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报方位

狼群在曹玮迈出第三步时骤然收拢包围，官差们握着朴刀的手抖如筛糠。江颂宜突然扯下缠臂金帛系在箭矢上，浸了石油的绢帛遇风即燃：“接着！“

曹玮凌空接住火箭的刹那，江颂宜看见他虎口处的梅花烙——与她穿越前在考古现场拓印的古兵符纹样分毫不差。狼王突然发出长啸，三十匹灰狼如离弦之箭扑来。

“举盾！“郑丰的暴喝被狼嚎淹没。江颂宜旋身跃上车顶，瑞士军刀改制的机括弩连发三箭，箭箭钉入狼眼。腥膻的血雾中，曹玮的火箭擦着狼王白喉掠过，畜生颈毛瞬间燃起幽蓝火焰。

“是磷粉！“梁玉昆突然尖叫，“夫人怎会知晓西域秘术......“

“三年前有个戴玄铁面具的将军，教过我保命的手段。“江颂宜故意冲郑丰挑眉，看着他握剑的指节猝然发白。狼王在火中翻滚着撞向马车，曹玮突然从靴筒抽出半截断刃——正是她遗失在穿越点的瑞士军刀主刀！

“接着！“江颂宜将石油罐抛向空中。曹玮的断刃精准刺穿陶罐，黑雨淋透狼王瞬间，江颂宜的火箭已至。轰然腾起的烈焰中，她看见郑丰玄铁面具后滚落的汗珠，与三年前非洲向导阿布中弹时的血滴同样晶莹。

狼群在焦臭味中溃散，曹玮却踉跄着跪倒在沙地。江颂宜扯开他染血的囚衣，心口狼头刺青下赫然是枪伤旧疤：“果然是你......“

“夫人认错人了。“曹玮突然攥住她手腕，力道与三年前装甲车坠崖时护住她的臂膀同样灼热，“某这条命，如今是夫人的。“

郑丰的剑尖突然抵住曹玮咽喉：“你的命，从三年前就该还给那些枉死的商旅。“

江颂宜的错金匕首同时架上郑丰脖颈：“巧了，本夫人最见不得旧账新算。“她抚摸着曹玮心口的枪伤，那是她亲手用格洛克17造成的贯穿伤，“毕竟有些孽债，得留着慢慢还。“

残月隐入云层时，郁瑾背起兄长单薄的身子，玄色披风扫过沙地划出血痕。郁峥突然攥住少年肩甲，喉间涌出的血沫染红犀牛皮剑柄：“放我下来！“

“大哥！“郁瑾的银鳞护腕硌进兄长腰腹，江颂宜瞧见他指节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这是三日前狼毒发作的征兆。她反手扯下缠在马车铜铃上的火浣布，瑞士军刀改制的青铜错金匕首割开布匹：“郑统领，西北风三刻后转东南！“

郑丰的玄铁面具转向她，护颈下传来沙哑冷笑：“夫人怎知......“

“狼粪味淡了三分。“江颂宜将浸过石油的布条缠上钢鞭，火光映出她锁骨下的狼头刺青，“曹寨主，可还记得黑风寨的七星连弩阵？“

曹玮正用断刃割开掌心，闻言猛地抬头。血珠顺着腕间铁链坠入沙地，洇出与心口刺青相同的纹路：“夫人竟识得某家绝学？“

“叮——“

郁峥突然掷剑入地，玄铁剑身震颤着割裂狼嚎：“郑丰左翼，曹玮右翼。“他苍白指尖点在郁瑾眉心，“阿瑾报方位，按你嫂子教的法子。“

少年突然解下蹀躞带上的罗盘，琉璃表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狼王在亥位，距离一百五十米，高度......“他迟疑地望向江颂宜，“约合两丈三尺。“

梁玉昆的象牙骨折扇“啪“地断裂：“公子说的'米'是何......“

“我教的西域测距法。“江颂宜的钢鞭缠住扑来的灰狼，石油火把捅进狼嘴，“郑统领，你带的人里可有三石弓？“

郑丰的朴刀劈开狼腹，血雨淋透玄铁面具：“东南车辕第三箱。“他玄色披风突然卷住江颂宜腰肢，将人甩向马车，“夫人若敢私藏东宫之物......“

“藏你祖宗！“江颂宜踹开木箱，青铜机括在掌心拼接成复合弩。这是她按装甲车防暴弩改制的兵器，箭槽里卡着的磷火箭与曹玮心口刺青同时泛起幽蓝。

郁瑾突然嘶吼：“戌位三十米！“少年脖颈青筋暴起，罗盘琉璃盖被捏出裂纹。郁峥咳着血按住他颤抖的手：“莫慌，你嫂子教的分位......“

“闭嘴省点力气！“江颂宜的钢鞭扫开扑向郁峥的母狼，复合弩对准曹玮，“接着！“

曹玮凌空接住磷火箭的刹那，狼王白喉在月光下晃如招魂幡。郑丰的朴刀突然架住他脖颈：“三年前东宫猎场......“

“三年前老娘还在......“江颂宜的复合弩连发三箭，钉穿三匹头狼眼窝，“曹寨主，酉位五十米仰角三十度！“

曹玮的断刃突然削去郑丰半缕鬓发，磷火箭擦着玄铁面具飞向狼王。幽蓝火焰腾起时，梁玉昆的绢袍被热浪掀翻，露出腰间鎏金狼首符——正是东宫暗桩的标识。

“小心！“郁峥的玄铁剑贯穿梁玉昆右腿，自己却踉跄着呕出黑血。江颂宜的钢鞭卷住他腰身，瑞士军刀改制的护心镜贴上他胸膛：“教你个新词，这叫心肺复苏！“

狼王在磷火中发出最后嘶吼，郑丰的朴刀却突然转向江颂宜。曹玮的断刃架住刀锋，心口狼头刺青竟与垂死的狼王同时抽搐：“夫人快走，某家断后！“

“走个屁！“江颂宜扯开郁瑾的银鳞护腕，装甲车安全带改制的机括弹射出铁蒺藜网，“阿瑾，报方位！“

少年嘶哑的声音刺破夜空：“乾位二十米，高度......“他忽然改用江颂宜教的现代测距法，“六层楼高！“

郁峥染血的手指突然抚上江颂宜后颈，那里有块与装甲车安全气囊同形状的淤青：“夫人说的'楼'，可是长安......“

“是你祖宗十八代住的鬼楼！“江颂宜的复合弩最后一次震颤，磷火箭贯穿狼王白喉的瞬间，她看见郑丰玄铁面具后滚落的汗珠，与三年前非洲草原上融化的冰淇淋同样晶莹。

众人齐心协力清理战场，将两位壮烈牺牲的官差妥善安葬，并为他们在地上竖立了一块简陋的木碑，以示纪念。接着，他们又不辞劳苦地将受伤的同伴搀扶而出，确保每个人都能得到及时的救治。

随着人们的陆续到来，郑丰指挥若定，安排众人将猎杀的野狼携带着，他心里盘算着，等到夜幕低垂，他们便可以围坐在篝火旁，品尝一顿鲜美的狼肉大餐。

他的目光停留在狼王脖颈处那一道道整齐的刀痕上，随后又转向了郁峥。若非战神负伤，他的兄弟们或许就不会遭受无谓的伤亡。战神以一己之力，足以横扫狼群，根本无需他们如此费尽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