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辞推开书房的门，就见靠近窗台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书，他没出声，跑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可是他今天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工作要处理，百无聊赖的季景辞就托着腮透过窗户看月亮。
“休息一会。”陈姨敲门来送甜点，季星离先一步抬头。
“不知道素绮喜欢什么口味的，先挑一个吧。”季景辞开口指了指桌子上上的甜点。
江素绮抬头看说话人，他刚洗完澡，身上的酒气冲淡了不少，发梢还微微湿润，妥帖得体的休闲装让他看起来气质温润，没有一点她见过的公司总裁身上的铜臭气息。
她这时才发现，自己记忆里的季景辞好像都是这个样子，学生时代见他是温和纯净的大哥哥样子，现在他管理公司，时常上京云都两地跑但还是一身清爽少年模样。
江素绮笑了笑说：“谢谢景辞哥，甜心吃这个。”她拿了一份牛奶口味的，将另一份芋泥口味的推给季星离。
休息了一会，季景辞本想问问两个人有没有什么不会的，其实主要是江素绮，季星离就不说了，她的竞赛题基本上都是老师给她找的题库，江素绮的很多是同一类型的应试题，一道不会，同类型的基本上都写不出来，现在这个时间段，指望面面俱到显然是行不通，只能尽可能的让她学会不同类型题目的解题思路，一通百通，这样才能提分。
他本想起身去问，就见江素绮已经过来了。
江素绮在自己的位子上想了想，觉得自己今天花了大半天弄懂的题目，不给季景辞看看，总觉得自己一天的时间都白费了，所以她托过椅子，在他左手边坐下，递过试卷说：“这是你今天早上让我写的题，我已经做出来了。”
季景辞连忙点头，投过赞许的目光说：“可以可以，那你给我讲一遍吧。”
江素绮：？什么玩意？
“为什么是我给你讲？”
“因为学习最快的途径就是教别人。”
饱含鼓励的目光落在身上，江素绮深吸一口气，从桌面上拿过一张草稿纸写写画画。
之后在一旁的季星离就听见，江素绮说了一串因果关系，她哥猛猛点头，嗯嗯两声表示听懂了。
乍一听还以为季景辞才是那个学生呢。
一道题讲完，季景辞连声说好，又是夸又是竖起大拇哥，给足了情绪价值。
“可以可以，特别好，思路清晰。”他又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张A4纸，推到人面前，上面是打印好的题目说：“试试这一道题，同一个类型的。”
江素绮疑惑：“你哪来的题目？”
季景辞：“昨天晚上看了你的卷子，临时改的题目，一样的思路你试试。”
一旁的季星离都吃惊了，想当初在汀江水岸，季景辞让她学语法，都是直接甩给她一册子语法习题让她自己做，哪能现在这样还亲自出题。
她愣愣出声说：“哥，以后要是咱没饭吃了，就靠你出去当家教了。”
季景辞头也不抬：“那你应该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十多分钟之后，江素绮把自己列好的过程和稿纸递过去，深吸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写的对不对，但希望是对的。
季景辞接过，指尖捏支笔，几次想落下又抬起，看的江素绮心头一跳又一跳，有一种领成绩单时候的忐忑。
季景辞斜睨了她一眼，见她紧张突然笑了。似是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 “很聪明的嘛，哪有之前伯母说的数学一窍不通。”
他又把这一类题目的解题关键帮她指出来：
“你知道sin²+cos²=1，那么考试的时候遇见这类题你就要想起来1=sin²+cos²。”
“再扩展一下，你考试的时候就还要想起来1=（sin²+cos²)²甚至是n次方。”
听了他的话，江素绮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有一些小细节还是要完善一下。”
按下狂跳的心脏，她接过那张试卷。
分情况讨论的步骤里，等于号的所属问题上被圈出一个小圈圈。
触及身边人满含笑意的目光，她不自然的转移目光，凑到季星离面前：
“甜心，你写完了嘛？”
季景辞也跟了过去，站在季星离的另一侧垂头看她的资料书、
一左一右一高一矮两个影子落在了上面，季星离顿了顿笔，无奈地说：“把我的光都挡完了。”
江素绮闻言往后退了退，而季景辞像是没听见似得依旧垂头看，半晌他指着上面一道题说：
“你没发现吗，这个条件往下面写的时候抄错了。”
季星离紧跟上去看：“那个那个？”“我说怎么越算越不对劲，竟是些开不尽的根号，数还特别大。”
季景辞倒是没多说什么，一只手掌格外自然的落在她头顶上，无意识的摩挲着。
直到季星离很快的把步骤纠正，正确答案随笔落下的时候，季景辞才抬腕看了眼时间说：
“很晚了，收拾收拾回去休息。”
夜晚躺在床上，周遭格外的寂静。
江素绮倒是没有认床的这个习惯，只是今天她有点失眠，明明上了高三之后基本上躺在床上就秒睡，甚至有时还会拿着书睡着，突然惊醒的时候发现已经凌晨了，灯还没关，睡着前看的书已经掉在地上，但是她今天就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了，她从床上起来，索性又拿出睡前写的题目再看看。
小小的红色标注圆圈还在纸上，她又想起今天那个安抚意味的摸头。
只是把她当妹妹对待吧……
不过两分钟，一道题还没看完，手机就收到了消息，她一看竟然是季景辞发过来的。
季景辞：“素绮，见你房间灯亮着，还没睡吗？”
江素绮：“待会就睡。”她小小的撒了一个谎。
另一边应该是在思考，正在输入中的字样闪烁了很久，之后终于发出来一段话：
“素绮，总觉得你来到这里变腼腆了，你如果有什么觉得不舒服的或者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和我说，不要留在心里，当面说和微信说都可以，还是觉得为难的话，让星离帮忙转达也可以。”
“伯母希望你能梦想成真，我也很期待看到你成为律师的那一天，我们一起加油。”
一个表情包落在这段话之后，黑白小猫眨巴眨巴眼比了个握拳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