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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守梦殆消过去了一个多月,杨否也已经开学。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影子和其他的一些梦灵也陆陆续续地找到,他们在寻的带领下开始慢慢建设起杨否的梦境。
因为黑手事件的结束,杨否资源映射的机制在寻和梦灵们的帮助下恢复了正常。233自守梦消殆后不知去向,没有再出现过。
杨否的睡梦恢复了正常,他可以正常做自己想做的梦,没有人打扰他;他也可以不做梦,认真睡眠;而且也不用每天做梦都去梦境世界,这让他白天的精神好了许多。
杨否在寒假里也终于去外婆家跟妈妈待了几天,是妈妈和外婆来镇上赶集的时候带他去的,妈妈还给他买了新衣服。
在外婆家的小山村里他还认识了几个比他年龄稍小的伙伴,他和他们爬树、爬山,跟着他们放牛和羊,玩得不亦乐乎。
开学后的第一天,杨否就满心得意地向杨小瑾回答了那三个图案上后两个的答案,一个是鸭,一个是鹅。杨小瑾二话没说奖励了他三颗糖。这种糖杨否还是第一次见到,个头比他平时吃到的要大,捏上去软软的,像透明的橡皮擦。包装袋也是鲜艳的红色和品红。杨小瑾说这种糖叫“喜糖”,杨否打开尝过之后,就对这种糖念念不忘。心想以后他能买得起糖了,要买更多的这种糖吃。
2
这天晚上睡觉,杨否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自己在一个小巷里,天色是晚上,小巷里没有灯光,只能凭借残月的光色略微看到巷内石砖的地面和两边的屋舍。
他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但感觉那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就在他趁着月光去看清眼前的物体时,身后的动静吸引了他。
他迅速扭头看去,巷子的石砖道路上背着月光显现出一高一低两个声音。他们走得很慢,但是闪跃式靠近他,不一会儿就闪到他面前。
他被吓了一跳,可当看到他们的模样时,他的心跳变得更加猛烈。当他感觉心脏快要爆裂时,他从梦中惊醒,回到了现实。
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两人,杨否依旧寒毛竖起,他们正是之前他好几次在梦里遇到的恐怖奶奶和愤怒爷爷。“他们到底是什么?”杨否在惊恐中疑惑道。
现在是2月26日星期六,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时间是9点17分。这段时间过来,杨否认时间的能力有了明显的提升,虽然还没有更加系统的学习,但初步的了解,日复一日地观察训练以及日常经验,使得他对时间的了解已经足够成熟。
2
他昨天下午放学的时候遇到了于奇奇,于是和他一起往家走。路上于奇奇说他去市里的时候买了新的玩具,叫他去他家一起玩。
昨天下午他回家吃完饭就去于奇奇家了,看到那个新的玩具是一辆车,但是这辆车跟他平时看到的玩具小汽车都不一样:这个玩具车不用人一直推着它走,它带有一个叫做“遥控器”的东西,那个遥控器是一个白色的方盒子,方盒子的上端有一根可以伸缩的天线,白盒子的正面还有几个按钮,按下按钮,玩具车就会自己跑,看着非常神奇有趣。
杨否一直都想玩,但是昨天除了于奇奇外还有别的小伙伴,所以,他没有机会玩。
现在,他准备去再于奇奇家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机会让于奇奇把遥控器给他玩一下。
他刚走到于奇奇家的院墙旁边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嘻嘻哈哈、吵吵闹闹的声音。走到院门口,他看到院子里已经有好几个小伙伴在围着于奇奇的小车喊叫,心想自己还是来晚了。
他还是走了进去,因为他确实觉得这种玩具车很有趣,就算玩不到,看看也有意思。
他看别的人想要玩的时候都是会说“唉,你玩得不对,看我的。”然后从于奇奇手里把遥控器夺过来自己玩。
他也想试试,于是靠近正在玩的人,看他玩了有一会儿了,就打算要过来。但是他伸手过去拿的时候忘了那句话,随便说了句“我来玩”就捏着遥控器从别人手里往自己这边拉。
谁知那人并没有想要给他的意思,他刚拉出来一点就被对方又拽回去了,“我还没玩够呢!”那人说着,继续开始玩。
杨否猜想错了:他看前面那个人夺遥控器一下就夺过去,以为想要玩就得想他那样要,可没想到,会有人反抗他。他一时半会儿竟有点不知所措和恼火。
他看了看于奇奇,他此时眼睛也一直盯着那人,看上去不太开心。他目光再次落到刚才在他要遥控器的时候反拽回去的那个人,突然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杨小焦那气人的样子。“他说没玩够那就让他再玩会儿。”他心想道,准备等他再玩一会儿再去要。
他玩的时间确实有点长了,他还特意等他玩的时间跟其他小孩玩的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要的都没能要来,他觉得他不给是他的错。
他一直盯着,等那人继续玩了一会儿后再一次从他手里拿,结果他死死地拽着,不但不给他,还用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他上次看到这种眼神,还从爷爷脸上。出于本能的反应他有点畏惧,但很快他意识到他只是个跟他一样的小孩,并不是他的爷爷,于是也不再怕他。拿出另一只手,两只手一起从他手里往外拉遥控器,一边拉一边气愤地说道:“该我了!”
在他奋力的拉拽下,遥控器终于被他夺了过来,但是他也同时挨了那人一脚。他当时也是气呼呼的脾气,哪受得了那人这样对他,于是他也上去给了他一脚。
谁知那人不像杨小焦那么容易对付,上来就对杨否的胯子和脸一顿拳打脚踢,杨否没预料到他会这样,应接不暇摔倒在地,连于奇奇玩具车的遥控器也摔在了地上。那人还没完,又踢了杨否一脚,还把于奇奇的遥控器踩了一脚,然后就走出了于奇奇家的院门。
这时,于奇奇的奶奶和姐姐都出现在了院子里于奇奇奶奶看了眼杨否,转眼问于奇奇:“怎么了?”
于奇奇好像还没回过神来,两眼呆呆地看着杨否和那个遥控器。另一个在场的小伙伴回于奇奇奶奶道:“刚才……”
具体的内容杨否没心思去听,他确实被吓到了,身上虽然疼,但没有这突如其来的挨揍那么让他惊恐。眼下,他更关心于奇奇的遥控器,被那人踩了一脚,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于奇奇姐姐走到杨否跟前,一边扶他起来一边问道:“你没事吧?”
杨否顺势站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应道:“没事。”随即,他捡起遥控器,试着按了按上面的按钮,发现玩具车还能动,他这才放心下来。虽然如此,遥控器的白盒子上出现了一道裂缝。他不好意思地走到于奇奇跟前把遥控器递给他:“烂了一条缝,但是还能用。”
于奇奇呆呆地望着他,一边接过遥控器一边说道:“没事。”
他这时才突然觉得胯子有点麻,看着一院子的人都在看他,搞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转身也走出了于奇奇家的院子。
3
走在巷子里,他脑海里全是刚才那人突然走上来对他拳打脚踢的场景,错愕和惊恐时不时刺激他一下,让他开始搞不清楚这是种什么状况。
快要走到巷口的时候,他迎面又碰到了那人,此时他已没有看杨小焦时的那种气愤,取而代之的是害怕。
那人丝毫不惧他,眼神恶狠狠地瞪着他朝他走来,似乎还想给他一下子。杨否来不及多想,立马昂首站直,摆出防御的姿态,准备再跟他干一架,心想这次他一定要多给他几脚,以报刚才挨的那几下打的仇。哪知,那人走到他面前并没有打他,而是抬起手指着他说:“你给我小心点。”
那人粗鼻子大脸,头发还有点黄。他抬手那一下,杨否确实被吓了一跳。好在他没有还手,否则对方一定会再动手。虽然没有挨打,但那人的话充满了攻击性,给杨否的心理带来了冲击,让他既害怕,又气愤,既惊恐,又难过。
那人警告完他后就朝巷子里面走去,杨否回头看着他,想看看他会进到哪家人的院子里。他想记着这一点,等有机会了找他报仇。
杨否回到家,爷爷和奶奶在院门口用架子车拉前些天扫院子堆积起来的积雪。
这件事情给他带来的触动久久不能平息,他的心里还在难过。爷爷和奶奶跟他打招呼,在抬眼看向他们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有东西要从眼睑下溢出,生怕爷爷和奶奶看到他脆弱的样子,他浅笑着回应了一下就迅速跑进了主房。他没有想过要把自己被打的事告诉他们,独自坐在爷爷前些天买的旧沙发上慢慢消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没能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神来,难以理解它。他不是不理解自己为什么打不过对方,也不是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挨打,而是不理解自己是处在一种什么样的情景中,不理解自己要理解什么。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脑海中和感觉上一直放不下它,他不知道他要从这一事情上获得什么……应该是想要获得什么吧,而不只是感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