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能够略微驱使那封印的力量?”
这个念头忽如其来,但却让陆守黎有一种莫名的信心。
此时李秋水正被葛青青压着打,甚至连手中的长剑都被打的仿佛要断裂开来,在不断的后退之中,她猛然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液。
对方的手掌虽然只是沾染了丝丝缕缕的法力,极其微薄,但却让葛青青的手掌仿佛化作了神兵利刃一般,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更能够爆发出可怕的大力和锋芒。
可想而知对方全盛之时法力流转全身,展现出天鹏法身,该是何等的强横和可怕。
只是一双手掌而已,却打的李秋水溃不成军,白皙如玉的手掌上血肉模糊,双臂的骨骼都要裂开,五脏六腑更是受到了极其可怕的震动。
“该死的贱婢,你接二连三坏我好事,本想留你一条狗命,你却不知好歹,敢主动向本宫挑衅。”
“甚至识破了本宫的身份。”
“那就只能怪你命不好了……”
葛青青一双金色的瞳孔散发着戾气和野性,手掌之间的动作越来越狠辣,仿佛要将面前的女子活生生给撕了。
哐当!
又是一次长剑和金爪激烈的碰撞之后,李秋水终于握不住手中的长剑,兵刃直接被打飞了出去,哐当一声掉在了地面上。
葛青青眼中闪过凶狠的神色,手掌直接朝着李秋水的胸口捅了过去,想要将她的心脏给活活的抓出来。
就在这时,一旁的陆守黎终于动了。
他将自己所修行的蛟龙闹海图推动到极致,这门真意图原本就在昨天晚上的疯狂中被推演到了十二重圆满,虽然外功和体魄还没有锤锻到与之相对应的境界。
但毫无疑问的是,这门真意图,已经修行到了第一境圆满,此时在陆守黎的全力推动之下,顿时和葛青青眉心处的封印发生了共鸣。
陆守黎施展赤练掌中的身份,身如蛇行,迅速的挡在了李秋水身前,原本正扑杀而来的葛青青瞳孔之中忽然金光大振,发出了哗啦啦的铁链抖动之声。
“啊!”
她身形一个踉跄,眼眶中甚至有着丝丝血迹淌出,显得无比恐怖。
“你……这怎么可能?”
“你究竟什么时候将陆家的水龙吟修炼到如此高深的境界?”
葛青青作为六大圣地之一摩云岭的弟子,对于同为六大圣地之一的沧浪阁,自然也是极其了解。
水龙吟这门功法本就是难学难精,真意入门就无比艰难,每将其向上推进一重天,都需要花费无数的精力和苦功,更需要莫大的机缘和悟性。
要知道同为上乘法门,是有着区别的,很多上乘武学的意境无比简单,就是最为简单的阴阳五行,又或者山石草木,高深一些的会涉及到风雨雷霆等自然天象。
如蛟龙闹海图这般,复杂而繁奥的真意,本来就极其难以参悟,不要说将其修炼到精深处了。
但这门功法却能够直通沧浪阁秘传之一的镇龙图法门,只要能够修行这一法门,就可以成为当代真传,因此也引得无数沧浪阁弟子趋之若鹜。
但历代以来能够修成者寥寥!
就连当代的陆家家主陆鼎宗,当初也没有能够修成水龙吟,他甚至以为是家族有所私藏,想要直接偷学镇龙图,这才引起了二十年前陆家的那一场动荡。
葛青青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才年仅十七岁的陆守黎竟然能够将这一法门修炼到十二重圆满,从而能够与其眉心处的镇龙图封印发生共鸣。
当然这也是因为她强行催动法力,激活了镇龙图的反噬,否则也不至于被陆守黎引动镇龙图。
几乎在她心思电转之时,陆守黎已经毫不犹豫的再次催动蛟龙闹海图,狠狠地转动封印,对葛青青进行镇压。
噗嗤!
葛青青猛然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液,直接跌倒在地面上,她两只手掌上的金光逐渐散去,瞳孔处弥漫的金光交织成锁链,仿佛要扎入其灵魂深处。
“该死,真是该死,陆家人都该死!”
她心头又是惊怒,又是绝望。
能够在陆家庄这种小地方碰到李秋水这种广寒宫嫡传的弟子就已经是罕见之事,可谁能够想到陆守黎在水龙吟这门功法上竟然也有如此匪夷所思的天资。
她彻底栽了,栽的好不甘心!
在葛青青放弃了强行催动法力之后,原本嗡嗡作响的封印也逐渐安静下来。
陆守黎又失去了对于封印的感知。
而此时的李秋水虽然不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却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根本顾不上身上的伤势,毫不犹豫的翻身爬了起来。
“秋水!”
陆守黎察觉到了身后女人的动作,眼看李秋水嘴角淌血,依旧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他连忙快步走过去,搀扶住李秋水。
“去,把剑给我捡过来!”李秋水语气有些急促的说道。
陆守黎微微愣了愣,而后立刻反应了过来。
“怎么,你不愿意?”李秋水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阴沉,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她是谁?要是让她活着离开,我们两个人都得死。”
李秋水太了解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了,他们根本就不会将凡夫俗子的性命放在眼中,死再多的人对他们而言也只是一个数字。
“我去!”
陆守黎又如何不知,只是刚才一瞬间想到,昨夜两个人还彻夜疯狂,现在就要拔剑相向,你死我活,当真是造化弄人。
他心底幽幽叹息一声,却没有迟疑,到了这种时候,已经由不得他再有妇人之仁了。
当他将长剑捡起之时,受封印反噬,七窍流血,再也看不出丝毫娇媚模样,如同厉鬼一般的葛青青忽然尖声叫道:“陆守黎,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真的忍心吗?”
李秋水听到这话,只觉胸口憋闷,厉声呵斥道:“陆守黎,把剑给我。”
“你舍不得动手,我来杀她!”
陆守黎只觉头皮发麻,恨不得立刻逃走,却又不得不面对眼前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