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教授没想到阿红遇害前天晚上她居然喊了每一个人吃饭,跟白家的每一个人都有接触。
这样一来,根本排查不出来她私下里可能更谁交流了。
阿红没这个智商,肯定是凶手让她这么做的。
这个凶手事事计划得这么周密,完全没有留下缺口,太可恶了。
而且心狠手辣,一开始就打算杀死阿红了。
可怜傻傻的阿红还不知道,傻乎乎地替凶手混淆视听,扰乱视线。
帅教授非常生气。
现在白家只剩下一屋子老弱病残。
白家能干的男丁,严格意义上来说,就剩下白克贤了。
白起超看上去就是个纨绔子弟,心性未定。
张鹏毕竟是个外人,而且一大半心思都在闹闹身上。
尤其白克贤生性多疑,不是特别容易相信人。
照这个进度下去,很快白克贤的身体也要撑不住了。毕竟上岁数了。
想到这个,帅教授突然灵光一现。
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个点。
如果这么看的话,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
他回到自己一楼的小房间,拿出自己常用的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
过了快一个小时,才上床午休。
感觉刚睡着,就听见外面有点吵闹的声音。
在阿红遇害后,整个白宅都特别安静。
佣人们都在一楼自己的工人房呆着,没有什么事情根本不会出来。
虽然出事之前他们也这样,不过大家现在明显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所以这点吵闹声让帅教授觉得有点意外。
他推开门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循着声音,他一直找到厨房。
厨房里传来的是张姐声音。
他偷偷往里面看了一眼,李姐、大满、林洪生、秀儿站成一排,张姐站在他们对面,似乎正在对他们进行训话。
张姐似乎很生气。
手指一直指着李姐,边说边指着。
李姐看着张姐的脚面,自己右脚脚尖像是在使劲踩着什么东西,脸上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大满倒是站得很直,认真地听着张姐训话,时不时地点头。
林洪生则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墙上的调料柜,不知道想些什么。
秀儿被大满挡住了,看不见表情。
“李至花,刚才说你你还狡辩。衣服明明是要你手洗的,你磨磨蹭蹭,说要睡午觉,让秀儿去洗。我问你,如果刚才闹闹突然醒了,秀儿不在身边,出了点什么事,谁负责任?你吗?”张姐生气地质问到。
“闹闹那张床有床挡,醒了她自己也不能出来。能出什么事。而且我刚做完白明月小姐屋的卫生,一身馊味,我自己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呢,怎么就不能休息一会儿了。”李姐振振有词,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你做完那屋的卫生?你当我是个没干过活的傻子,不知道你的工作量?白明月小姐屋里的卫生有那么难做吗?大满把地上大点的垃圾都清理完了,秀儿把所有的要洗的床褥被子窗帘什么的都拿到一楼洗完了。你就是稍微拿抹布擦擦灰尘。剩下的地面卫生都是机器人做的。你就这点工作量,你好意思说累?”张姐是几十年的管家,认真负责,家里什么情况一目了然。
“我的工作范围是做卫生,不包括洗衣服。当时说得清清楚楚。”
一旁的大满拉了拉李姐的袖子,示意她不要说了。
李姐用力甩开了。
张姐见李姐这么说,顿时冷笑了一声说道:“好,既然你说到这个了,我就好好跟你解释解释。李至花,你之前去过好几户人家,你也知道其他家的工资水平及工作量怎么样。白家给你的工资是其他家的两倍。逢年过节还有红包,每个月还有一笔不小的绩效。东家不傻,不会无缘无故多给你们一笔工资。给你这么多工资,就是希望你们服务好白家。要是你觉得你只想每天擦擦桌子洗洗碗啥的,那以后就给你之前一半的工资就好了。我完全可以拿这笔工资再去请另外一个人回来。这个主我还是可以做的。跟你说实话,你的嘴太碎。白家有人跟我说过好几次了。”
大满又赶紧拉了拉李姐的袖子,这次的力气比上次还要大。
李姐低声嘟囔到:“以前我让阿红帮我洗衣服,你也从来没有管过。你今天管这个事,不就是因为秀儿是你表妹吗?更何况,现在从外面找人进来白家做事可不好找。”
张姐瞪了她一眼接着说道:“现在找人不好找?那得看找什么人。你看看你左右的人,就你一个人的活没有技术含量。你现在的这个职位是最好请人的,阿猫阿狗都能做。我要是愿意,三个小时内就能找到替补你的人选。”
“表姐,我现在上去看看闹闹。我怕她醒了。而且她醒来就会要吃点点心,还没做呢。那个衣服也是我自己要洗的,不是李姐让我洗的。”秀儿不想因为自己把事情闹大,毕竟自己刚来。
一旁的李姐听到秀儿这么说,嘴角不自觉地朝张姐撇了一下。
张姐正色到:“秀儿,出门在外,眼里有活是好事。尤其新来的,一般都会多干点。但是,白家这么大,每天那么多事情要做,所以最重要的就是职责分明。你在白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照顾闹闹。小孩子看着很好带,其实很容易出事。如果张鹏姑爷回来了,你有时间了可以下来帮忙。闹闹是个特殊的孩子,身边24小时要有人。你今天趁闹闹睡觉的时候不看着,反而下来干别人的活。那别人的工资我也要分一部分给你吗?”
“不不不,表姐,我不是这个意思。”秀儿立即摆手拒绝。
听到这个,李姐扬起脖子,看着张姐。
“不是这个意思就对了。你刚上班就没有尽到你的责任,反而想着做好人。罚你一个月绩效。现在赶紧上去看闹闹去吧。”
秀儿张大嘴想说些什么,看到张姐一脸严肃的样子,什么都没说,直接出门看闹闹去了。
大满赶紧讨好地对张姐求情到:“张姐,我们知道错了。下次肯定不这样了。李至花也是中午没来得及吃饭,想吃口饭再去手洗的,结果您就下来了。”
“行了,大满。我知道你干活踏实。当初也正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把她招进来。也知道你们闺女正在上大学,还要考研究生,正是用钱的时候。但是她一嘴碎,二,有时候偷奸耍滑。之前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跟你们较这个真。但是现在白家是这种情况,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所以我们更加要做好服务。”
“是是是,我们知道我们错了。”大满一个劲地拉着李姐,示意她认个错。
李姐态度稍微缓和一点了,但是嘴上还是没有说什么。
张姐见她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里烦躁得很。
她直接说到:“行了,也别委屈她了。之前聘用或者开除你们都得刘佟萌夫人同意。现在她不在了,白老太太说过,一切我自己做主就行。一会儿我跟你结下账,直接走吧,我从家政中心再找一个人过来。”
“别别别,张姐,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错了我们错了还不行吗?”大满赶紧认错道歉,他一边认错,一边跟李姐着急:“你脑子坏掉了?上哪里找白家这么好的东家?真不想干了?”
李姐开始以为张姐没有办法直接开除自己。现在一听,张姐能够直接开除自己,顿时也蔫吧了,张嘴求饶:“张姐,我错了。我今天真的是觉得一身酸臭味,所以想好好洗下,就先让秀儿去了。你知道我干活还是很利索的。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了。我要是再这样,你再开除我,可以吧。”
张姐计算了一番,要是真开除她了,大满估计也踏实不下心来好好干。
白家这个时候是多事之秋。这个节骨眼上再招两个人进来,到底不是很方便。
而且张林也不在了,大满正好还能充当司机。
“行。看在大满的份上,这次饶过你。但是罚还是要罚的。罚你半年的绩效。还有,下次如果再犯,再跟我狡辩矫情,我直接开除。”
大满李姐一直保证下不为例。
林洪生直接转身离开了。
张姐趾高气扬朝帅教授这个门口走过来。
帅教授急忙闪躲。
他突然不想与张姐正面打招呼。
之前看见张姐都是不声不响静静地站在白老太太身后,像白老太太的影子一样。
跟自己说话也是客客气气,轻言轻语,笑容有加。
今天看见的是张姐凌厉果断、毫不留情的一面。
他刚没撒腿走几步,就听见后面传来张姐的声音:“帅教授留步!”
他回过头,看着张姐笑着说道:“我睡醒了没事干,正好想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张姐微微颌首:“不好意思,吵到你睡觉了。这一层的隔音不太好。有什么声音都能听见。所以我一直说李姐不要瞎说话。不管说的什么,有时候楼上都能听见。她有时候真的是嘴碎。不管不行。”
“管理一个团队是很辛苦的。还好有张姐你在,掌控大局。”
“闹闹不到一岁的时候,李姐嘴碎背后说闹闹发育不太正常,有点像痴呆。这话正好让白起超少爷听到了。当时他就把手上的杯子摔了,对着李姐一顿臭骂,让她立刻走人。后来还是刘佟萌夫人看李姐手脚挺麻利,说算了,才留下来。她不长记性。”
“当时闹闹还没确诊?”
张姐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其实闹闹的问题,大家多少都看出一点来了。但是谁都不会当面说出来。尤其不能被白起超少爷听见。”
“看来白起超这个舅舅很疼爱闹闹。”
“家里除了闹闹爸爸和白老太太外,最疼闹闹的就是白起超少爷了。他一直说闹闹长得像他。以前经常在外面玩好几天不回来的。家里有了闹闹后,回家的频率高多了。一有时间就会带闹闹出去玩,接送闹闹上课。只是可惜.....”张姐又叹了口气。
帅教授不明白上了岁数的人怎么那么喜欢叹气。
叹气也解决不了问题。
“这两天都没看见白起超。”其实何止白起超。白家的人一个个真的是神出鬼没。
可能真的是房子太大了。
“呵呵,小起超。看样子还得在外面疯几天。过几天身上没钱就会回来了。”张姐笑呵呵说道。
“您对白家的每一个人都很了解。”
“也不是。只不过琪瑶和起超我也是帮着一起带大的,他们两个我还是比较了解。”
“那起超手上怎么突然有钱了?我听说他到处借钱。”
“你都听说他到处借钱了,他爸爸能不知道吗?他爸爸和奶奶挺疼他的。不会舍得让他到处借钱的。那天回来吃晚饭的时候,他爸爸给了他一笔钱,算是哄他了。因为之前刚训斥他一顿。后来他奶奶也给了一笔。所以这几天他不会回来的。”
有时候,有钱还是挺好的,能快速修补关系。
和张姐分开后,帅教授回到自己房间,把自己扔在床中央,把案件重新过一遍。
他脑海里不停地过着各种细节。
可是头绪越来越多,剪不断理还乱。
他烦躁地在床上翻来翻去,什么都理不清楚,头脑却异常地活跃,完全没有睡意。
可能岁数越来越大,觉越来越少。
以前年轻的时候通宵不睡都没问题,第二天照样精神抖擞,只是中午必须眯一觉。中午沾枕头就睡。哪怕眯几分钟,一下午都会活力四射。
自从接了这个案件,真是没一天睡好觉。
更可恶的是,睡不好觉,案件依然迷雾重重。
他感觉凶手就在周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估计凶手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他干脆不睡了,起身给自己倒杯水喝。
他走到窗边倒水的时候,看见窗外林大厨正在外面给花花草草施肥浇水。
帅教授端着一杯水,迈着他的小内八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