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南正随着时策在前往十罗殿的寝宫的路上,时策突然一顿,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并对身后斯南说道:“来都来了,我去长生池看看,你回日月阁等我,切记勿要惊动旁人。”
“好的。”
....
一会子功夫就走到了长生池边上,绕过了门口的看守,来到里面的池子旁,时策径直走到附近的一朵巨大的长生莲边上,翻身一跃,站到了上方。
打了个响指,长生莲仿佛启动了机关一样的开始朝一个地方雾气深处飘动,不一会来到了之前那个不太起眼的小泉眼,时策半蹲下来细细观察了一番,伸出右手想要捞起一点泉水,却不慎被泉眼周遭在泉眼附近摇曳的小荆棘划破,血滴留下化成了丝丝金黄色的雾气,流入泉眼中心。
“这么心急啊,有意思。”
时策也不着急去擦,嘴角多了一丝玩味,突然左手中指食指一合并直接往右手手掌中部懒腰划了一下,一下子右手都沁出了血,他握了握拳,血浆汹涌流出,时策不紧不慢将流下的血都投入泉眼。
“呵,这么点怎么够,不如我就帮帮你。”
泉眼一下子吸食了大量时策的鲜血,突然翻滚起来,周边的小荆棘忽然变得茂密尖锐起来,由不起眼的褐色转成了黑褐色,四周雾气更浓烈了,泉水疯狂翻腾,好像里面有千军万马。
“可不能辜负我的喂养啊。”
说着从身上解下了一个储物囊,和挂在日月阁天窗上的一模一样,朝着泉眼中心丢了过去,捏了个诀,消失在滚滚泉眼中心,泉眼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很好。”
时策正满意的看着泉眼,突然头痛异常,是他的头疾犯了,开始脑子又开始有些发晕,耳鸣也响起来了,半蹲在莲花上的他有些踉跄,差点栽进池中。他用左手拖了拖脑袋,左右摇晃,恢复了一些清醒,他站起来想运气让右手伤口愈合的时候却发不上力,怎么回事?一个没站稳他半跪下来,又捏了一个诀,毫无反应。
由于头疾还是在作痛,时策必须保持清醒顾不上那么多扯下发带简单的绑了一下右手的伤口,有点狼狈地站起指引着莲往出口走,快走出雾气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那口泉眼,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
“时策,你这是——?”斯南在日月阁内等了许久,却见时策有些许疲惫左手扶着额,右手绑着一条红布条,嘴巴一丝血色都没有,一晃一晃地进来了。
“头疾犯了。”
“那你的手——”
“无碍,你先出去。”
“可是——”
“出去”
“哼,谁希的管你似的”司南说罢头也不回就往外走,想了想还是从怀里掏了一瓶药扔在桌子上。
“擦擦吧你!”倒是也没想走,直接站在门外想这些什么。
时策晃晃悠悠挪动到下沉的书桌前坐下,捏了一个诀将桌子上的莲香膏点上,丝丝莲香冒出,沁人心脾,时策不知不觉扶着额睡着了。
说起这位十罗阴君的头疾,是多年老毛病,确实是没多少人知道缘由。不过坊间有个传闻,说是上一任老阴君还在位那会,一次老阴君的寿宴上,这小阴君被一个巫医下了恶诅,恶诅内容具体不知,就知道是挺凶的恶诅。那巫医诡辩异常,乘着大家都不备之时以身下诅,听说缴获时直接被恶诅吞噬成魔,最后反噬炸成血浆。
不过久而久之大家对这个传闻也是模糊相传,谁也不知道恶诅到底是什么具体内容,也不知道传闻是否属实,这其中缘由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晓,不过也没人敢去提及。大家所知道的就只是这位小阴君每每不定时发作头疾,但看上去除了头痛身子看上去有点虚以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
没多久,时策紧缩的眉头舒展开来,慢慢苏醒过来,头好像也不那么痛了。他把右手简易的包扎发带给解开,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却还是没有愈合。
怪了,按照以往来说运下气就可以愈合甚至看不到一点伤痕,难道是头疾削弱了力量?不可能啊,头疾发作时候确实是他力量最弱也最虚弱的时候,可是现在头不痛了为何还是愈合不了,他心中不免起了惑。
捏了一个诀伤口还是在,他一层加一层的讲能量往上堆积,当他发力到八九成的时候伤口终于愈合上了,不过留了一道浅显的透着肉牙痕迹的疤痕,却是是怎么也消除不了了,从手心中拦腰切断,不注意不是特别明显,但仔细看来还是有点扎眼。
“有意思。”这辈子还没留下过什么疤痕,这下倒好了,人生第一道,还死活消不掉。
最近的头疾也是发的越来越频繁,时策好像发现了规律,只要他动用身体异能之时,或者有大量运气的之后,就会触发头疾,头疾伴随着的还有短暂的能力削弱,也就是说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发现了,尤其是动了阴瞳之后,几乎后半天都是昏死的状态,想必这和长生池里那些魂气脱不了干系。
“斯南,斯南”
….
“斯南,进来一下”
“哼,刚不是嚣张的赶我走么?现在又叫本大爷干什么?”斯南见喊了几声自己没应,也爽了,得意洋洋地踹开门,走进来。
“方才是我不对。”
“哟,稀奇,阴君大人也会承认错误。”
“方才我去看了那眼泉,有点意思,他对我的血有反应。一时间没掌握好,竟将我的魂力吞噬去了大半。”
“你疯啦?怪不得你刚进来血色全无,你喂了它你的血?那你体内现在魂力也被稀释了?这可是大忌,这种东西你缔结什么,没把握的东西搞不好被它吞噬了也说不定…”
“不说那么多了,等生辰过后我便闭关,此次是我有些鲁莽了。”
“你简直无可救药!”
“先不说这个了,你去把奎宁找来。”
斯南进来瞥了一眼时策右手去掉的红布条,长舒一口气道“行,我这就去,你下次搞这些邪门歪道时能不能和我商量商量。”
“知道了,去吧。”
...
“主人,您找我。”奎宁上前抱拳。
“芈香还没找到?”
“还没有,奎宁无能,已经加派人手去找了。”
“芈香生性贪玩,她若是存心躲着你们,确实不好找。”
“可她这次到底出去太久了,贪玩也不能如此不打招呼就走。”斯南不由插嘴道
“这样斯南,你去找,她平日里素来围着你转,芈香的习性你也熟悉点,你去找她她看见你了说不定直接不躲了。”
“也对,那我这就去。”
“奎宁,芈香的事情你先放放,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是,我让拨出去的随从也同斯南一起找。”
“这生婆近日私自封了一眼泉...”
“私自封泉,这可是大忌...”奎宁有些震惊。
“你去协助她打开,务必打开,可还明白?”
“殿下对她就没有其他惩戒了么?”
“就算她表面服我,她背后那些势力能服我么,她又何时把我放在过眼里,都只是表面功夫罢了。”
“她生婆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十罗殿的老人,她——”
“罢了,奎宁。生日宴在即,还有诸多事宜需要操办,我懒得听得她的任何废话,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之前,开了它。”
“是,奎宁知道了。”
奎宁斯南走后,时策端坐起来,沏了一杯茶,细细抿了一口,思考了片刻把桌上的雕刻小泥偶的工具和原料都撤了下来,袖子一挥间出现了许多锦缎包裹的帖本和细细研磨好的石墨,他拿起一支细细的毛笔思忖片刻提笔开始写起了请帖。过不了几日就是自己的寿辰,又要邀请各方人士起来赴宴,他本不喜这些场合,但是身居高位,又不得不安排。还有那些个父亲在位时候的老人,服他的不服他的都得一一请来,想起宴会上可能出现的交谈以及一些拐弯抹角的人得应付,时策想想就头疼,什么名利场,但又有不得不老老实实一个个邀请过来,没几个让人省心的...哦对了,把隔壁往生殿的小主君也写上吧,虽然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但时策却淡淡地笑了,但是是个没心思的小孩。
“珑琛君,下月初三乃吾诞辰,举宴长生殿正殿阁内,诚邀莅临,如若得空,望赴之。”——时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