆,似乎很难让泥浆附着在皮肤上。她尝试了许久,却毫无效果。

“秦故,你试试看。”宋弦月咬了咬牙,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秦故点了点头,伸手去抓泥浆,却发现泥浆滑腻无比,根本无法抓取。他尝试了几次,依然毫无进展。

“这样不行,得往对方身上泼。”宋弦月突然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秦故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点了点头,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伸手,将泥浆往对方身上泼去。

很快,秦故身上便堆满了泥浆,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泥人。

宋弦月的动作也毫不停歇,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将泥浆均匀地抹在秦故的身上。

秦故也反应过来,开始往宋弦月身上泼泥。

泥浆溅在她的脸上、身上,冰冷刺骨。但她没有退缩,只是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坚持下去。

其他人也纷纷效仿,互相泼泥,试图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

泥坑中一片混乱,月光下,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在互相瞪着,眼神中既有无奈,又带着一丝坚毅。

时间在泥坑中缓缓流逝,毒雾似乎被泥浆的阻力逼得越来越远。

终于,天边露出了一丝曙光,黑暗逐渐被驱散。

宋弦月感到一丝疲惫,她已经连续扑腾了许久,浑身冰冷,皮肤被泡得发白。她伸手摸了摸鼻子,却摸到了黏稠的液体——是血!

显然,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弦月!”秦故惊呼一声,伸手想要扶住她,但一晚上的折腾早已耗尽了他的力气。他只能用身体挡住她,不让她摔倒。

萧山反应迅速,一把将宋弦月扶住。

她朦胧中看到周围的人,每个人的皮肤都被腐蚀得不成样子,露出一个个水泡。她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微微泛疼,鼻子还在流血。

“小姐,你怕不怕?”萧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语气不咸不淡。

宋弦月微微一笑,声音虚弱却坚定:“如今,总归是活不太长的,有什么可怕的?”

她试图站起来,却发现双腿早已失去了力量。秦故蹲在她身边,眼神中满是担忧:“弦月,你怎么样?”

宋弦月抬起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秦故,我们能活到现在,已经很幸运了。”

秦故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宋弦月的手:“弦月,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

萧山在一旁看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他知道,这一夜的经历,已经将他们紧紧绑在了一起。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山谷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宁静。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向大地,却无法驱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寒意。温度不高,但地气却在蒸腾,仿佛大地在呼吸,将潮湿的气息缓缓吐出。

在这片荒芜的废墟之上,雾气如同一层薄纱,笼罩着一切。

然而,随着日光的增强,那些奇怪的黑雾似乎渐渐失去了踪影,只剩下一丝丝残留的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宋弦月和萧山藏身于一片残垣断壁之间,头顶的树荫异常茂密,枝叶交错,形成了一片天然的屏障。

他们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可能来自空中的威胁,炮弹的阴影似乎被这片树荫遮挡,暂时无法找到他们的踪迹。

今天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今晚再来一次这样的袭击,他们就真的死定了。

宋弦月靠在萧山的肩头,喘息了片刻。

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体内的器官似乎都在发出抗议,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和死神赛跑。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那微弱却又顽强的跳动,仿佛随时都会停止。

然而,她却还能勉强缓和过来,这让她不禁感叹人体的奇妙与坚韧。

“你还好吧?”萧山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宋弦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没事,还能坚持。”

他们继续往前走,每一步都像是在和命运抗争。

不久之后,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清晨的寂静。那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痛苦。

宋弦月和萧山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那一定是毒气上升到了炮弹的位置,那些没有及时躲避的人,如今只能在痛苦中挣扎。

如果昨晚那些人能高抬贵手,放过他们,或许今天他们还会提醒这些雾气的危险。然而,命运没有如果,一切都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