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好一会,一行人来到了一处荆棘丛生的泉眼,与别处泉眼不同的是,这口全完全是一口与众不同的,别的泉眼都是稀稀拉拉的荆棘,四周的雾气浓度也不高,这口却相反,被厚厚的雾气笼罩着,周围确实深红色的高大荆棘,泉眼里翻腾的泉水好似在咆哮,但是由于荆棘围在外面,起到了一些隔音的效果,远处一点竟听不到这哗哗的水流声,这口泉应该是快要成熟了,在最后的翻滚期了,待到成熟的时候,一般的生泉会发出光照,透着雾散出去,周边的荆棘也会退去保护,远看就好像是一团带着光的云团,届时,便会有新的魂婴降生于此,每当有魂婴儿降生,便会有魂迹丝线从降生的泉出蔓延一条线知道长生池的长生台,顺着丝线便能找到降生的魂婴,并将其分等级再投入到桑世转生。
奇怪的是当时策他们小舟靠近的时候,周边的荆棘却整齐的往两边散开了,空出一条小道刚好够小舟通过往泉眼中心去。
“时策,这口泉就是...”
“不错。”
“它之前不是非常的不起眼么,怎的这才几日就能变得如此光景?”
“那是因为...”时策说着将右手掌摊开递给斯南看,是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虽然已经结疤褪色,但是白白的凸起痕迹还是非常的醒目,几乎是拦腰截断的一条疤痕。
“这是那次,你去完长生池回来那次?”
“嗯。”
“你疯啦,你以血供养他?”
“也并非我有意为之,那次这荆棘仿佛带了意识,划破了我的手,我见他如此,便助了他一臂之力,没想到,这疤却愈合不了,那天几乎吸走了我的大半魂力,所以在寿宴上,音蛊加持下,我根本奈何不了祁连山。”
“不过,说来奇怪的是,平日里一些物什以血供养的话,并不会反噬本体魂力的,怎的这口泉如此诡异?”
“它是与我结了血契。”
“血契?那不是禁术么,你主动结的?”
“奇怪的就在这里,我并没有,我只是想供养一下它,不知为何,稀里糊涂被结了血契。”
“怪不得这疤去不掉,血契都是要有契痕为证的,这下可如何是好。”
“这泉眼不日便马上要成熟了,现在已经是最后阶段了,我果然没看错,如果推断的不错,它成熟之后将马上会替代那几口几乎要干涸的高级泉眼,成为这长生池唯一一真正意义上的口高级泉眼,里面的魂婴质量不容小觑,过不了多久附近的泉眼会因为受了他的磁场影响也分别提高一些等级,这十罗殿又会恢复往日的辉煌。”
“那这不是很好么?”
“不尽然,你知道为什么那几口高级泉是几乎快干涸的状态么?”
“为什么?”
“这个秘密藏在桑世里。”
“桑世?”
“听我说,然瑞。”
“嗯...你说。”
“把奎宁投入泉中,我之前在泉眼下设了一个虚灵囊但凡是沉下去的尸体,皆会被它的产生的结界虚空包裹其中,完好保存,这泉眼马上成熟,眼下只能让奎宁的灵魂先生成魂婴投胎桑世,之后找到方法,就可以把奎宁救回来,你懂我意思么?”
“好!”斯南紧了紧拳头,眼下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把奎宁抱起来慢慢放入了泉眼中心,水流很快包裹住奎宁的身体,时策摘下腰间的一块玉佩往水中荡了荡,瞬间水流突然湍急起来形成了一个漩涡直至泉眼底部。
“奎宁,等我们来接你。”斯南忍不住哭了起来,瘫坐在小舟上。
周边忽然起风了。风把周围的雾气都吹散了不少,漩涡消失后,水流开始变得湍急,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这个你拿着。”时策把刚才的玉佩塞在了斯南手里,“配在你的鞭子上即可。”
“这是何物?”
“这是我的阴兵符。”时策一本正经的说道。
“什..什什么?这平平无奇的一块糙玉是...是兵符?”斯南,望着这一块仿佛未经打磨的玉佩,与其叫他玉佩不如叫他一块玉石,实在是不太起眼。看着质地平平,粗糙又多细裂,扔在大殿里都不会起眼的玉牌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阴兵符。
“是。”
“传说中可以调动百万阴兵的那个阴兵符?”
“嗯,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你要好好保管,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
“你给我干什么?你的东西你自己拿着。”说着斯南就要把玉牌塞还给时策,被时策一把按住,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咒。
“旖旎皆草木,万物起,顺通天,阴兵借。”说着时策抽出了一把刀往自己左手和斯南的受伤隔了一刀,一把握住了斯南的手,两个人的血交融在一起,但始终在两人手中来回涌动,并没有滴下来,斯南吃痛的大叫“干什么划我的手?”
“我现在渡给你我的血,之后它便是认识你了,需要用你的的指尖血才可唤起,记住了么?”
“什么日后,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给我做什么,给了我你怎么办?”斯南听着不对劲,时策怎么像是在交代后事。
“你之后还是回无机殿,他们并不会拿你怎么样,在每二十年后的历练时,去桑世,找一个叫虚成的人。”成年之后大家每二十年都要去一趟桑世历练段时间,以求上阶。
“找他做什么?那你呢?你要干什么去?你不同我一道么?”斯南一时间感觉有点不妙紧张起来了,泉眼翻滚的更加猖狂,周边的荆棘开始掉落。
“我没时间了,保护好自己,然瑞。”
“不是,你——”斯南眼前一黑被时策一个手刀劈晕了,时策运气将小舟送出了泉眼,自己跳上了荆棘从的上方。
“或许只能如此了。”他看了眼远处安全飘出荆棘丛的斯南的小舟,看了看自己左手上还在已经愈合的伤口,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迹,又看了看右手上血契留下的疤,触目惊心,与众不同,他快速地拔出一根凤翎簪化成一把细刀又在疤痕上又划了一刀,鲜血直流,与自己一身红衣融合在一起,竟分不太出颜色,血滴滴在了荆棘上,荆棘迅速的生长,他捏了捏手掌,纵身一跃往泉眼中心扎去,红衣被空中的风吹的四处摇曳,打散了雾气,在泉眼中心砸出了一大片水花,慢慢被深处涌出来的漩涡代替,又慢慢恢复了泉面的平静,不一会泉中心泛出来了一抹红色,慢慢染红了整个泉,四周的荆棘开始不断掉落,几乎自毁式地往泉眼外砸,泉水慢慢又变成了金黄色,雾团云集,远远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闪着金光的雾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