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呢,真田苓又说过多少个谎言。
如果没有上次的意外,他是绝对不会怀疑真田苓说的话,可一旦开始怀疑了,便会不受控制的无法停止。
这一次真田苓还要过夜,她到底是去了哪里?
不止是这一次,真田苓不是第一次在外面留宿不回来了,应该说,她每一次都是去了哪里?
真田苓是在第二天的下午回来的,眉宇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意。
这次的案件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有些比较麻烦的过往,总之她是熬了一宿没睡。
一个男人竟然联合自己的母亲来杀害自己的结发妻子,仅仅是因为幼时的一些矛盾,何其可笑。
若是不爱,放手便是,当初又何必结婚,弄到现在,自作孽不可活。
嗑哒,真田弦一郎倒了一杯水放在真田苓面前的茶几上,“这两天玩的开心吗?”
真田苓端起来喝水,“还好。”
哪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被凶手的所作所为恶心到了。
真田弦一郎坐在她对侧的沙发上,随意的问了一句,“和远山桑去哪里玩了,还要留下过夜?”
真田苓想了想,“也没去哪里,就沿途转了一圈,打卡了几个地点。”
确实没去哪里,凶手的家和警局,在案发现场走了一圈,去了几个死者临死前去的地方。
“你看起来有些累?”
“是吗?”真田苓不甚在意,“大概是没睡好吧,我认床。”
何止是没睡好,她都没有地方可以睡。
一杯水喝完,真田苓站起来动了动脖子,“我回房间了,一会儿下来。”
真田弦一郎点头,“好。”
真田苓上楼直到拐弯的时候,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真田弦一郎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
真田弦一郎也有些惊讶,真田苓怎么会有这么突然的动作。
真田苓唇角微动,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扭头走了。
回房间关上门,真田苓的眸色深了深,摩挲着食指上的戒指,有些奇怪啊,她想。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真田弦一郎这种奇怪的眼神了,只是这几天格外的频繁。
真田苓暗自思忖,难道是真田弦一郎终于发现了什么吗?
那可就...有意思了。
真田苓说过,她从来不畏惧她的事情被人发现,不说,是因为她实在是懒得解释,会很麻烦的。
可你要是自己发现了,主动的把证据放到她眼前,那她也会如实告知。
唯一的前提就是,你能够做好心理准备。
真田苓自己的那些经历,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
不过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真田苓并不会多费心神在上面,多想无益。
天气是越来越暖和了,街上有不少爱美的女孩子已经穿上了漂亮的裙子,阳光明媚,春色动人。
真田苓不为所动,她还是穿着自己的衣服,再暖和它也没到夏天,早晚温差也很大,外套是绝不能扔下的。
中午下课的时候,真田苓去了趟老师的办公室,交作业,之前布置下的卷子她已经写完了。
老师非常满意,并且笑眯眯的又给她换了另一套新的。
真田苓也不拒绝,给什么就写什么,离开的时候被另一位老师叫住了,“真田同学,能帮老师把这些文件送到教导处吗,就是校长办公室的那栋楼,老师这里有点急事,文件是下午要用的。”
真田苓接过,“我知道了老师。”
“谢谢真田同学了,老师这边事发突然,转不开了。”
真田苓:“没关系的,老师我先送过去了。”
“好的。”
午间时分,学生们都去食堂用餐了,要不就是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楼道里面还挺安静的。
真田苓找到对应的楼层,在里面的来时锁门离开前交给了他。“幸好同学你送过来了,要不然下午就迟了,还没吃饭的吧,快去吧,这里已经没事了。”
“好的,”真田苓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真田苓抬头看了眼天花板,非常干净透亮的白色瓷砖,泛着浅浅的光泽。
洗手间的隔间是没有封顶的,所以真田苓也就看到了天花板瓷砖映出的两个模糊的人影,看身形分明是一男一女。
真田苓漠然的收回视线,不带任何犹豫的离开。
她对学校里的野鸳鸯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他们是谁,但是在女厕所弄这种事未免太恶心了些。
她以后再也不会来这边的洗手间了,太脏。
随着洗手间的门合上,被男人圈在怀里的少女抖了一下,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小声的哽咽道,“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
“老.....我害怕,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男人也就是学校的老师,整理好女孩子的衣服,又温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珠,轻声哄道,“不要怕,老师会处理好的。”
“先不哭,我们离开这里,你乖,先出去。”
老师说话的声音太温柔也太笃定,女孩子努力克制自己还发软的腿,在外面洗了洗脸就出去了。
隔了一会儿,男人才慢慢的从洗手间出来,在楼道里,他扶了扶脸上的眼镜,往监控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管那女生是谁,她都绝对不可能说出去。
如果她不识趣,非要把这事情捅出去,那他也只能说一句抱歉了。
在学校,可千万不能得罪老师啊。
某天晚上,真田苓听到了一个颇为无聊的消息,德田加奈枝要出院了。
所以呢,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真田苓思考了一下,真田弦一郎说这话的意思,“是要去接她的意思是吗?”
真田弦一郎点点头,“加奈枝毕竟是在,嗯,....网球部的人都会去,你要过去吗?”
你都说出来了,意思还表达的这么明显,她要是不去岂不是太失礼。
“都可以,时间哥哥提前跟我说一声就好。”
真田弦一郎看了她一眼,“好。”
真田苓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指尖在桌面上轻点了几下,德田加奈枝,那就看看你有没有长进吧。
对于你之后要整出的事情,她可是很期待。
很平常的一个下午,网球部的全体人员,初等部的切原赤也包括真田苓都过去了,接德田加奈枝出院,顺便一道去聚餐。
德田加奈枝又恢复了平常明媚张扬的笑容,她的姐姐也在一旁笑的恬静,看起来是一对感情很要好的姐妹。
跟每个人熟稔的打招呼,面对真田苓也是面不改色,丝毫看不出上次在病房里交谈的狼狈。
真田苓觉得,真的挺没意思的,她对接下来的聚餐也不是很感兴趣,好吧,是非常的不感兴趣,如果不是真田弦一郎在这里,她根本就不会出现。
但是对于之后一段时间内,德田加奈枝的所作所为,不管无意也好,真心也罢。
说句实话,真田苓还是挺失望的。
说得那么厉害,还不是只会搞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无趣且烦人。
更不要提那些心理暗示了,小孩子都不会玩的把戏好吗?能不能来点能看的?
但是真田苓恰恰忽略了一点儿,她自己看不上这些手段,不代表其他的人也同样如此。
德田加奈枝她并不是明目张胆的陷害,她是一点一点的渗漏,滴水石穿。
她有着和幸村精市他们十来年的情谊,哪怕刚开始的时候不能理解,或许这是个误会,时间长了,一次又一次的矛盾,他们正直比赛的关键时刻,立海大要夺得冠军,实现三连霸。
根本就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过问他们女孩子之间的这些纠纷,在这些男孩子看来,这根本就无关紧要啊,好吧,你们女孩子的事情自己解决好吧。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真田苓从来都不反驳,无论德田加奈枝做了什么,她都是以一种看戏的姿态,不会成为局中人,她也不会和真田弦一郎做过多的解释,浪费时间呢不是。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真田苓与网球部的几位隔得越来越远,本来就不是多么熟悉的关系,又因为年级的原因,学校里一般也碰不着面,当初建立的那点感情,也因为时间慢慢的淡化。
真田苓也懒得跟他们会面,看着德田加奈枝悠然自得的模样,她觉得没意思透了,一到周末她就自己出去玩了。
没到这个时候,真田弦一郎就会冷眼看着真田苓脱口而出的谎言,语调神态都没有任何变化。
他私底下也去调查了真田苓的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什么都没有。
但是看资料,正常的不得了,普通女孩子的出行记录。
可真田弦一郎心里清楚,这些都是假的,他所能查到的东西都是假的。
他从来从来都不曾怀疑真田苓,可是一次又一次的结果,让他不得不怀疑。
每当这个时候,真田弦一郎的脑海中就会不自觉的浮现上次被困在雪山是真田苓的神态,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所该拥有的。
真田苓,到底在隐瞒什么?
真田苓这时候在东京,真是对得起工藤新一的名号,每次一出门就会碰上案件。
但是这回真田苓并没有参与,很普通的激情杀人案,凶手都没有离开,这么简单的案子工藤自己解决就好了。
真田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端着一杯咖啡,面无表情的对着街上的人来人往,车辆奔走....发呆,思绪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工藤新一解决好案子,剩下的就交给毛利叔叔了。
工藤新一正要喊人离开,就看到了真田苓百无聊赖的样子,工藤新一的小眉毛微皱,怎么回事?
工藤新一还没近身,真田苓就察觉到了,回头看了一眼人群,“这么快就解决了。”
“那正好,”真田苓站起来抻了抻腰,“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真田,”工藤新一沉声喊住了她。
真田苓低头,“怎么了,这么严肃的?”
工藤新一湛蓝色的瞳孔紧紧的盯着真田苓,“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你哥哥他们之间的事情还没解决好吗?”
先前有几次,真田苓无聊的时候提起过几句,工藤新一前后推推大概知道了个什么情况,可是不应该啊,真田苓怎么会有时间玩这些东西。
真田苓:“一只苍蝇成天在你耳边嗡嗡,你会心情好吗?”
“再说了,这么着急解决干嘛,我还期待她来一把大的呢,不过也快了吧。”
“快了?什么意思?”
真田苓耸肩,“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们这对姐妹可是一个比一个有意思。”
工藤新一觉得真田苓有点儿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真田苓还有心情陪她们玩,那就是这两个人确实没意思。
算了,其实他对这些也不是很感兴趣,他唯一关系的只有真田苓的心理状态,其他的,随她去吧。
只要真田苓不会再突然给他整个爆炸案,都好说。
真田苓戴上墨镜,一挥手,“走了。”
工藤新一透过玻璃,看着真田苓的背影在街道上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吧。
嗯,兰过两天要和铃木去浅草寺,要不,他也跟过去抽个签,求个平安。
真田苓到家的时候,真田弦一郎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真田苓抬脚的动作顿了一下,才继续往里走,她怎么觉得,真田弦一郎是特地在这坐着等她呢。
真田弦一郎眼睛一直看着她,直到她走到跟前了,开口道,“去哪里了?”
真田苓:“东京。”
“又是去找毛利桑了是吗?”
真田苓点头,“嗯,还有柯南也一起的。”
真田弦一郎没再说什么,“去洗手吧,准备吃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