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保持判断

我抬起手，看着指尖再次泛起青黑色的光芒，这次比之前更强烈，更稳定。

“原来如此，”我喃喃自语，终于理解了张老头的用意，“不是拒绝幻象，而是接受它们的存在，同时保持自己的判断。”

“聪明。”张老头难得露出一丝笑容，“红萱的最大武器是混淆你的认知，让你无法分辨真假。只要你能在幻象中保持清醒，她就无法完全控制你。”

他挥了挥手，青黑色的火焰慢慢熄灭，石台周围的阵法也逐渐暗淡。我感到一阵虚脱，差点从石台上摔下来。

“这只是第一课，”张老头扶我坐下，递给我一杯散发着奇怪气味的液体，“喝了它，恢复一下体力。”

我没有多想，一口气喝光了那杯液体。

味道比想象中好，有些像甜酒，但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苦涩。热流很快从胃部扩散到全身，驱散了疲劳和寒意。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驱鬼酿，”张老头随意地回答，“能暂时稳定鬼气对身体的侵蚀。接下来的几天，你会需要很多这种东西。”

几天？我心中一惊：“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张老头。九九只剩三个月了，我必须尽快找到七星龙灯。”

“我知道时间紧迫，”张老头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但你总得做点准备。琅川古寨不是普通的鬼村，那里埋葬的不仅是七星龙灯，还有无数因瘟疫而亡的冤魂。如果你就这样冲进去，死得连骨头都不会剩。”

我沉默了。他说得对，盲目的勇气只会带来灾难。如果我死在古寨，九九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那我们还需要多久？”我最终问道，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急切。

张老头思考了一会儿：“三天。三天之内，我会教你最基本的应对之术。再多的时间我们确实没有，但少一天，我不敢保证你能活着从古寨回来。”

三天。听起来很短，但对于九九来说，却是宝贵的生存时间。我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同意：“好，三天。但不能再多了。”

“明智的决定。”张老头转身开始在柜子里翻找什么东西，“休息一下吧，一个小时后我们继续训练。这三天里，你别想睡觉了。”

我苦笑了一下，并不意外。

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睡眠确实是奢侈品。我躺在石台旁的一张简陋的草席上，闭上眼睛，试图让疲惫的身体稍微恢复一点。

胸口的符印依然在灼烧，但已经变成了一种钝痛，似乎在提醒我红萱的存在，以及那个等待我去解救的九九。

一个小时的休息转瞬即逝，在我尚未完全恢复的情况下，张老头就已经回到了地下室。

他手里拿着一个布包，表情比之前更加严肃。

看到我费力地从草席上爬起来，他没有任何同情，反而冷哼一声：“如果这点苦都受不了，就别想着去古寨了。”

我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站直身体。胸口的符印依然在隐隐作痛，但比刚才缓解了不少。

张老头走到石台边缘，打开布包，取出几样东西：一块黑色的石头，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小瓶子，几张黄色符纸，以及一把看起来极为普通的铜制小刀。

“这些是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工具。”张老头简短地回答，把那块黑色石头放在石台中央。

“这是阴煞石，能增强鬼气的流动性。你需要学会在不同强度的鬼气中保持平衡。”

我走近石台，仔细观察那块石头。它看起来和普通的黑色卵石没什么区别，但靠近后能感觉到一种微妙的寒意从中散发出来。

“站到石台上去。”张老头命令道，“这次训练更难，你得准备好。”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石台。脚下的符文再次蠕动起来，但这次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没有那么不适。

张老头拿起那个装着红色液体的小瓶子，拔开塞子，小心翼翼地在阴煞石上滴了三滴。液体一接触到石头，立刻发出嘶嘶的声音，如同被烧灼一般。

“这是什么？”我紧张地问道，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下降。

“血。”张老头简短地回答，然后补充道，“不是普通的血，是百年前的一个妖修留下的。它能激活阴煞石内部的鬼气。”

果然，随着血液的渗入，阴煞石开始散发出淡淡的黑色烟雾。烟雾缓慢上升，然后向四周扩散，很快就笼罩了整个石台。

我立刻感觉到一种比之前更加强烈的寒意侵袭全身，仿佛站在冰窖中一般。

胸口的符印剧烈跳动，灼热与寒冷在体内交织，产生一种奇特的撕裂感。

“控制住，”张老头的声音从烟雾外传来，“就像之前一样，引导那些鬼气，但这次，你要学会用它们来抵抗外部的寒意。”

我咬紧牙关，闭上眼睛，尝试按照他的指示去做。

体内的鬼气比之前更难控制，它们像是感应到了阴煞石的存在，变得狂躁不安。但经过之前的训练，我已经掌握了一些基本技巧。

我深呼吸，放松身体，不再试图强行控制那些鬼气，而是轻柔地引导它们。慢慢地，它们开始顺着我的意志流动，从胸口向全身扩散。

“很好，”张老头的声音似乎近了一些，“现在，尝试用体内的鬼气推动外部的寒意。想象你在创造一个保护层，一个属于你自己的空间。”

我按照他的指示，想象体内的鬼气形成一道屏障，阻挡外部的寒意。

起初，这似乎只是徒劳的尝试，但随着我越来越专注，奇迹般地，我感觉到寒意确实被推开了一些。

“继续，”张老头鼓励道，“把保护范围扩大，直到覆盖整个身体。”

我加大了努力，汗水从额头滚落，但我没有停止。

渐渐地，那道鬼气屏障变得越来越明显，寒意被推到了皮肤之外几寸的地方。

当屏障完全形成时，我惊讶地发现自己仿佛站在一个微型的结界中，黑色烟雾流动着，但无法侵入我身体周围的空间。

“这就是阴阳之隙，”张老头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一个介于人世与鬼域之间的空间。在古寨中，你会经常需要这种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