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认真的样子

乔南浔本来不认为那群“打篮球的男生”在叫她,毕竟操场人虽少,但的确不止她一人。但当他们喊出“背带裤”的时候,乔南浔才意识到这是在叫她。

毕竟,她来的时候,是真的没有发现操场上有其他的女生穿背带裤。

乔南浔抬起了头,眼神还保持着思考时的呆滞。配上她高冷的面容,竟然有些反差萌。

陈淮看到乔南浔看向了他,他吹了声口哨,笑得灿烂,露出标准的八颗牙。见乔南浔懵住的样子,他心里有些发痒,但他一想这是陆哥看上的,顿时脑袋清醒了过来。

陈淮:“美女,帮忙把球递过来吧。”

乔南浔也认出了站在一旁脸色淡定的陆北洲,她笑了笑,拿起球走向了他。

她停在离陆北洲几步远的地方,歪着头笑着说:“你们的球。”

陆北洲盯着她的眼睛,却发现她的眸中非但没有笑意,反而有些冰冷。

乔南浔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看着对面的男子,眼眸变暗。已是九月份了,但浣城的空气却依旧带着燥热。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她抓不住秋天的风。

陆北洲还是接过了球,说了声:“谢谢。”

乔南浔点了点头,先行离开了。

陆北洲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迷人又危险。

陆北洲喉咙动了动。

***

乔南浔离开后,就直奔分班榜。果然,不出她所料,人已经少了大半。

乔南浔往里稍微挤了挤,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1班乔南浔

乔南浔走出了人群,皱了皱眉,她很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突然手机“叮——”一声,乔南浔便索性坐在了校园的座椅上,点开了手机。

——闺女,第一天怎么样?和同学处的怎么样?老师怎么样?能适应吗?

乔南浔动了动手指,回答了乔飞的问题。

——上午没有课,自由活动

乔南浔放下了手机,但她突然想起了早上看到了乔飞的黑眼圈,想了想,她又重新拿起了手机。

——刚看完班级,还不错。

乔飞应该是去做手术了,半天没有回应。

乔南浔决定先回班里,休息一会儿。可她却不知道去班里的路。

一中是浣城质量最佳的学校,是一个初中高中并存的学校。它的占地面积颇大,虽然是比不上阿房宫的“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但也确实占了浣城二环的八分之一。不说操场,宿舍,食堂的占地,光说教学楼,就有五栋。

巧的是,她恰好看见了在校园里的志愿者。

乔南浔虽然不想太过接触人,但眼下看来的确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所以,乔南浔上前一步,露出了练习过的微笑说:“学姐,我想问一下新高一一班怎么走啊?”

那位学姐看见乔南浔也是一愣,她在这儿都等了半天了,而眼前的姑娘却是是第一个问路的。瞬而,她回答:“你是新高一吗?”

得到乔南浔的肯定后,那位学姐便迅速指了路,看起来极为热情。

乔南浔知道路后,便笑着道了声谢,往班的方向走。

***

乔南浔到班里时,班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她也没有兴趣去结交,所以挑了一个靠窗的地方,趴下休息。

***

“乔南浔,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乔南浔,我告诉你,你根本就没有那么严重,你不就是想回家吗?来,我给你签字。”

“抑郁?压根就是自己想不开。”

“乔南浔,你快去给我学习!”

......

乔南浔,去死吧!

乔南浔猛地被噩梦惊醒。她的心跳跳的很厉害,全身颤抖,浑身没有力气。她的眼睛没有焦距,额头的刘海也被汗浸透。

她赶紧用颤抖的手拿出了放在包里的药,抠出来,含在嘴里。

动作行云流水,很显然她不止一次做过。

乔南浔忍住由于心跳过快而想要哭泣的欲望,重新趴在了桌上,等着心跳恢复。

陆北洲和陈淮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坐在窗边的姑娘趴在桌上,窗外的阳光正好洒在她身上,看得极为圣洁与光明。

***

浔浔,那时的我觉得你特别圣洁与明亮。

后来我从你口中知道,那时的你极为痛苦,我的心就想针扎过一样,麻麻的,疼疼的。

是真的心疼。

浔浔,要是我提前知道这件事,又能提前喜欢你,我一定要去抱抱你,告诉你:“有我在,别怕。”

我想做你的英雄,可能在你心里不是盖世英雄,不能踏着七彩祥云来娶你,但我一定会理解你的不堪,然后给你我能给的所有的安全感,让你安心,感到温暖。

浔浔,你要坚强啊,我一直在。

二十一岁的陆北洲一直在。

十六岁的陆北洲也一直在。

——2019.3.12 陆北洲

***

“操场上的美女啊!”陈淮撑着下巴,然后余光看了看陆北洲,接着说:“你看,陆哥,我们和她也太有缘了啊。”

陆北洲没有理会陈淮,直接找了一个座位坐下。

“哎哎哎——,陆哥等等我啊。”陈淮快步走到陆北洲旁边的座位坐下。

一班是一个重点班,班里只有三十个人。而现在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四个座位了。而唯一的两个座,就在乔南浔的后边。

陆北洲坐下后,直接拿出了包里的笔和试卷。

看着陆北洲严肃的样子,陈淮心里感叹一声。

他陆哥认真的样子真帅!

“嘿,你好。”前方突然的声音把陈淮的注意力拉去了。而陆北洲却是连头都没有抬。

魏栖迟一下坐在乔南浔身边。乔南浔也被她的声音惊醒了,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她笑着说:“你好啊。”

魏栖迟也不是个心细的人,没有看出乔南浔脸色的苍白,只认为是她长得白。

魏栖迟一边把书包往桌兜里塞一边说:“我叫魏栖迟啊,名字取于《诗经陈风衡门》的‘衡门之下,可以栖迟’。”

还没等乔南浔开口,后边一直偷听的陈淮就笑出了声。

魏栖迟皱着眉,扭过头问陈淮:“你笑什么?”

陈淮笑的声音越来越大,班里的人都看了过来。就连陆北洲都抬起了头,有些不悦。