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巧计脱身

回到房间后,阿信立即将独孤印取出。夜色已深,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上,在昏暗的烛光中勾勒出斑驳的影子。杨远的身影再次浮现,他仔细查看着高欢所写的出城令,不时点头。

“此令不难仿制。“杨远抚须微笑,眼中闪过一丝自信,“只是...“

“只是什么?“阿信心中一紧,生怕出什么岔子。

“我总觉得单纯照搬太过平淡,不如加些花纹点缀。“杨远说着,手指在空中虚画,一道道墨迹凭空浮现,宛如蝴蝶般在空中翩翩起舞,“比如这印章四周,可以添一圈祥云纹样,再配上几朵暗花,更显庄重。“

阿信连忙阻止:“前辈,还是按原样来吧。现在情况危急,还请前辈专注临摹,不要节外生枝。“

杨远听罢,略显遗憾地点点头,收起了脸上的兴奋之色。他调整姿态,专心临摹起来。只见他手指挥动,墨迹在空中流转,一笔一画都精准地模仿着原件的神韵。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回到了生前在楚国时的光景。

不多时,一份与原件几乎一模一样的出城令便完成了。阿信仔细端详,不由得暗暗称奇。无论是字迹还是印章,都与高欢的手笔一般无二。只是在印章的右下角,杨远还是没忍住加了一笔极细的云纹,若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出。

阿信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问题,便收了起来。

次日一早,阿信将计划告知宇文泰时,后者先是一惊,继而露出苦笑:“没想到你小子倒是深藏不露,竟有这等本事。“

“大哥明日一早便要启程,还请多加小心。我们随后便会追上。“阿信叮嘱道,“若是遇到什么意外,就往北面的山林躲。“

宇文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们也要当心,若是被发现...“

“放心,我自有安排。“阿信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照顾好我娘亲和玲儿姑娘,我很快就会回来。“

“如愿哥哥...“一直沉默的玲儿突然开口,眼眶微红,“你一定要小心。“她欲言又止,纤细的手指紧紧绞着衣角。只是碍于兄长在场,许多话都说不出口。

阿信温和一笑:“放心,我们很快就能见面的。“

玲儿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香囊:“这是我亲手缝制的,里面放了安神的药草,你...你收下吧。“说着,俏脸微红,低垂着头不敢看阿信。

宇文泰见状,轻咳一声,识趣地走到一旁。他早就看出妹妹对阿信的心意,此时也不好多说什么。

胖子叹了口气:“我咋觉得,你们这像是诀别呢?“

阿信噗嗤一笑:“死胖子,你这嘴,真是越来越毒了。“

次日天还未亮,寒露未消,宇文泰便在高欢的“护送“下,带着玲儿和大娘来到城门。晨雾中,玲儿搀扶着大娘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却依旧挺直着腰板。每当高欢的目光投来,她总是下意识地躲避,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这个男人虽然表面彬彬有礼,但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总让她感到不适。

高欢看着玲儿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这段日子以来,玲儿确实让他心生好感。那一双清澈的眼眸,总是让他想起年少时在江南遇到的一位姑娘。可惜每次他想靠近,玲儿总是躲得远远的,那双眼睛里的抗拒之色,让他颇感挫败。但想到她与宇文泰的关系,又觉得还是让她离开为好。毕竟在这乱世,感情不过是一场奢侈的梦。

“宇文兄,一路保重。“高欢拱手道别,脸上挂着释然的笑容。送走宇文泰这个眼中钉,他总算可以松口气了。只是不知为何,看着玲儿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竟有一丝说不出的失落。他暗自摇头,将这份不该有的情愫压在心底。

目送宇文泰和玲儿走远,高欢转身回城,脸上的表情逐渐冷峻。他吩咐手下加强城门守卫,心中暗想:这下,总算可以安心了。

待到夜深人静,城中的灯火渐渐熄灭,只剩下城门处的火把在风中摇曳。阿信一行人悄悄来到城门,每个人都裹着厚重的斗篷,腰间别着兵器。胖子走在最后,不停地东张西望,生怕有人跟踪。

守将拦住去路,例行盘查。阿信不慌不忙地取出“出城令“,沉声道:“奉高大人之命,追查宇文泰去向,事关重大,不得延误!“

守将接过出城令,借着火把细细查看。当看到印章右下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云纹时,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他眉头微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这云纹,怎么从来没见过。

阿信心中一紧,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杨远,怎么这么不靠谱。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杨远那张笑脸,心中暗骂:你个老狐狸,我真要被你坑死了。

这时内心中浮现出杨远的声音:“无妨,这点小心思,没这么容易让人看出来。真正的高手,总会在作品中不经意间留下一笔独属于自己的韵味。“

阿信一阵无语,只能暗自叫苦。同时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胖子看到这情况,也悄悄活动着手腕,准备伺机出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凄厉的猫叫突然从城墙上传来,划破了夜的寂静。那叫声中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

守将抬头望去,只见一只通体漆黑的猫儿在城墙上飞快窜过,月光下那双幽绿的眼睛格外醒目。那猫儿动作诡异,时而如鬼魅般轻盈,时而又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最令人惊异的是,它的身影竟然在月光下分化出数个虚影,宛如鬼魅般在城墙上游走,让人分不清哪个才是真身。

“大胆妖孽!“几名守卫立即追了上去。这些日子城中总有百姓传言说有妖物出没,说是夜里常有黑影掠过屋顶,还能分身化影。今日总算让他们撞见了。那黑猫灵巧地在城墙上跳跃,时而停下回头看看,仿佛在戏耍追兵,那双绿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更令人惊异的是,那些分身竟然能发出实体的声响,踩得瓦片咯吱作响,在黑夜中东奔西窜。守卫们顿时手忙脚乱,不知该追哪一个才好。

守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分散了注意力,匆匆将出城令还给阿信:“快去吧!可别让宇文泰跑远了。“说完,便带着守卫们追了上去。

阿信一行人不敢耽搁,快步出城。远远望去,只见城墙上那只黑猫的额头闪过一抹红光,随即消失在夜色中。那抹红光如同一颗跳动的心,在黑暗中留下一道奇异的痕迹。

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好险!多亏了这只猫。“说着,他回头看了看城门,“不过这猫可真神奇,竟然能分身,不知道是什么妖物。“

阿信若有所思地看着黑猫消失的方向,回想起当日在罗家时遇到的那只黑猫。那抹红光,分明是一个心形的印记。而且那分身之术,绝非寻常野猫所能。难道这世间,真有这般奇妙的缘分?

“别愣着了,“阿信压低声音说道,“趁着夜色赶路,天亮之前务必要追上大哥他们。“他摸了摸怀中玲儿给的香囊,心中一暖。

一行人沿着官道疾行,月光下他们的身影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城墙上,那只神秘的黑猫终于现出真身,那双幽绿的眼睛依旧在黑暗中闪烁。它轻轻“喵“了一声,额头的心形印记泛起微光,周围的分身逐渐消散。它最后看了一眼阿信离去的方向,便轻盈地跃入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