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既定与变化

时间退回第四次神明试炼结束，第五次神明试炼尚未开启，第四神子拉格尔毫无悬念的成为最后的赢家，但他太聪明了。

他在成为神子的一瞬间，便想明白了许多曾经不曾注意到的问题，神明试炼看似公正，实则不然，最起码他这一次试炼背后，至少有三位神子的插手的影子！

两位是对立面，一位应该算是友军，几次帮助自己化险为夷，而这位友军正是第三神子陈晓歌。

两人的第一次会面也充满了戏剧性，当时的陈晓歌是居住在一颗万年剑魂树之中，他掏空了部分树心打造成房间，借此日日感悟剑魂。

“终于见面了。”看着充满好奇的拉格尔，陈晓歌也是难得的露出一个笑脸，只不过没有那么好看罢了，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从来不笑的人刻意在笑一样僵硬。

“你就是那把神出鬼没的剑魂？”

“准确的说，那把神出鬼没的剑魂是我，神子不能干涉试炼，我只能通过这种手段帮你避开一些死局。”

“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

“哪里一样？我是如此的阳光帅气且饱读诗书，看看你，成天躲在一个树洞子里，好像谁欠了你几千万宇宙币一样板着个脸。”诚然，那时候的拉格尔还很“活泼”……

“不，我的意思是，我们有相同的敌人。”

“是暗算我的那两个家伙？他们也是神子？”

“不错，虽然规则说明神子不可干涉试炼，但一些可有可无的手段神明似乎并不在意，他们也有意扶持心仪的神子，只不过这次是我赢了。

虽然代价有些大……”

说到这里，陈晓歌才从阴影处的蒲团上起身转过来面向拉格尔，而拉格尔的脸色也是瞬间阴沉了下来。

“所以他们削掉了你的第二大道？！”

二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陈晓歌背地里出手的次数并不少，而拉格尔又是一个十分擅长分析的人，所以他早早就将陈晓歌猜的七七八八了。

第一大道，也是主修的道路，剑道！

第二大道，时间，是的就是永恒象征的那个时间！

时间之剑有多可怕？这才是陈晓歌能帮助拉格尔战胜达克西斯以及希斯特利亚扶持的人的真正原因，也是他最强的手段！

可如今，却被达克西斯硬生生的削掉了！

剑道作为主修的大道，与陈晓歌性命相关，一旦废除必然有生命危险，而神明必然不可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所以达克西斯才废掉了陈晓歌的第二大道，给了陈晓歌一个深刻的教训！

“其实这样也好，以后我可以更加专心于剑道了……”陈晓歌咧开嘴角试图用玩笑话的方式让拉格尔放松一些，但很可惜，他并不擅长讲笑话。

拉格尔并未接话，但是他打心里明白，如果没有陈晓歌替自己挨这一次，自己绝不可能成为神子，哪怕自己是这场试炼里最强的那个！

他欠陈晓歌一条命！

也是从这一天，拉格尔的性格逐渐转变，变得优雅且精于谋算，他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以权柄为诱饵，以最强神子为鱼！

可随着他越发了解达克西斯，便越是觉得无力，无限的可怕是无法用言语言说的，那是再多的谋算也无法改变的鸿沟。

但他没有放弃，直到有一天……

…………

“你踏马疯了！

你炼了养剑术！？！”

“哎呀，被你发现了？”

看着陈晓歌一副好尴尬的样子，拉格尔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扑上去和陈晓歌扭打在一起，没有动用任何神力以及神器，纯粹的就是肉搏，像是两个小丑你一拳我一脚……

五个时辰后，两个鼻青脸肿的猪头喘着粗气停手了，但拉格尔还是有些气不过，一口血水吐在陈晓歌脸上了。

陈晓歌本来可以避开，但他却苦笑一声没有避开。

“值得吗？就算你能杀了达克西斯，你也会死的！你不是想成神吗？”

“值得！

因为没有更好的方法了，自从我的第二大道被削掉之后，我的天赋一落千丈，达克西斯本就比我天才，除了剑走偏锋，我们没有任何机会！

甚至就算是养剑术，我都觉得不够保险。”

听完，拉格尔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也没有了继续闹下去的心情，因为他知道陈晓歌说的没错。

“往好的方面想，说不定我最后一剑干掉达克西斯直接成神了呢？那我就不用担心养剑术的爆发了不是？”

养剑术：

一门来自古战场的邪术，来源无可考究，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绝对是超古老的术法。

讲究一个以命养剑，剑出命散！

越是强大的生命，养出来的剑越是强大！

但养剑者，日日忍受万剑穿心、剑气剐肉之苦，养剑时间越长，苦痛越盛，威力也越发可怕！

剑出，人死！

但正如陈晓歌所说，如果他能在最后以这一剑干掉达克西斯，一步登神，那么神是不会死的，他便可以以不死的神格抵消养剑术的爆发！

“你倒是敢想，那我呢？合着在你和达克西斯决战前我就得死呗？小心你干掉所有人最后被我渔翁得利！”拉格尔没好气的说道。

“嘿嘿，那就拜托你让我一步了呗，我成神之后肯定复活你！”

“去你的，你还是去死吧，我成神了我也会复活你的！”

…………

画面回到无限元狱之中。

女武神的审判应声落下，但在无尽的破空声和爆炸声之中，一道并不宏亮的声音传出，骇人的剑意冲击着整个无限元狱。

剑气纵横三万里，

一剑光寒十九洲！

生死只在一瞬间，希斯特利亚彻底暴走，她绝不会死在距离成神只有一步之遥的此刻！

她第一时间将无限和审判大道扭转方向对准自己，威严华贵的法杖宝光冲天，无尽的三胎之力喷涌而出，几乎将整个元狱填满。

无限审判双道叠加。

复合大道超位魔法：

永恒的冰晶！

刹那间，陈晓歌一剑落下，恢宏的剑气摧枯拉朽扫过天地袭向希斯特利亚，所到之处无坚不摧的审判长枪纷纷化作齑粉。

而当这一剑袭至眼前的同时，希斯特利亚的超位魔法也终于完成，蕴含双重大道的魔法结合三胎之力化作深蓝色的冰晶，将希斯特利亚包裹。

隔绝一切，豁免一切！

恢宏耀眼的剑光一闪而逝，陈晓歌孕养无数岁月的一剑，仿佛烟火一般绽放出了独属于他的刹那芳华，即便是时空都不得不为他铭记。

“命运啊……真是个婊子……”

这，便是这位传奇剑客生命最后一刻的感概，他们为了追求宿命的权柄付出了太多太多，但很可惜，宿命从一开始就未曾看过他们一眼。

命运早已注定，命运无可避免。

走到极境半神的他们，距离真正的神，只差权柄，他们又怎么可能看不透自己的命运呢？

陈晓歌的身体缓缓开裂，一条又一条的裂痕逐渐蔓延全身，仿佛一个瓷器一般轰然破碎，散落的光滑落在身后脸色落寞的拉格尔手中，化作一把淡青色巴掌大小的长剑。

养剑术积累的反噬摧毁了陈晓歌的一切，连一丝丝神魂印记都未曾留下，就连轮回都不可能了，死的不能再死。

而这把青色小剑则是他的剑道遗留，一条完整的大道！

养剑术虽然反噬杀死了陈晓歌，但大道不可摧毁，只不过剑道和拉格尔所修行的大道并不契合，所以陈晓歌并未擅作主张帮拉格尔融合，而是将选择权交给了拉格尔。

拉格尔握紧青色小剑，缓缓抬起头看向那巨大的冰晶，一条黑线在冰晶中心绽放，清脆的晶体破碎声缓缓响起，伴随着一上一下的两半身躯，重重砸下！

腰斩！

看到这一幕的拉格尔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养剑术这玩意他也没见别人修炼过，一切都只存在理论上，威力究竟如何他也说不准。

眼下亲眼看到希斯特利亚被腰斩他才终于放下心来，既然陈晓歌可以以养剑术斩杀希斯特利亚，那我是不是也有机会……

“咳！！”

一道声音如炸雷一般打断了拉格尔的思考，拉格尔惊恐的看向逐渐消散的那一半冰晶，希斯特利亚脸色难看，生命气息薄弱到了极致，但她还是用双手杵着自己，艰难的挺了起来。

“好，好一个陈晓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剑应该是他为达克西斯准备的吧？”希斯特利亚一边说，血一边流，好像喷泉一般根本止不住，不只是腰间整齐的巨大伤口，就连七窍，五脏六腑都在出血。

“如果连你都杀不死，那杀达克西斯估计也没戏，真是麻烦，你们都是属王八的么？”拉格尔故作轻松，但不断用力握剑的右手却暴露了他的紧张。

“不，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一剑已经杀死我了，现在和你说话的，只是宿命权柄中我的一部分意志。”希斯特利亚没有说谎，这一剑太过可怕，无限+审判发动的复合超位魔法都没能挡住。

这一剑的位格虽然还达不到神境，但绝对超过了极境半神，是介于二者之间的另一个层次，当然这个层次是不存在的，因为极境半神就是神明之下最后一个境界了。

只是碍于没有权柄，陈晓歌这一剑依旧无法突破极境半神的极限，但它却拓宽了极境半神的极限，一剑破灭了希斯特利亚的一切，甚至连治疗都无用，是必杀之剑。

若不是希斯特利亚收集的权柄不少且熔炼了部分意志进去，此刻是真的变成尸体了。

“原来如此。”拉格尔又松了一口气，短短几分钟时间，他的心情像是坐过山车一般刺激，他倒是不怀疑希斯特利亚说谎。

因为他看到希斯特利亚的大道已经开始离体了，如果希斯特利亚没死，是绝不会放弃自己的大道的，那是根基。更重要的是哪怕她将意志融入权柄，但此刻说话的，也绝不是之前那个希斯特利亚了。

顶多算是一个没有战斗力的，拥有希斯特利亚记忆和思维的……

切片？

拉格尔缓缓上前，准备收走希斯特利亚的大道，这是他对抗达克西斯的底气之一。

“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

？

拉格尔止住脚步，眉头一皱，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心中升起。

“既然陈晓歌和你都能看到命运的既定轨迹，你觉得希斯特利亚会看不到吗？

她是最早发现命运无可更改的人，她知晓权柄只有威廉姆斯和达克西斯有机会争夺，这是命运的既定。

这一点，即便是达克西斯都没有希斯特利亚知道的早，只不过他不在意这个，在他眼里成神的他的命运。

是他选择了拥抱宿命，而非宿命选择了他。

你和陈晓歌发现命运既定后将目标从争夺权柄改为杀死达克西斯，想赌一把命运的变化。

命运除了既定，的确还充满了变化，但我不得不说你们太过幼稚了，命运的变化本就是既定的一部分。”

“你到底想说什么？”拉格尔涌动三胎之力，手中的青色小剑已经蠢蠢欲动。

“不用想着动手，我的诞生是命运的变化，也是既定的体现，我虽不是命运本身，但我却和它息息相关。

即便让陈晓歌俘复活再来一剑也不可能杀死我。”半截希斯特利亚的脸色苍白到极点，血液缓缓停止流动，流干了……

但希斯特利亚的脸上，却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容……

“希斯特利亚在发现命运既定无可更改之后，和你们一样，打起了命运变化的主意，毕竟命运不是一成不变的，只不过她要比你们聪明的多。

她将自己的部分意志融入权柄之中，说融入可能不太贴切，你可以理解为低层次生命对高层次生命的献祭吧。

并且，她还在权柄上布下了两个触发魔法，一个便是她死后解放被她亲手封印的权柄，也就是诞生了意识的我。

而第二个则是献祭她的全部，发动超位铸血魔法，为我的诞生，准备一副合适的躯壳。”

希斯特利亚话刚说完，拉格尔就猛地将青色小剑狠狠插入自己体内，即便剑道与他所修的大道不合，这个时候也没得犹豫了。

他隐隐感觉，希斯特利亚这一手破釜沉舟，很可能是这场权柄之争中最大的变数，她到底造了个什么玩意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