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打烊。
“左擦擦,右擦擦,生活才会越来越好啊。”
洛天佑一边哼歌,一边擦拭楼梯,偏灰的木头被他擦的锃亮,没有一丝灰尘,“啧啧,收工,回家睡觉。”
洛天佑伸个懒腰,脸上笑容灿烂。
轰!
下一秒,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把他刚刚擦好的楼梯撞成了碎渣!
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颤抖的手接住破碎的木渣子,碎了…一地啊!哪个狗日的玩意儿,杀千刀的!就不能等咱走了再打架吗,白干了!
洛天佑欲哭无泪。要看看是哪个鳖孙干的,不赔个百两银子别想走。
可当他看清那个人时,却愣了一下,这不是马德吗?咋被揍成猪头了。
这时,又一道白色身影从上落下来,是哪位狐狸青年,不过此时青年已经不戴狐脸面具了,露出他的俊俏的外表,漆黑长发随意搭在后背,只穿着一件雪白的里衣。
洛天佑眉头一皱,顿感事情有些不妙,将马德护至身前,自己躲柜子后去了。
青年撇了眼他,没说话,目光重新回到马德身上,他弯下腰,手轻轻抚摸对方的脸颊,“这点三脚猫功夫也敢来刺杀我,真不知道是你太自信,还是幕后主谋太愚蠢。可悲可叹呐。”
“好了,游戏玩的差不多了,乖乖告诉我你的后面是谁,这样还能给你个痛快,不然,刺杀王子,当诛九族哦。”
马德吐出两口献血,“九族?我早没了,何况,干这种事情的人还在乎什么九族吗!”
“你不过多活几天罢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马德浑身抽搐起来,又是几口脓血喷出,彻底没了声息。
青年沾了点马德的血放到鼻子下闻了闻,“一盏茶必死的消魂散,真是个忠义的死士啊。”他叹息一声。
一旁躲藏的洛天佑瑟瑟发抖,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那个被自己坑了的青年竟然是、是王子,我现在写遗书还来得及吗。
“喂,你干嘛呢?”
“写遗书啊,这都看不出来。”
洛天佑没好气地说,结果一转头看到那张和蔼的笑容,魂都要吓飞了,他急忙使出祖传技能——抱大腿,“求你了,我刚刚啥都没听见,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上有九十岁老母亲,下有三岁二狗子,他们不能没有我的!”
哭的那叫一个凄惨,一把鼻涕,一把泪都粘到青年衣服上了。
青年嫌弃地往边上靠靠,“停停停,小子你还真个戏精,实在不行去唱大戏吧,绝对能火。”
“还有…”他话锋一转,“两位还不出来见见吗,戏都唱完了,角儿也该见面了。”
啪!啪!啪!
“早就听闻玉灵国三王子,聪明伶俐,才智超凡,今日一见,名不虚言。”
随着鼓掌声响起来,一高一胖的两人从远处走来,分别是洛天佑的便宜老师宋禹,人傻钱多的掌柜富贵儿。
见到主心骨一来,洛天佑迅速溜到宋禹身后,腰也直了,气也通了,头也挺起来了,用一种藐视的神态睥睨一切。
青年…不…三王子表情古怪,瞅着刚刚还抱他大腿现在却昂首挺胸的洛天佑,心里对“狗仗人势”这个词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宋禹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以示安慰。洛天佑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活像只被人欺负跑回家告状的小狗狗。
“咳咳,”三王子道:“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奇人宋先生吧。”
“奇人之称不过江湖流言,殿下才是真正的盛名远望。”宋禹笑道。
“我这点微末名声跟先生一比,反倒是小巫见大巫了。”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开启了商业互吹。
不知道还以为是多年好友叙旧呢。
客套话说的差不多了,三王子正经起来,指了指已经没气的马德,问道:“先生可认得此人?”
“哎呀呀,这位仁兄怎么长得跟猪头一样,宋某可没有这般丑陋的朋友。”宋禹摇摇头。
“此人姓马名德,但真实姓名叫林有荣,其父曾为朝廷六品武官林业,西都府之战临阵逃脱,被判处车裂之刑,全家流放至边境。”
“一个罪犯从边疆来到星月镇,在酒楼工作近十年,只为刺杀殿下,怎么看浮世楼都逃不了关系。”
酒楼门口处,一个刀疤脸的汉子带着一群身披甲胄、手握剑刃的黑色侍卫走了进来。
刀疤脸冷哼一声,把手里的灰袋子往宋禹面前一扔,只见袋子咕噜咕噜滚了一阵才停下,底下渗出些红色液体。
宋禹的白面具低了低,让人看不清他的心思。
王富贵率先开口笑道:“若我所猜不错这位先生便是乌家三杰之一的乌桓吧。”
“你倒查的很清楚!”乌桓冷笑道。
气氛一时间凝重起来。
洛天佑感觉不妙,这气氛非常不对,像是下一刻就要打起来。
就在双发剑拔弩张之际,又一人姗姗来迟,他的出现打破了僵局。
“先生、殿下、有何事不能坐下来慢慢谈嘛,伤了对方的和气就不好了。”
定睛一看,竟是林大牛,现在的他没有穿平时的粗布麻衣,而是穿着一件破损的甲胄,样式和乌桓那群人的甲胄有些相似,只是更破旧些。
乌桓看见林大牛的瞬间眼睛一亮,嘴唇微动想说点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林大牛先向宋禹行礼,然后半跪向三王子行礼,“冲锋营百夫长林大牛参见三王子殿下。”
三王子笑着搀扶,“林百夫长请起,不必用军队的礼节行礼了。”
“在大牛心中一日是军队的将士,一生都是军队的将士,为玉灵国效忠是我的使命。”
“好好好!”三王子连说三声好字,“不愧是我军中英豪,就是要这种忠橙意志。”
“看起来浮世楼果真是冤枉的,这真是一场误会。”
“先生莫怪、莫怪。”
“殿下身份尊贵,有些警觉也是应该的。”
“我有些上好的茶叶,不知殿下可否赏脸。”
“既是先生珍藏,那在下无论如何都要尝一尝了。”
两个人微笑间上了楼,全然看不出刚才有过冲突。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才是成大事的人啊。”洛天佑耳边传来悠悠叹息声。
他回头一看,原来阿大躲在他后面。
“你啥时候来的?”洛天佑惊奇地问道。
“早就躲起来了。”阿大瞪着死鱼眼,“不要小看我逃命的直觉,危机时候,躲在先生和掌柜后面准没事。”
阿大又探探头,说道:“唱的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