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被狼围歼

“雄叔，你怎么来了？”

面对突然造访的尤雄，杨方颇为惊讶，尤其是在自己有秘密瞒着对方的情况下，心中更是多了几分对于事情泄露后的隐忧。

不过，尤雄的态度依旧是一如往常的熟络，露出几分玩笑的神色，打趣道：“怎么？不欢迎我？”

“这怎么会！”杨方赶紧打开院门，将其往屋中引，同时又往屋中嚷了一声：“心儿，雄叔来了，快烧水泡茶。”

“倒也不必这么麻烦，有口水喝就行。”尤雄大声客套外，却又撇了撇间隔的篱笆墙，压低声音道：

“隔壁……怎么样了？”

杨方闻言，也是不由尴尬的挠了挠头，这个时代尚存奴隶，婚恋观念自然也是相当封建。虽然依照礼法对此有颇为严格细致的限制和要求，不过在焚书坑儒以及后续上千年多场举世动荡之后，就连《礼经》本身都存在多个不同的版本，细微之处更是历来争论不休，而只要不触犯皇权，历代九五至尊对此也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使得其在民间早已是形同虚设。

正如几乎没有人会严格遵照礼法为亲长乃至嫡子经年累月守孝一般，有钱有势之人妻妾成群乃是常态，就连不过是榆亭三老的长老，一辈子都娶了足足三个老婆，诈尸再死之后依旧有两位在世。

所以，当初自己为求尽快脱身而找的追求寡妇借口，在旁人看来也是在正常不过，尤雄当真自然是再正常不过。

只是，杨方对自己目前的感情状况还算满意，并不想贸然将其破坏，更何况隔壁寡妇性格明显不是好相与的，身价和赚钱能力只怕还要高过自己，即便自己情愿，怕也只会是徒劳无功，甚至搞不好还会反受其害。

所以，对于尤雄的好奇，他也只得摇摇头，缩着脖子做出一个摊手的举动。

“没事，慢慢来，相信以你的本事，肯定能成的。”

对于这个结果，尤雄似乎也是早有预料，与往常一般伸出手拍了拍杨方肩头，随后又从怀里掏出了一袋铜钱：

“对了，你那院子也卖出去的，买家也来自黑水亭，是个会水的，闲时捉鱼有些家资，原本晾两天还能再抬些价，可是你婶子收了人家一条足尺长的大鱼，我也不好再为难人家，希望你别见怪。”

做生意天天经手，杨方对于铜钱自然是再熟悉不过，光凭形状和重量便能确定这袋铜钱绝对不会低于一千二百铢，虽然和自己买入时被坑的六千铢天价没得比，可以其在榆亭都有些偏僻的地段来看，却依旧是高位出手。

何况，事成之后官吏和牙人还有抽二成，这个价格甚至都已经可以说是别人难以想象的高价。

再加上就连家人收取的人情好处，对方也对自己没有丝毫隐瞒，杨方明白自己在无形之中又承了对方恩惠。

但更让杨方在意的是，对方拍自己肩头和掏钱却用的是同一只手，显得有些怪异。

细看之下，杨方更是发现尤雄的左臂袖袍当中竟是空空荡荡！

“雄叔，你的胳膊……？”

“别说了，还不是那恶狈。”听到问及此事，尤雄脸色明显一暗，下意识摇了摇头，随后长叹一口气，远不复初见那般雷厉风行的气质，整个人都是透着颓废的感觉。

听到恶狈那个字，杨方不由愣住了脚步，不敢置信道：“难道你们进山去猎恶狈了？官府就没管吗？”

“自然是管了，要不是官府出手，只怕保不住的就不止是这半条胳膊了。”尤雄仰了仰自己仅剩半截的手臂，露出了明显是被野兽从小臂处咬断所留下的狰狞伤口。

而眼看杨方眼中越发困惑，尤雄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缓缓开口，讲述了事情始末：

“你才搬走，便又出了两桩人命，其中一次甚至还是大白天被狼群破门灭户，令得此事如何也拖延不下去了。官府当即便两队人马前来，领队的正是那位熊县尉，他令榆亭、黑水亭以及附近所有里庄的猎户集结起来，组成一支猎队去进山猎狈。”

“而很快，我们就发现狼群的脚印，选了一处适合隐蔽的夹谷。用三只活羊做饵，附近挖了少说二三十个陷坑，兽夹更是布置上百个，还专程用羊粪涂抹遮味，就是为了能够确保万无一失，宰了这些吃人的畜生。”

“却不想，那畜生当真是要成精了一般，只怕是从一开始就认出了这是陷阱。虽然从一开始就听到了不少仿佛近在咫尺的狼嚎，可一连在山上静守了三天两夜，都没有哪怕一只狼现身。”

“身为一个猎户，你应该知道寻常这些畜生不过三五一群，顶天了也就十几只聚堆而已，这还是在算上一堆狼崽的情况下。就连之前在光天化日之下吃人，同村人也不过看到了七八只而已，我们便也没多想。”

“可直到我们所有人都疲惫到极点，不得不收拾下山的时候，那群畜生真正出现之后，我们才明白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树丛里、山坡后甚至就连枯桩、溪水中……似乎每一处可以藏身的暗处，都有它们的身影，而且还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出现，当时感觉就像无穷无尽一般，即便是在老练的猎户也都慌了神。”

“那可是足足五十多名猎户，外加两队官兵，别说是猎狼了，即便以往猎熊、猎虎，也用不到这么多人手。可在这些尖牙畜生的冲击下，阵型一下子就乱了。不少人当即便被咬断脖子、开膛破肚，即便官兵已经第一时间下令收拢集结，可看着这些爪牙、毛皮上沾满人血的畜生，根本没有几个人能冷静下来，不少人更是直接就往山下跑。”

“可哪怕有几人侥幸逃了出去，很快就传来了他们的惨叫声，而且不是受到攻击时的一两声惊呼，而是持续不断、就像是有人在用刑拷问他们一般的凄厉声音。那个时候我们虽然依靠着官兵勉强稳住了阵型，可还是被这个声音听得骨头都发毛。”

“不过好在，那些尖牙畜生虽然个个膘肥体壮，个头堪比牛犊，但终归是血肉做的，被长矛刺穿、箭矢射中还是会死。当我们背靠背聚在一起的时候，起先还有几只往上扑，但在无一例外都死了后其余的便也都没了胆子，只敢围在附近打转。等我们又用猎弓打死七八头后，更是远远散开，只敢藏在树荫后偷瞧。”

“眼见这些畜生当真是吃人肉上了瘾，即便这样都不肯远去，我们也只好保持着背靠背的阵型，缓缓朝着山下走去。一路上倒是平平安安，可是在即将下山的最后一个土坡后，却是藏着所有人的噩梦。也就是——”

“那头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