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沈悠悠

王捕头有些吃惊地看了几人一眼。

其中一人有些肉疼的看了他一眼，不过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说道：“王捕头说什么话，既然要喝酒，那自然是喝好酒，这竹叶青，只有您能配得上！”

这坛竹叶青还有这春风楼包厢是他们几人凑钱才买的，若是一人出银子，怕是掏空两个月的饷银都不够。

许子安微微地笑着。

他今日计划十分重要，这些衙门众人是他最好的人证，另外这些人也想似他一般巴结巴结王捕头，他只是给他们一说王捕头要春风楼听曲，这些人闻着味儿一般的就上赶着来了。

如此一来，证人更多了，局面更好掌控，还有这些冤大头掏银子，他们还感谢许子安给他们提供机会，何乐而不为。

“来来来，都喝啊，别拘束，哈哈！”

王捕头几杯酒灌下去，此时脸上已经有几分酡红，这竹叶青度数极高，虽然很香醇，但是也很容易让人喝醉。

当然，这正是许子安特意为王捕头选的。

“王哥，听闻今日可是春风楼头牌沈悠悠的梳拢拍卖之日，王哥不是一直对那沈悠悠极为看好，若是能春宵一刻……”

（备注：梳拢是指女子从少女变成成熟女性，也意味着正式开始营业，文雅一些的说法，望理解~）

许子安端起酒杯敬王捕头时，轻声说道。

“什么？！沈头牌竟然要梳拢了？！她不是一直卖艺不卖身么？”

“切，这春风楼是什么地界，那是男人的销金窟，在这地方怎可能出淤泥而不染，何况是头牌？必定是待价而沽罢了！”

“啧啧，沈头牌那姿色，那身段，想想都让人沉醉啊，若是能有幸睡一晚，那怕是让我死了我都愿意！”

“就你，还想睡沈头牌？”

其余几个衙役闻言都是议论纷纷，那王捕头闻言更是浑身一震，眼中都有几分充血。

王捕头从见到那沈悠悠的第一眼就已经深深沉迷了，他虽然是衙门当中的捕头，可谓是在官家这个层面上仅次于县丞和县尉了，但是他偏又是个纯情种子。

他每月饷银足有三十两，可平日里还是省吃俭用，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帮沈悠悠赎身，两人可以过上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

沈悠悠弹得一手极好的古琴，每每弹起之时，他虽然听不太懂，但是只觉得眼前这幕比任何的风景都要绝美，让他心神都要沉入其中。

可如今听闻心中明月般的人儿，竟然要像是物品般被拍卖，而且拍卖之物竟然是行那苟且之事，他只感觉满腔的怒火直冲头顶，几乎要让他被这股情绪深深地掌控。

“不可能！悠悠不是那般的人，她定然是被逼无奈！”

王捕头大喝了一声，将其余几人都吓了一跳。

许子安轻抚了一下王捕头的背，随后说道：“王哥，我们兄弟几个就算砸锅卖铁也必定帮王哥拿下沈姑娘的梳拢之日，必然不会让沈姑娘被奸人蒙尘！”

“不错，我等肯定全力支持王哥！”

“我也一样！”

“我也是！”

“……”

“多谢兄弟们！”

王捕头闻言眼眶微微发红，十分感动。

此时那春风楼的秀台上已经有舞女开始跳舞表演起来，那舞女身着清凉，还时不时会下台在酒客周身舞动，顿时春风楼的气氛轰然热烈起来，所有人的情绪都被勾引了出来。

“春风扶栏催玉暖，朱扉半掩动笙声。”

“欢迎各位贵客，今日有幸主持我春风楼沈头牌的梳拢日拍卖，各位贵客可准备好了？”

秀台上走出一女子，身着宫装，身姿优雅，端庄大方，环顾了一圈，似乎将所有人面貌都印在了眼底，开口淡淡的说道，声音十分温婉好听。

“柳夫人，快开始吧！”

“是啊，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等都快等不及了！”

许子安看了眼那宫装女子，这柳夫人正是这春风楼台前的掌柜的，但是其实这春风楼乃是县尉的产业，这柳夫人也是县尉的姘头。

他也是在翻看县志时发掘这夜兴坊忽然建起的有些古怪，前后推敲后才察觉有此缘故。

不过正是因为发现了这其中的隐秘，他才敢将今日之事放在春风楼内。

“快让沈头牌出来吧，还藏着掖着干嘛呢！”

“是啊，装什么良家，哈哈哈，等晚上还不是要被人压在身下！”

“切，尔等粗鄙之辈，真是羞于和你们为伍！”

下方酒客都起哄起来，一个个难掩心中的欲望。

其中还不乏有天河帮弟子，还有那文宫的学子。

“你个酸儒读书人还在这里犬吠什么东西！”

“尔等可敢留下姓名，欺辱我文宫学子，定要让你看看朗朗青天何为正义！”

那文宫学子身着白色儒衫，竟然是个内门弟子，指着那其中一个包厢，脸色憋得通红，若不是此地禁武，定然会让其好看。

见到势头有些不对，柳夫人慌忙打起了圆场，同时也将今日的主角沈悠悠唤了出来。

只闻清澈的琴声缓缓响起，叮咚作鸣，就好像是泉水滴落的声音一般，充满了空明感。

随后一道道白纱缓缓拉起，给人极大的期待感，最后一张白纱拉起后，露出里面那一道纤细的身影。

她立在朱栏边，素白裙裾被风掀起细浪，似一捧新雪落进胭脂瓮，发间银簪如未化的薄冰，伶仃地映着檐下红灯。

周遭莺声裹着酒气漫过来，她却垂睫拈弄袖口一枝褪色白梅，指尖透出青玉似的凉，仿佛喧嚣红尘里一页未展的残卷，被风一吹便要碎在烛烬香灰里。

那极致的柔弱和破碎感让一众酒客感觉自家的心都要融化了，只想将眼前这道人影狠狠地抱在怀中，用炙热的温度去暖化她。

“悠悠……”

最上方包厢中的众人都站在看台上观看，王捕头见到沈悠悠的身影，眼中的爱慕之色已经难以言喻。

即使是许子安看到那道身影也有一种惊艳之色，但是他还是没有犹豫，低声在王捕头的耳边轻声说道：“王哥，我听闻沈姑娘此次售卖梳拢日，是因为那黑虎帮和天河帮的两位舵主分别看上沈姑娘。

春风楼害怕得罪这两方，这才出此下策，用了拍卖的方法，价高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